回府的馬車上,玉扶笑得喘不過氣。
“二師兄,你是不是和師父學壞了?以前你不會演戲的。”
三人同坐在寬敞的馬車之中,玉扶坐在中間,顧述白和天樞一人一邊。
他一挑下巴指向顧述白,“世子演得更好,簡直是爐火純青,不愧是自小在朝堂中浸淫大的。”
顧述白拱手道謝,“天樞兄何必客氣,我這是家學淵源,你這是自學成才,自然你更厲害。”
天樞看他一眼,忽然明白玉扶爲什麼喜歡待在顧侯府了。
這些人還真不是等閒之輩,手上的功夫厲害,嘴上的功夫更加非同小可。
玉扶笑道:“師父纔是最會演的,一下子就打消了衆(zhòng)人的疑慮。再有大哥哥和二師兄演的那一出,外人更加相信師父和顧侯府不和了。”
他們的目的確實達到了,可外人的誤會怕是也少不了了。
三人才回府中,顧寒陌頭一個迎出來,面色嚴肅。
他的身後不是顧溫卿和顧相顧宜他們,而是嚴錚等一衆(zhòng)顧家軍小將——
那些總喜歡私底下喊玉扶少夫人的人。
一個個殺氣騰騰的樣子,來者不善。
顧述白眼疾手快,將玉扶拉到一旁,“嚴錚他們一定是聽說天樞兄身法不凡,所以來向他請教。你既看不懂,咱們還是先去看看父親吧。”
說罷牽著玉扶朝裡走,玉扶眉頭微蹙,覺得事情不是他說的這麼簡單。
請教需要一臉殺氣嗎?
好在有顧寒陌在,她也不擔心,便老老實實跟著顧述白去了上房。
天樞獨自站在門口,一臉莫名。
嚴錚咬牙切齒,“喂!聽說就是你想搶我們少夫人?”
刀劍錚錚,人影混亂,哀嚎遍野。
不消一刻鐘,嚴錚等被打趴在地,捂住身上各種部位慘叫連連。
太狠了,這個人出手太狠了,全是野路子!
不像他們軍營出身的,一招一式都板正剛硬,從來不耍花樣。
嚴錚捂著屁股,有些難爲情地從地上爬起來,“你有本事別躲啊,咱們面對面地打,你飛來飛去算什麼本事?”
天樞抱劍冷笑一聲,“有本事你也飛。”
“飛就飛。”
一直在旁看戲的顧寒陌飛身而來,兩人瞬間交纏到一處,一招一式快而準確,不分上下。
嚴錚瞪大了眼,“三公子什麼時候也學會飛了?”
……
“醫(yī)神大人,敢問氣急攻心除了硃砂、龍骨等安神藥,還能開些什麼藥更快緩解?”
一羣太醫(yī)擠在外間的桌旁,手裡執(zhí)著筆隨意準備記錄。
薰池盤腿坐在內(nèi)間榻上,隔著一道屏風,輕輕鬆鬆地回答衆(zhòng)人的問題。
“芳香開竅的藥物能在短時間緩解病癥,直接用冰片等聞嗅,比熬藥快許多。”
刷拉刷拉。
衆(zhòng)太醫(yī)立刻記下,虔誠如學堂裡的小學生。
又有一太醫(yī)問道:“傳聞鴆毒無解,敢問醫(yī)神大人可有解法?”
氣急攻心是宮廷貴人常犯的毛病,鴆毒也是宮中賜死常用的手段,這些太醫(yī)問的問題還真是實用。
薰池猶豫片刻,“這個題答案太長了,我懶怠說。日後玉扶有空你們問她便是,她是我的嫡傳弟子,仙人谷中最得我真?zhèn)鞯谋闶撬!?
孫太醫(yī)對此最有發(fā)言權,他立刻起身道:“對,玉扶小姐曾經(jīng)給過下官一個治療風寒的方子,下官拿回去左思右想數(shù)日,當真找不出更完美的方子了!玉扶小姐雖是毒仙,醫(yī)術委實高明啊!”
什麼,玉扶還會醫(yī)術?
一衆(zhòng)太醫(yī)頭一次聽說,目光轉向孫太醫(yī),對這個心機中年男嗤之以鼻。
他竟然瞞著大家偷偷來請教玉扶?
真是心機叵測到令人髮指!
屏風裡頭傳來一聲輕嗤。
“連最基本的治療風寒之法,你們都有不足,怪不得東靈之人壽數(shù)不久。在北璃,八十根本算不得高壽,是再平凡不過的人。”
無論是東靈還是西昆,人們都很少聽說北璃國中的消息。
乍一聽薰池提起,衆(zhòng)人豎起耳朵。
“醫(yī)神大人去過北璃?”
“自然,九州大陸有何處我沒去過?東靈我來得少,我的弟子多半都在北璃和西昆。數(shù)十年前你們的太后便是我一位愛徒的摯友,我纔會親自出谷爲她診治。”
西昆也有許多醫(yī)神的弟子?
一聽到西昆二字,衆(zhòng)太醫(yī)便嗅到了陰謀的氣息,竊竊私語。
“西昆有那麼多人在仙人谷學藝,我東靈卻沒有,那豈不是輸他們一籌?”
“是啊,要是西昆人在醫(yī)術上勝過東靈,我們身爲太醫(yī)有何顏面立足於世?”
“要不我們想個辦法,你們看……”
衆(zhòng)人悄悄商議定,忽然一起從座上起身,朝薰池下跪大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