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春到了廚房,站在門邊,就看見了正在忙碌的非悅。春和院小廚房的下人,都已經退下。人都說女子遠庖廚,她在這裡去絲毫不顯得突兀。
非悅感覺到身後的目光,停下手裡正在洗的菜,轉過身來,看見景春,有些高興,有些不好意思——
不知道這裡對於女子做飯時什麼感覺,她家阿春不要嫌棄纔好。她還是喜歡爲所愛的人洗手作羹湯的。昨天的任性,讓阿春睡晚了,所以今天決定做些紅棗炒木耳、粉葛生魚湯這樣的滋補菜,希望自己的廚藝沒有退步喲。
“阿春,怎麼到這裡來?”非悅放下手中的菜。
怎麼到這裡來?看到沒有她的房間,覺得不習慣了,這個,可以是理由嗎?他想看見她,也好奇她來做飯會是什麼樣子。他越來越會注意到她了。景春走到非悅身邊,輕輕挽起袖子——
“一起吧?”
“啊?”一起······?好、好
“好啊。”
阿春說要一起做菜啊 ,非悅覺得,天上掉了個大餡兒餅下來,砸得她暈頭轉向。
“身爲夫郎,我本就該爲悅兒洗手羹湯······只是從前並未學習,做不好了悅兒不要笑話纔是。”景春對非悅笑一下,看著一邊放著的烏魚卻皺了眉——
熟了吃和生著看見是不一樣的。見到這個黑傢伙,他和餐盤裡的塊塊是聯繫不到一起的。所以,頓了一下,轉手拿起一邊的菜刀,又拿起一邊的木瓜。
“這個,做菜是需要切的吧?”景春帶著一些不確定的語氣,問道。
看著景春用優雅的姿勢,拿劍一件兵器般拿著菜刀,又對著一個木瓜皺眉,非悅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她家阿春這一系列表情動作,怎一個可愛了得!!
“從中間切成兩半,再去掉囊籽就好。”非悅止住笑,說。
景春挑眉,一刀劈過,木瓜成了很均勻的兩瓣。瀟灑流暢,非悅很是覺得賞心悅目。然後,去囊籽同樣去得很是漂亮。
阿春很有做飯天賦呢,這刀法,多漂亮呀。非悅伸手接過景春切好的木瓜,和燕窩一起放鍋裡燉上了。
不管怎麼說,非悅對她家皇子夫君這麼好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
接下來的工作,非悅撓撓頭——
她得收拾那條魚,景春在這裡看見了會不會難受?恩,魚最後再說吧。在這之前,有個小小的問題啊。
“阿春,女子做飯,是不是很沒用?”
景春搖搖頭:
“你在乎我纔會想要爲我做飯,我只會高興,那會去想那些沒用的。”
“阿春······因爲我的在乎高興?”非悅很激動地看著景春。
“恩”景春側臉看向一邊,有些羞赧的樣子。
“我很在乎很在乎阿春,會一直在乎下去,我愛阿春。”一口氣說完,非悅攬過景春,順勢在景春臉頰上很疼愛地啃了一口。
然後,遞給景春洗好的粉葛:
“阿春,這個切成塊。”非悅很喜歡景春切東西的樣子,雖然那更像在切人不像切菜。這麼說有些恐怖的,可是真的很帥的說。
看著景春把粉葛切得又是均勻漂亮,收到盆裡待用。
“阿春,我收拾烏魚,你坐下休息休息。”說著,出門喚人搬了椅子,端了茶水來,讓景春坐到離水池遠些的地方。
然後捂捂臉,回想一下景春拿菜刀的瀟灑姿勢,非悅屁顛兒屁顛兒洗剖烏魚去了。
半個時辰後,飯桌上,對著一桌子又滋補又美味的佳餚,那湯菜加起來足足有十道,春和院的下人們震驚了——
這個年頭的皇子和駙馬怎麼做的飯像大廚似的?
不過景春並沒有太吃驚——他看著非悅做飯,很輕鬆的額,他還切菜來著,都不難啊,怎麼都這麼大驚小怪的樣子?
“阿春,這個粉葛烏魚湯舒筋活絡、益氣和血,這個紅棗炒木耳清肺熱、養胃肝陰,這個······對身體都很好的。昨夜因爲我的提議,睡得晚了”說著,夾起一小塊魚肉,猶豫了一下,沒有放在景春的碗裡,而是放到了景春嘴邊。
景春看一眼非悅,沒說什麼,張口吃下,非悅於是在心裡歡呼雀躍了。
然後,景春也夾了一筷子菜放非悅碗裡。
非悅心底徹底歡呼了。
“昨夜很好······很有收穫,悅兒不必自責。菜很好吃。”
“那阿春多吃些,下午還是要多睡會兒。”非悅得到菜好吃的誇獎,兩眼放光啊。阿春,對自己其實一直很好啊。雖然沒有甜言蜜語,卻是實實在在的關心。
她的魔爪總能得逞,她的色心總有迴應,她想做的事他不曾阻攔,她知道的,阿春對她,是特別的。昨夜的夢,非悅仔細想過。景春真的不愛她麼?他有千萬種方法對她依然相敬如“冰”。
如果此刻還不明白阿春其實在愛著她,非悅覺得自己這麼多年就白活了。
她的彆扭相公,只是不想言愛。爲什麼······她會搞清楚的。
有些事,她明瞭,也要他親口說出纔好啊。
又一頓jq橫生的飯菜後,嬉鬧一些時間,兩人在寬大的牀上,相擁而眠。
春日裡午後的陽光,灑下來多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