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悅震驚。如此動作, 她著實爲小包子捏一把汗。
可非悅內心又是滿滿的感動——此刻她更加明白,阿春心中她有多重要。可是阿春,他平日如此自是沒問題。可非悅手無縛雞之力本是累贅, 如今再加上小包子, 真真不能冒這個險了。
“阿春, 放開她, 我們??????我們一家子都要好好的。”不要忘了小包子, 它也是我們家庭的一員。出門之後,沒了這女人做人質,衆多追兵, 如何能不出事!
景春依舊拿劍比著那人脖子,並不放開。
“我不會有事的, 阿春, 信我??????”非悅看著景春, 目光灼灼。我會沒事,阿春, 只要你相信??????
不動。
“信我??????”
景春依然不動。悅兒,涉及到你的安危,我不願留下會讓你受到傷害的機會。
非悅皺眉,走近景春。把手伸向劍身:
“阿春放下,信我??????我答應你絕對不會有事。我想要我們一家人, 完完整整的。你若不放, 我便按下去。”
景春皺眉, 比在那人脖子上的劍, 終於放下, 非悅握著景春的手,看向那愣頭愣腦狀態外的百赤女人:
“看我夫郎對我多好, 準備□□去,保準管用。你就別計較太多了,嗯?”
這話有點兒白癡,可那百赤女人竟乖乖走了,又臭著臉拿個藥丸回來:
“吞下去,解藥只有我有,我們百赤的□□,你們景國的大夫是解不開的。”
非悅接過藥丸,含在嘴裡,正欲假作吞下,一會兒再吐出,那藥丸竟是入口即化,瞬間無影蹤。要說一點兒不心慌不可能。努力鎮靜下來,非悅笑笑:
“那麼,上路吧?”
那百赤女人擡眼皮,鄙視狀看看非悅,覺得非悅實在是笨。心裡對景春卻是有些崇拜的——可惜呀,可惜了呀。
被這樣一個人鄙視,非悅是有多委屈??????方纔百赤女人那小眼睛眼皮一擡啊,非悅覺得自己被鄙視得徹底。
景春眉頭一直皺著,看著非悅擔憂。
那百赤女人覺得應該威脅幾句,便開口補充:
“藥是慢性的。服藥後每日夜裡疼痛鑽身,但無性命之虞,半月之後不解,則會渾身潰爛而死,所以別想著逃跑??????”
說完看看景春,再瞥一眼非悅,暗道可惜。
變態百赤人都做些什麼藥??????非悅惡寒。路上也不忘折磨她啊。她看阿春那眼神,和看自己那眼神??????她紀非悅敢保證,這笨蛋百赤女人絕對是故意的!
然後,幾人便擠在一輛馬車裡,往柳郡走。士兵們留下了,跟著的只有幾個武功還算不錯的。
算算時間,景雲早已下令秘密行進的大軍,應該已在附近。那麼,阿春,就能回去了吧??????自己卻是暫時真不好說呢。可是,這已經最好了。所有的希望都在,都還能改變,她堅信她們一家人,總會完完整整團聚。
第一個夜幕降臨的時候,柳郡的一個客棧裡,非悅靜等著百赤女人所說的渾身鑽骨之痛來臨。
月亮爬山坡的時候,非悅躺在牀上,沒有疼痛。
月亮掛梢頭的時候,和景春一起躺在牀上,交手相握,還是沒有疼痛。
月上中天,非悅抱著景春睡得很香,一絲要疼的意思都沒有。
一覺到天亮。
因爲擔心,前半夜並沒有睡好。早上醒來的時候,非悅精神還是有些疲憊,頗爲哀怨這精神轟炸,害阿春也陪著她半宿沒睡著。
那百赤女人見非悅眼下微微染黛,哼哼輕笑,胸有成竹地認爲昨夜非悅必定受那藥效折磨。
見她神色,非悅心中疑惑,卻一時並不點破。最好的方向,便是她笨過頭,給錯藥了,那並非□□。當然,還有別的可能,例如給成另一種□□。
這日上路,略作僞裝,馬車裡只剩非悅,景春,那百赤女人,以及翡玉。頗爲意外的事情便是,翡玉竟然趕著跟了過來。
路上,翡玉幾番看著非悅欲言又止,終是找到機會,趁著那女人與外面巡查找非悅和景春的人交涉,他悄悄在非悅耳邊一語:
“大人不會有事,所有的藥我都已換過了,大人且放心,不會有毒。”
非悅震驚:“你是什麼身份?”
“奴??????不能說。”
“我不信你。”
“奴??????是真的??????”
非悅向來是聽不慣“奴”這一自稱的,也不願他再表衷腸:
“我不信。”其實在立場敵對時能坦白說出不信這樣的話,非悅其實已是在心裡信了他的。只是只有逼迫了,他纔能有所表示,讓她的推斷不再只憑想象,有所依據。有些事,不能輕易冒險。
翡玉看著她,破指立誓。誓言之於故人,尤其是百赤這種藥蠱巫術盛行的國家,毒誓便是生命一般的承諾了。
沒了□□這一掣肘,非悅真心感謝翡玉。脫身,指日可待。方纔在客棧聽聞,濉地已是戰場。
“大人,百赤,也很好的,只要奴還在,奴不會讓她們傷害到大人??????”翡玉還要說什麼,那百赤女人卻已回來,他便住了口。
如此行進,景春伸手握住非悅,手心裡寫字——車後,有人跟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