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蘇薇和沐可晴的關係不錯，但是言梓馨並不買賬。
因爲上回蘇薇拍戲淋冰水的事情，她把沐可晴給記恨上了，再加上剛剛和蘇薇一起看了直播……
她不當面拍死沐可晴，都算是給蘇薇面子了。
“薇薇還好吧？”沐可晴好像看不見言梓馨眼裡的厭惡和不耐煩，聲音暖暖的，笑意盎然。
如果是剛剛認識的人，只怕馬上就會被她的甜美蠱惑。言梓馨卻只敷衍一句：“還好。”
“嗯……”沐可晴探著頭就往裡頭看。
言梓馨身影一閃，擋在她面前。
蘇薇沒有出聲，言梓馨當然不會讓她進去，硬邦邦的說：“薇薇還沒有完全好，不方便見人。你有什麼事嗎？”
“噢，我煲了雞湯，對身子復原很有好處，所以送來給薇薇喝。”沐可晴的手裡拎著保溫盒。
她嘴上這麼說，手倒是不動。
言梓馨說：“這樣啊。”一伸手把保溫盒直接從她手裡拿了過來，“謝謝啦。”
沐可晴這下沒轍了，從言梓馨的反應裡好像大致也摸清了蘇薇的態度。
她抿了抿脣：“嗯……那我不打攪了。”
言梓馨關上門，轉身到臥房：“賤人。”
她評價了一句，輕輕撫著自己的腕關節：“想揍她，揍的她媽都不認識。”
她把雞湯擱桌子上，又嫌礙眼，索性揭開蓋子，衝進廁所，把整碗湯倒了個乾乾淨淨。
從始至終保持沉默的蘇薇，此刻聽著洗手間裡傳來沖刷的聲音，才覺得諷刺。
她想起試鏡當天晚上沐可晴對她莫名的好感和幫助，那時候她居然覺得自己遇上了投緣的人。
從她入劇組開始，沐可晴更是處處對她關照關心，於是在她放鬆警惕的時候，動手來搶她的東西。
隱藏在畫皮之下的，是什麼醜陋可憎的東西？
“呵……哈哈哈哈……”
蘇薇低下頭，雙手捂住眼睛，突然失聲笑了起來。
只是這笑聲聽起來愉快，卻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野獸叫聲，詭異不堪，令人毛骨悚然。
……
“羅雨，你執行經濟怎麼當的，到底會不會做事？！我就一個禮拜不盯著就出這麼大的事！一番變三番，女一變女二！”
憤怒的mary直接把羅雨罵了個狗血淋頭。
“mary姐，對不起，我沒有……”
羅雨被訓的一邊解釋，一邊哭的肝腸寸斷。
所謂的執行經紀，就是代替經紀人執行決策，手裡並沒有實權，但是這次，她顯然出現了重大工作失誤。
她倆吵吵鬧鬧，蘇薇鎮定的坐在一旁，有條不紊的翻閱合同。
mary口裡的番位，也是她剛剛纔瞭解到的東西。
番位就是演員的順序，番位一旦定下來，所有的宣傳，包括片頭片尾，乃至宣傳片的出場順序，都要按定下的番位來。
這東西對觀衆而言平時也許不會留心，但是對業內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東西，這代表著咖。
一番壓二番，二番壓三番……以此類推。
而且，番位，是會寫進合同的。
“……36條，保證蘇薇在《親愛的》所有的宣傳中名字居於左側第一。”她的手指滑過合約，mary不是沒替她考慮過。
“左側第一。”蘇薇玩味著這個詞。
左側第一往往也就意味著一番，但有心的刻意鑽空子，又怎麼玩的過？
蘇薇從手機裡翻出上次讓她很不舒服的那張兩男一女的海報。
她的確是在左側第一，居中的是井晏，最右的是沐可晴。
但是三個人之中，沐可晴的名字字號比他們倆都要大還加粗，從視角效果而言，還是沐可晴的名字更爲顯眼。
這張海報，沐可晴佔據了一番。而按照合同，她其實是二番。
蘇薇當時看海報篡改原著的主題讓她很不舒服，現在才明白，這張海報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
mary訓完了羅雨，走到蘇薇身邊：“這場番位戰，我們已經落下風了。”
“番位戰？”蘇薇反問，“番位戰是什麼？”
“肖墨上位之前出演《懸崖》，搞過一次番位戰，肖墨出演男一，劇裡的男二號想撕雙男主，用各種手段改變名字順序，整個劇組拍攝乃至後期的宣傳工作，都是撕這件事，每次的海報、宣傳片，都要撕。”mary說。“不過，這種東西也就前期撕，最終還是以片頭片尾的出場順序爲準，那纔是真正的定番。”
“還有這種事？”蘇薇完全不瞭解，她拍攝《江湖》的時候，名字一直在第四位，她也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些事情。
“我看你這部劇拍攝期間別想安心了，沐可晴會一直給你使絆子的，番位又是一場惡戰。肖墨那次，男二號吃了雄心豹子膽也只是敢撕雙男主而已，這次沐可晴更加不要臉，前期海報改番位，後期篡改片頭片尾，把她的番位提前，成了居然撕起女一號來了。”mary提起這些也頗爲頭痛的模樣，拍個劇，從頭到尾都在地方同劇的演員，能不心煩麼？
蘇薇倒是神色很平靜的模樣，這次吃了大虧，但是她格外的從容。
“現在有兩個選擇，直接退出劇組，或者我跟她們交涉。”mary說，“你怎麼想？”
“退出劇組？”蘇薇扭頭看她，“要賠很多錢吧？”
“多少錢也認了，因爲我們公司的第一小花無論如何也不能給同輩做配。”mary在這點上還是懂的權衡的。
錢是小事，逼格掉了是大事，蘇薇剛在電影圈幹掉沐可晴拿下新人獎，到電視劇來給沐可晴做配，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蘇薇沉默。她的確也有點心累。
沐可晴不說，最後呈現在電視上的番位結果，中間，恐怕剪輯、導演、製片……所有人都參與了。
他們在聯手“對付”她，雖然蘇薇還不知道是爲什麼，那麼，還有必要在這裡待下去嗎？
“你覺得累的話，也不用勉強了！繼續休息就是，公司餓不死你！”mary適時的再給蘇薇一記催化劑，“而且，最近我又收到了七八個遞給你的電影本子，資源都不錯！薇薇，考慮的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