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三章 神秘客暗施援手 風厲情由感而發
風厲雖然從小武功精於常人,但是獨自面對數十個高手,仍然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加上劇毒攻心,腹痛不止,沒有幾下便被砍了幾刀,渾身是血,一旁的靈兒急得直跺腳,轉眼瞟見耶律拓正在悠閒地喝茶,一副看戲人的表情,不由得恨由心生,緩緩走到他面前,露出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耶律拓冷不丁被她那麼一看,心中一緊,忙問:“你在看什麼?”
靈兒並不回答,仍舊是看著他。
她沒有回答,讓他的心更加緊張,接著追問道:“你究竟在看什麼?”
靈兒並沒有把眼神轉開,淡淡地說:“你覺得我會傻到坐以待斃嗎?都知道你想風厲死,爲了他的安全,我也會先除掉你!”
耶律拓大驚,腦海中反覆回想,忽然想起靈兒曾經爲他斟茶,頓覺天旋地轉,立刻回城,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惡狠狠地說:“一定要取下他們兩個人的項上人頭!”
隨著耶律拓離開的只有幾人,剩下的人也讓風厲應接不暇,靈兒心中又急又痛,不知道該怎麼辦,忽然從樹林中竄出一條黑影,快速地飛過,還沒等所有人看清楚究竟,只見幾個大漢已經應聲倒下,風厲心中驚呼:“好快的劍法!”
剩下兩人見此情景,連忙抱頭鼠竄,不想剛跑出幾米,便被擊中腦袋,一命嗚呼,風厲上前一看,擊中二人的竟然只是兩塊普通的碎石,輕輕一捏便碎裂成粉狀,暗自感嘆世間竟然有如此高手,更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何人救命。
正想不通,忽然聽到身後一聲悶響,只見靈兒已經倒地昏迷,自己也忽然胸口劇痛,大粒大粒的汗珠兒從額頭上滾落下來,恍惚起來,朦朧中聽到豆子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靈兒想不到自己還能醒過來,睜開眼睛,就看到湘月的臉,也顧不得身體虛脫,強撐起來,大聲問她:“風厲呢?”
聽到靈兒的聲音,風厲從屋外飛奔進來,將她一把抱在懷中,她看到蕭晨父子滿臉堆笑,嘴裡念道:“雖然我們沒有能夠起死回生的血玉丹,但是對於這些世人眼中劇毒無比的東西,並不是難事!”
這才知道原來豆子將昏迷的二人救回,蕭晨父子爲他們解了毒。
風厲這纔想起那天的事情,忙問:“靈兒,你真的對耶律拓下毒了嗎?”
靈兒咧開嘴,笑得咳個不停,說:“我哪裡有什麼毒藥,是那耶律拓疑心病重罷了,原本想他一定會帶走大部分侍衛,好在有人及時出手相救,才倖免於難,對了,你知不知道救我們究竟是什麼人?”
風厲皺皺眉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還有一件更有意思的事情,之後我和豆子回去看,現場除了耶律拓近身侍衛的屍體,還有幾個陌生的黑衣人,都是中劍而死,根本談不上任何劍法,也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靈兒還想說話,被風厲制止:“醒了我們就趕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這樣的事情,多想無益!”
一行人連同蕭晨父子開始趕路,一路向南,直奔周清揚的三不管小城而去。
一路上瘋狂趕路,讓所有人都顯得很狼狽,沿途雖然有追兵,但是都被風厲巧妙地躲過,到達周清揚小棧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之後的事了。
聽到幾人前來,周清揚親自出門迎接,盛宴款待,席間,風厲將蕭晨父子託付給他,並告知蕭晨父子的遭遇,周清揚聽後滿口答應,直說是不僅能夠幫助兩人改名換姓而且能讓他們再過平凡人的生活。
見到此情景,蕭晨一時感慨,將自己的兒子推到風厲面前,說:“風將軍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我的兒子如果跟著你,一定有一番作爲,這樣平靜的生活,還是留給我這樣的老朽吧!”
風厲連忙推辭道:“老人家您年事已高,讓他在你身邊盡孝,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是常事,不用放在心上!”
周清揚聽他這話,忍不住笑出聲來:“好你個風厲,真是怎麼說都不會改,你又去做俠客了?”
風厲也笑,爲自己辯解道:“現在我並不是鎮守邊關的將軍,不過是個普通的行走江湖的男人,俠客一次,也沒有什麼關係!”
