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四章 酒過三巡醉如泥 鐵嘴鋼牙終開口
令人奇怪的是,大家都以爲會風狂雨驟的會面,卻是異常地冷靜,只是冷得有些讓人不寒而慄,楊純一言不發,只是顧著吃東西,可是臉上的表情是,快要可以扭出水來了,吃東西的樣子,就是他自己所說的,他很餓。
至於那位風度翩翩的公子,卻一直不知死活地在同大家有說有笑,而且這位王公子的確是很大方,就連說是親自來拜訪小嚴的朋友,跟著一張拜帖便親自前來,一副熟絡的模樣,更離譜的是,小嚴並沒有出現,他還一個勁兒溫婉地向大家解釋,說是剛纔小嚴說有個驚喜要給大家,就和他分道揚鑣,只說是讓他來等。
湘月低頭在靈兒耳邊小聲笑道:“這個小嚴,嘴上說是要送驚喜給大家,該不會送給驚嚇給大家吧?會不會不敢出現,直接做了縮頭烏龜,自己一個人跑回汴京去了!”
靈兒看了看眼前這位早就對一切都知情的王公子,因爲興奮而變得紅粉菲菲的臉,笑道:“你聽這位王公子的胡謅,小嚴在哪裡,包括什麼時候出現,怎麼出現,都是經過他精心設計的,他怎麼會可能不知道小嚴在哪裡,你沒有看出來嗎?他的目的和我們都一樣,是爲了刺激這個死鴨子嘴硬的楊純!”
湘月又仔細看了看他,才笑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還是挺幸運的,我們竟然還有同盟軍!”
靈兒笑笑,道:“是同盟軍還是瞎攪和的,我們到現在也說不清楚,反正這個王公子刺激楊純是真,但看樣子不過是覺得好玩兒罷了,對於他這樣整日遊手好閒,吃喝玩樂的人來說,能不能成事,還是有些玄!”
湘月聽了,認真地道:“那就只有看著一點兒了,希望不要把楊純刺激得太過而沒有轉圜的餘地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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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笑了笑,轉頭看向王公子,他正在很開心地向豆子解釋自己手中的摺扇,這是名家之作,值不少錢。
豆子只是禮貌性地咧咧嘴,以他急躁的性格能夠按捺下性子聽一個花花公子炫耀自己的玩物,也算是難得,而一旁的楊純則是一臉鄙夷,完全無視他的存在,埋頭猛吃。
正無聊間,忽然看到小嚴從外面走進來,手中端著一大碗陽春麪,一看到大家便沒心沒肺地笑道:“快來嚐嚐,我做的陽春麪!”
將大碗放在桌上,所有的人看來大碗中的東西,表情各異。
這麪條的確是剛剛纔做好的,只是粗細極度不均勻,而且麪湯很濃,就像是不僅將拉好的面絲兒放進鍋裡,就是連就手的面也全部撒了進去,湯裡面的蔥花,切得大小不等,極爲粗糙,有幾根好像是直接用手扭進去的,一看上去便是小嚴做的,毋庸置疑。
這碗麪一上場,連一直板著臉的豆子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問小嚴道:“你這是忽然之間怎麼了?就算是王公子同你很熟,但過門也是客,怎麼能用這樣的東西來招呼人?”
小嚴看了看王公子,只見他輕輕地衝著她點頭,便壯著膽子將所有的碗都盛滿了,湘月一吃,便打趣道:“小嚴,我只當是你做得東西只是難看,沒有想到,不僅難看,而且還難吃!”
豆子將碗中的東西用筷子撩撥了一下,便對著一直聒噪不已的王公子道:“王公子,你看著小嚴連個普通的面都做不好,又怎麼能夠做出珍饈美味兒來侍奉公公婆婆,我看你還是要好好考慮考慮?!?
王公子輕輕一笑,將碗中的麪條吃了一小口,才道:“的確是做得難吃了一些,不過,我王家中缺的是個少奶奶,一個養尊處優的女子,而不是一個廚子,一個老媽子,既然小嫣小姐做得東西如此難吃,作爲朋友的你們更應該放心地將她交給我了!”
聽了王公子這有些不通的話,豆子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只是笑著道:“怎麼會這樣說,這樣的她我們不可能會放心啊!”
王公子忍不住賣弄了一下他絕佳的口才,笑道:“我所說不假,正是因爲她做得東西實在是太難吃,我一定不會讓他下廚,如果我單單是說,因爲太喜歡她而不想讓她下廚多少有點兒缺乏誠意,可是現在的你們看,又加了一層意思,若是我讓她下廚,那就純粹是拿自己開玩笑,基於這兩點,你們一定不會懷疑我的話,對不對,所以就更是要相信我了!”說完有些得意地笑了笑。
一席話讓靈兒和湘月都笑開了,小嚴有些無奈,將自己碗中的面大大地扒了一口,才道:“真的有那麼難吃嗎?”
