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五章 愚人眼視若無睹 嬌娘側不乏其人
靈兒一行三人吃飽了之後,便離開,回家的途中,小嚴一邊打飽嗝,一邊問靈兒:“靈兒姐姐,你是不是跟她聊了幾句,就被她給說服了,變成了她的朋友?”
靈兒笑道:“此話怎講?”
小嚴道:“我倒是當你跟她特別合得來,一起說的時候,都一直在笑,我們明明是去探聽孫菲菲的事情,你倒好,跟人家聊得火熱不說,還險些捨不得走了!”
靈兒拍拍她領子上的碎屑,笑道:“稍安勿躁,你不覺得這個三娘先不論其善惡,光是看一看,就知道,這是個厲害的角色,你要是想從她那裡套到話,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小嚴聽了,笑道:“我倒是覺得,她再聰明厲害,還是不如你!”
湘月便在一邊抱怨道:“小嚴你也真是的,對著這樣的人,還一句一句實話往外說,哎!”
小嚴也覺得有些不妥,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我也知道自己的事情,早就應該閉嘴的,只是太驚訝了,才忍不住脫口而出的!”
靈兒寬慰她道:“就是因爲這樣的人實在是太過於精明瞭,你如此毫不設防便是最好,反正我們大家都是坦然的,沒有一點兒遮掩,她要想算計我們,反倒不怎麼容易。”
小嚴聽了,鬆了一口氣,又接著道:“哎,對了,你們有沒有覺得奇怪,這個還真是說不好,怎麼那麼醜的女人,可以找到一個這樣的老公呢?”
湘月聽了,忍不住笑道:“你這是羨慕還是嫉妒,你只差沒有明明白白的告訴我們,這麼醜的女人都能找到那種帥到不像話的相公,想你大小也算是個美女,卻怎麼也沒有辦法繳獲楊純的心!”
小嚴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一邊撇清道:“我什麼時候這麼說過?”說到這裡,又低聲嘟囔了一句,道:“我還真是這麼想的!”
靈兒對身後的湘月使了一個眼色,又笑道:“不要再說她了,其實她早就得手了,只是他們兩個自己都不知道!”
說完便和湘月會心一笑,一聽到這裡,小嚴立刻來了精神,追著靈兒問:“這話到底是怎麼說的?我怎麼會一點兒也不知道?”
靈兒和湘月笑著跑開了,而身後的小嚴則是一路追著過去,完全沒有留意到,身後的一雙眼睛正盯著她們。
回到家中,誰都不曾想到,一直不喜歡喝酒的谷朝陽,竟然拉著楊純和豆子陪他喝酒,見到她們回來,都是滿臉高興。
小嚴有些緊張地問靈兒和湘月,現在我們要做什麼?靈兒笑道:“什麼也不做,只是要休息,菲菲的事情,就不要再擔心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
小嚴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當然,她除了擔心孫菲菲之外,最擔心的,莫過於則自己這明戀一般的暗戀,沒有結果。
湘月看了看正同豆子和谷朝陽喝酒的楊純,輕聲對身後的靈兒說:“看來,他們兩個糾纏了這麼多年,可是卻還是沒有結果,我們應該幫幫他們!”
靈兒看著小嚴若有所思的樣子,笑了。
第二天一早,小嚴還在睡夢中便被湘月毫不客氣地將身上的被子掀開,從牀上拖起來了,只差沒有將她的頭直接按到水盆兒裡。
洗漱過後,話都忙不贏說,便直接將她拖出門口來了,而宿醉剛醒的豆子和楊純還在院子中看著魚池發呆,豆子看到湘月,便扯著嗓子問:“湘月,我已經幾天沒有看到你了似的,你到底是在忙什麼?”
湘月推著滿頭都是釵環的小嚴,一邊叮叮噹噹地向前跑,一邊回答:“沒有什麼!你等著我,再忙兩天就好了!”
豆子瞪大了眼睛看著身邊的楊純,他連看都沒有看小嚴一眼,只是顧著看池中的錦鯉,笑得很開心,豆子嘟囔道:“靈兒和湘月在搞什麼鬼,把小嚴打扮成這個樣子帶著出去,火燒火燎的,一天到晚都不著家的,到底是在搞什麼鬼?”
小嚴來到大門口,只看到林格已經在這裡等她了,便問靈兒道:“我們要去哪裡吃早餐?”
靈兒笑道:“你就只是知道吃嗎?跟我來,我和湘月現在就帶你去一個很好玩的地方。”
說是好玩,實際上是一點兒意思都沒有。不過是一個偌大的花園,裡面開滿了花,然後一些男男女女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在院子裡走來走去,說些饒舌艱澀的話,小嚴從心底裡笑出來,這些傢伙,果然是從小便在金絲籠中長大的人,這種花都沒有見過,那漫山遍野的那種該怎麼說呢?