當聽到周清揚的夫人頓珠十年昏迷不醒,蕭晨便自動請纓前去診治。
說道也是蕭家父子醫術高超,只是簡單的幾幅藥,施了幾次銀針,昏迷多年的頓珠竟然奇蹟般緩緩甦醒地過來,沒有過幾天,竟然能夠做些簡單的活動,只是頭腦還不清醒,並不認得眼前所有的人,甚至是沒有任何的意識,對於外界的事情仍舊沒喲什麼反應。
蕭晨一看這樣的情況,便對周清揚直言不諱道:“現在已經是我醫術的極限了,更深一步的我也無能爲力。”
聽到父親這樣說,一直沉默寡言的蕭景桓忽然開腔道:“我曾經自己翻閱過古籍,說是其中一味珍稀藥草石斛仙草,有這樣神奇的功效。普天之下,唯有南蠻之地有此神藥!”
風厲一聽,笑道:“那倒未必!南國乃是大宋的臣國,不時有珍寶進攻,我曾經做過一次貢品護軍,曾聽聞過此藥!”
周清揚大喜,忙表示要跟隨風厲回京,取得此藥。
風厲忙阻止他,承諾就算是偷也要將草藥送來,那救妻心切的周清揚哪裡還能將自己所有的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看他的樣子,就算是龍潭虎穴也要義無反顧地去闖了。
蕭晨留下照顧兀珠,周清揚帶著蕭景桓隨他們進京,一心想要幫助兀珠醒來的周清揚,早已將所有的事情拋諸腦後,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這一去,徹底顛覆的不僅僅是兀珠的命運,而是所有人的命運。
此一次行程,沒有找到想找的人,竟然也陰差陽錯找到了另外的神醫,還能幫到周清揚的忙,也算是沒有白忙一場。
只是暫時脫離了危險的所有人,這纔想起來,玉梅和曾海不知道到哪裡去了,一直都沒有現身,加上週清揚救妻心切,於是顧不上風厲與靈兒大病初癒,馬不停蹄,趕回易門。
回到易門,還是沒有見到老軍醫的身影,自是有些奇怪,問過軍師,這才知道,原來當今太后病重,皇上已經親自下旨,讓老軍醫回京城爲太后診治,這一去恐怕也是有去無回,朝廷已經重新爲易門城委派了新的軍醫。
事情真的是越來越複雜了,這太后好端端的病重,還將老軍醫召回,不知道是何居心,還有那個蒙面快劍之人,究竟是誰,是敵是友?
玉梅與曾海也是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據軍師來報,派去的人,已經沿著官道直達汴京城,也沒有見到玉梅與曾海,這兩個人,究竟是上哪裡去了,也讓人憂心不已。
風厲站在城樓,靜靜地看著腳下波光粼粼的護城河,心中已是愁腸百結,靈兒站在他身後,輕輕爲他披上一件外套,伸出小手,與他十指緊扣,說:“無論是什麼樣的情況,靈兒永遠都在你身邊,生一起生,死也一同死!”
緊緊拉住她的手,感受到從她小小的手心中傳來的溫暖,直達心胸,便笑道:“我若是死了,你一定要重新找一個愛你的男人,一定要將我忘記!”
靈兒莞爾一笑,說:“你還真是有趣得很,男人們通常都巴不得女人爲自己立上一座貞潔牌坊都不夠,最好就是隨君同去,生祭死者,你怎麼會有這樣奇特的想法?”
風厲將她的手拉得更緊,說:“我只是覺得,你一定要開心幸福的活著,無論是我活著還是死了,我活著,我給你幸福,我死了,也希望別人給你幸福!”
靈兒心中滿滿的暖意,笑得合不攏嘴,說:“幸福與煩惱一樣,都是自找的!如果說你是個決勝談笑間的謀略高手,我相信,可是要說你這杞人憂天,也算是一樁好本事!”
風厲也笑,說:“生逢亂世,並不是多想,只是想幹乾淨淨、清清醒醒、完完全全、明明白白地向你交代一下我的遺言而已,並不是你想象中的杞人憂天!”
靈兒有些疑惑,看著他的眼睛,問道:“你到底是怎麼了?你究竟是遇到了什麼事,讓你想到要提前交代遺言?難道這世上知道自己何時生,也能知道自己何時死嗎?若是你早知道會有橫禍,爲什麼不將這精力用在躲避禍患上,而要費盡心力交代這些?”
還未等她將話說完,他的脣已經覆蓋上她的,如此良辰美景,實在是不應該討論這些大煞風景的話題,他這一刻真正需要的,是同她的親密溫存。
靈兒在他熱辣的吻中,明白,這個她愛同時也愛著他的男人,今生她不可能再找到另外一個。
能夠給她這樣深沉的吻,能夠這樣從最深處愛著她,能夠與她同生共死,能夠爲她拋棄功名利祿,能夠爲她遮風擋雨,能夠爲她想到最細處,能夠讓她無比幸福的人,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