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燕少會用一種如臨大敵的氣勢和對方賭。
沒想到燕少全程都顯示出一種心不在焉的輕佻。
開牌的時候,他總是吻我一下,然後喚我:“寶貝兒,你手氣來,你來替我開。”
樑七少臉上,就始終都有一種,很不爽,但是又不得發作的神色。
我完全看不懂規則,只看到一大堆籌碼,一會兒被荷官拿桿子劃到這裡,一會兒劃到那裡。
樑七少確實很厲害,每一會兒面前便是堆了一大堆。
但是燕少好像全然不在意。
我覺得開牌亞歷山大,燕少看出我的緊張,他笑:“沒事兒寶貝兒,開吧,我不缺這點錢。”
我心想這種事以後還是別找我來演戲了。
幾億幾億的下注,本寶寶的心臟確實有些承受不了。
等到最後梭哈的時候,我感覺燕少把我的心臟都給推了出去。
樑七少似乎也是個受不得挑釁的人,燕少一干這事,他也是眉頭狠狠一皺,伸手狠命一推:“來啊!”
輪到開牌的時候,樑七少拿起牌,然後,他就笑了。
他一邊帶著那種輕浮的笑,一邊對燕少挑著眼:“這位先生,您要不要現在去數一下你的信用卡里的錢,看夠不夠?”
我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樑七少手裡的牌,不是一般的好。
雖然我知道燕少輸得起,但是這場賭局的意義不僅僅是十幾億錢財的事,而是……關係眼前男人的真實身份。
燕少對我擡了一下手:“寶貝兒,開牌。”
我伸手抓住了桌上的牌,也是帶著一種亡命地狠勁,猛地一翻,啪的一聲,把牌打了出去。
牌面顯到桌面上的時候,全場都靜了一下。
我看不懂到底是輸還是贏,只能去看燕少的表情。
燕少“啊”的嘆息了一聲,整個人往椅子裡一到,頭也仰到後面去了。
我心想,完了,這十幾億打了水漂。
然而,過了兩秒,燕少卻擡起了頭:“七少,錢可以都歸你。不過,請你務必踐行我們的賭約。”
誒?
我沒搞懂誒,難道不是我們輸了嗎?
再一看,樑七少的臉色,簡直不能用難看二字來形容。他死死地看著燕少,似乎被這突然的翻轉氣得話都沒辦法說了。
不知是誰開的頭,突然有人鼓起掌來,很快,現場便是一片掌聲和歡呼聲。
燕少從一大堆籌碼裡拿了兩個,扔給荷官:“拿去玩。”
荷官笑得很開心:“謝謝老闆。”
燕少又打個響指,很瀟灑地:“今天這個場子裡的消費,我一個人全包了。”
掌聲和歡呼聲更烈了。
這個消息很快傳遍了賭場,整個萬榮鑫頓時如同過年一般歡快起來。
我這纔是確認,剛剛確實是燕少贏了。
樑七少站起了起來,低沉著臉,一句話也不說地就要走。
燕少推了我一下:“去,把他攔下來。”
我有點知道爲什麼燕少要我去,我便急忙踩著高跟鞋,款款但是也很迅速地走到了樑七少的面前。
“七少,請留步。”我對他微笑。
樑七少相當高傲地看著我:“什麼事?”
我說:“我前夫想請七少實踐之前的賭約。”
我注意到樑七少聽到前夫兩個字的時候,瞳孔微微縮了縮,然而他卻是十分無賴地:“什麼賭約,我不記得了。”
我正色看著他:“敘舊。不僅僅是我的前夫,我也有舊要和你敘。”
樑七少笑了一下,十分嘲諷地語氣:“我們以前認識嗎?”
我根本不吃他這一套,我冷然看著他,說:“不管認不認識,剛剛在賭場上訂下的約定,也請七少一定遵守。如果我們輸了,雙倍給付籌碼,如果贏了,則是要和七少談談的。”
樑七少看著一旁,很是輕佻的模樣,根本不正面應答我的話。
他身旁高大的保鏢見狀,便走到我面前,很粗魯地伸出手,似乎想要將我推開。
“七少很忙的,別打攪他了。”說著,就要動手把我架開。
一旁的燕少見狀,眉心立即一擰,就要上前來護住我。
然而這時候,樑七少卻突然伸了一下手:“哎哎,幹什麼幹你們?”他吊兒郎當地呵斥保鏢。
然後他依然看著旁邊,無所事事地掏了一下耳朵,對我和燕少說道:“談什麼,說吧。”
燕少扶住我的肩膀,沉沉地看著樑七少:“也沒什麼好談的,就是想和七少打一場拳而已。”
樑七少聽到這話,似乎顯示出很訝異的表情,他揚眉:“打拳?打什麼拳?”