可是不知道靈兒和湘月是怎麼了,只是說讓她在這裡等她們,去買早餐給她吃,可是買個早餐要那麼久嗎?左等也不見人,右等也不見人,實在是很討厭,讓她空等餓肚子也就算了,還把她弄到這種讓人忍不住想要作嘔的地方來,算是什麼意思嘛!
一直在把弄著一棵花,忍不住伸出手來不停地撥弄,弄得原本就很少的花瓣兒全都掉下來了,光禿禿的,路過的人看來,都捂著嘴忍住笑,好像她是怪人似的。
他們的眼光實在是讓人不解,爲什麼弄一顆花也要笑成這個樣子。
轉頭看到一個年輕男子正笑瞇瞇的看著她,小嚴看了一下身下的這個花,心中一急,想,一定是這花園的主人,看到自己將花弄成了這個樣子,要讓她賠錢,不過轉念一想,不過就是賠錢嘛,以前害怕,現在她有錢了,還怕個什麼?不過想一想又覺得不劃算,就算是有錢,也沒有必要把錢花在這種無謂的事情上,搞不好這個傢伙是個大獅子,一過來就開大口了呢?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男子超她走過來,一身的綾羅綢緞,打扮得一絲不茍的樣子,還是一臉的笑意,問道:“小姐,請恕在下冒昧,爲何與這一棵花過不去呢?”
小嚴聽到他在問話,並沒有多想,直接回答道:“並不是,只是有些無聊罷了,就連它長什麼樣我都不知道,又怎麼會跟他過不去呢?”
男子倒是並沒有表現出慍怒,反倒笑出了聲,看來心情愉悅,一看到他的這個表情,小樣的心開始稍稍安定了一點兒,心想,這下子,讓賠錢的機會應該不大了吧,便也跟著人家傻笑。
男子見她也笑,便問她:“敢問小姐芳名?”
小嚴直接回答:“小嚴!”
對方頓了一下,感嘆道:“小嫣,好美的名字啊!聽小姐的口音,不像是蘇州人,倒是一口流利的汴京話!”
小嚴一聽,立刻跟見了熟人似的跟人家攀談起來:“汴京話?你到過汴京對吧!說到汴京,我還真是想念老王頭家的陽春麪了,好久沒有吃到,想起來便流口水!”
小嚴覺得眼前這個傢伙一定是個傻子,怎麼她說什麼都是笑,好像除了笑,不用說別的似的,反正不管他是不是傻子,他一不用自己還錢,二還願意跟她聊天,反正靈兒和湘月也沒有回來,有個這樣的人陪著,也不錯。
小嚴一直在手舞足蹈地跟人家聊天,甚至忘記了問人家的名字,等她說話的間隙,男子便笑道:“小嫣,前面有家麪館兒,裡面的陽春麪也是蘇州一絕,不如我帶你去嘗一嘗,一解你的思鄉之苦!”
小嚴聽了立刻眉開眼笑道:“思鄉我倒是沒有,反正我的朋友現在都在身邊,只是想吃東西的時候特別想念罷了!”
男子聽了小嚴的話,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小嚴也不問人家到底是誰,聽說有吃的,便直接跟了出去。
一直躲在涼亭中喝茶的湘月對身旁的靈兒大叫:“糟糕了,這個沒有腦袋的傢伙,怎麼會說走就跟著人家走了呢?也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壞人!正不讓人省心!”
靈兒聽了,笑道:“放心吧,若真是大奸大惡之徒,又怎麼會進得來這官府主辦的賞花會,我看這個倒是不錯,蠻有胸懷的,能夠容忍小嚴這樣的性格!”
聽到靈兒的話,湘月忽然大叫一聲:“糟糕了,她一定是跟著人家吃東西去了!我就知道,不能讓她餓著肚子在那裡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個傢伙搞不好會把自己一兩個包子就賣給別人的!”
靈兒笑道:“不妨事的,小嚴雖然嘴饞一些,但是吃完了她還會回來等我們的!”
湘月長嘆了一聲道:“我最擔心的就是,讓人家看見了她的吃相,那不就是麼機會也沒有了嗎?”
靈兒更是不屑地道:“這個不行就下一個,反正這賞花會要持續好幾日,總會遇到一個合適的!”
“兩位眼光不錯,剛纔和貴友出去的那個男子,正是城中私塾先生王慶成的獨子王雨,飽讀詩書,知書達理,風流瀟灑,的確是難覓的好郎君。”
兩人循聲望去,說話的,正是明古軒的老闆娘,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