燕少按著我的肩:“泰拳。”
樑七少輕蔑地一笑:“我不會。”
燕少聽到這拒絕似的否認,隨即拿出手機,低眼翻著什麼:“是麼?可是我這裡,怎麼會有七少練習泰拳的視頻?”
我心驚,心想燕少連這都搞到手了?
樑七少立馬切換到無賴加暴躁模式,他有些咬著牙地說道:“看樣子也真是有備而來的,纔去了墓園,這就拿著視頻來堵我了嗎?”
我又驚。
我和燕少去了墓園,樑七少也是知道的嗎?
燕少笑得很親切卻也很*:“沒錯。”
我們一同去了拳館。
我就根本不應該對燕少有一絲一毫的懷疑。
他要幹什麼事,只要是他想要乾的,必定是嚴絲合縫,一點差池都沒有。
只是,當我們站到拳館裡的時候,燕少突然扔給我一套拳服:“林小瑩,你去和他打。”
哈?
我沒聽錯吧?
我去和樑七少打?
我這種菜鳥級別的……別說樑七少有可能是阿冰,就算他不是,我也是肯定打不過的啊。
燕少卻很輕鬆地口吻:“別怕,寶貝兒,我對你有信心。”
信心你大爺……
我只想對燕少爆句粗口。
燕少……自從他恢復以後,還真就是那個燕少啊。
我穿著拳服,看得出樑七少那是相當的火冒三丈。
他叫燕少:“你叫燕步雲對吧?這位燕先生,你不要以爲我不敢打女人,我要是把你的女人打得毀容,你不要找我索賠了。”
燕少一擺手:“沒關係,她是我前妻,我們早離婚了,打死也跟我沒關係。”
你大爺的!
我心中一萬頭羊駝狂奔。
我要真給打壞了怎麼破?
燕步雲你是講真的?
但我還是按照泰拳的花樣,給樑七少雙手合十鞠躬,就差來一句薩瓦迪卡。
樑七少見狀,也是心不甘情不願地樣子,給我雙手合十鞠躬。
旁邊有人敲鈴,我還沒反應過來,樑七少已經一腳飛了過來。
我嚇得小心肝都要破了,急忙伸手去擋,同時用燕少平時教我的招式,擡起膝蓋,朝樑七少的小腹踢過去。
樑七少顯然沒料到我居然還能像模像樣防守和攻擊一下,不由得愣了一下。
而我就成功踢到了他的小腹。
可是……
可是我剛踢到,就感覺自己的膝蓋,要碎了好不好!
樑七少的腹肌,簡直和燕少有一比。
我記得燕少教我這一招的時候,告誡過我,不要和他硬碰硬,因爲像他們這種級別的拳手,遇到類似攻擊,小腹肌肉會不自覺繃緊。
我這般柔嫩的膝蓋,碰到是必然會半殘的。
果不其然,我剛這般攻擊,便聽到拳臺燕少忍不住說了兩個字:“白癡……”
可是我顧不上膝蓋疼,急忙後退了好幾步。
近距離的話,簡直是給對方打臉的機會啊。
樑七少簡直沒想得到我逃跑的速度比我攻擊的還要快幾倍。
他當即是爆喝一聲,雙手肘一舉,飛身朝我攻擊過來。
樑七少的拳法是那樣的正宗,我用哪兒防守哪兒就要碎裂的節奏。如果不防守,被打死都是有可能的。
眼前我就要被打出腦震盪了,燕少突然在下面很好心地提醒道:“啊,忘記說了,她懷孕了……”
樑七少已經要打到我了,聽到這句話,簡直是腳步一個踉蹌,急忙收回了手,差一點給栽到臺下去了。
他抓住一旁的繩索,忿忿地回頭:“那你還讓她上臺?”
燕少攤手:“反正已經不是我的妻子了,孩子是不是我的,也不知道,隨便了,我又沒阻止你打她。”
現場想吐血的人,絕對不止我和樑七少兩個。
我看周圍的保鏢等等,也是一臉要被燕少玩壞的樣子。
燕少擡手:“繼續,請。”
樑七少恨恨地把拳套一扔:“不打了!一個女人,打個犬犬!”
他這話剛說完,便猛地跳下了臺。
然而,讓樑七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剛剛下臺,燕少的拳頭便帶著風聲揮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