一旁的楊純卻是一直都在盯著小嚴看,小嚴將整口面全部吐出來,又喝了一口茶,道:“真的很難吃,不過,楊純,你老是盯著我看什麼?”
王公子聽到小嚴稱呼他爲楊純,便立刻假裝剛剛纔知道的樣子,端起桌上的杯子,向他敬酒道:“楊大哥,我早就聽小嫣小姐說過,你是她最親的人,雖然不是親生兄妹,但是你們的感情卻遠遠勝過親生兄妹,王某是家中獨子,實在是很羨慕小嫣小姐有你這樣一個好哥哥!不過從今而後,你也就是我的親哥哥,這杯酒我就先乾爲敬了!”
聽到這裡,楊純將桌上的杯子端起來,直接一飲而盡,冷笑著說出了今天的最後一句話,道:“從來她都只是叫我楊純,我們也不是兄妹,只是認識的人,關係也沒有你說得那麼好,你也管我叫楊純好了,公子你一表人才,我怎麼敢當大哥呢?”
說完又將酒壺中的酒倒入自己和王公子的杯子中,笑道:“我們這裡的規矩,是不興只喝一杯的,要喝就要連過三巡,不要誤會,這裡的巡,不是指的我一個人,而是所有人的巡,讓我給你解釋一下,一巡就是桌上坐的著每一個人,都要喝上一杯,三巡就是。。。。。。”
話音未落,便被一旁的小嚴打斷,笑道:“他的酒量不行,你就放過他吧,他不過是尊重你是我的兄長,才敬你一杯酒,幹嘛非要把人往死裡灌?”
楊純隱忍住憤怒,冷笑道:“還沒有過門兒就替人家說話了,是誰說的女生外嚮,女大不中留,真是很有道理的,還有,我嚴正地告訴你,你怎麼會和我是胸悶,我姓楊,你姓嚴,是兩家人,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沒有那麼多感情!不要說得我們好像是很熟一樣。”
小嚴笑了笑,聳聳肩,對著王公子道:“你不要理他,他就是這樣一個臭脾氣!”
這楊純哪裡聽得了這樣的話,便是看到小嚴更是一臉關切地看著王公子,氣得七竅生煙,便道:“現在的確似乎不用管我,你只要管好你的王公子就行了!是的,我的脾氣臭,你的王公子脾氣好!”
話說到這裡,已經開始有了一股子硝煙的味道,一旁一直端著滿杯酒的王公子忽然將被子中的酒一飲而盡,笑道:“這是楊大哥看得起我,才邀我喝酒,酒量好不好的,就單說,只是這禮貌上必須得做得周全,以後都是一家人,便是捨命我也要陪君子了!”
說完便真的開始拿著酒杯又跟豆子喝,就連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靈兒和湘月只是喝茶也敬了一杯,這公子哥的確是酒量不行,只是這幾杯下去,就已經基本上站不住了,小嚴連忙上前扶住他,滿臉怒火地盯著罪魁禍首楊純。
楊純不說話,仍舊是板著一張臉坐在桌前,一言不發,也不看小嚴憤怒的眼睛。
這位王公子果然依言敬酒三巡,只是三巡過後,這位風度翩翩的公子哥爛醉如泥,好在喝酒了也很乖巧,只是傻笑著將頭伏在桌上。
靈兒連忙起身吩咐下人將家中客房備好,直接讓他的家丁來福將他背到房中去了,小嚴又是惡狠狠地瞪了楊純一眼,才緊張兮兮地跟在來福後面,一同往客房去了。
靈兒看著楊純,一臉頹喪取代了剛纔的蔑視,便輕輕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若是有什麼意見就直接說出來,不要這樣折磨小嚴,尤其是不要折磨王公子,在這件事情上,他是無辜的!不該受你這樣的委屈!”
一旁的豆子笑道:“哎!你別說,這個小白臉雖然不是很招人喜歡,不過酒品還不錯,你也不妨認真地考慮一下,小嚴嫁給他,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說完便跟著往客房去了。
下人們開始收拾殘羹剩菜,楊純叫住靈兒,問道:“靈兒,你說,我到底是怎麼了?”
靈兒淺笑了一下,說:“這個答案,就只有你自己才知掉!不過我只是有些好奇,爲什麼一直以來小嚴都會在你面前毫不掩飾地露出對你的愛慕,你一直都是避重就輕,從不肯輕易妥協,而且,無論她做什麼,你都不放在心上,可是這一次,你卻用這種方式強硬地同她過不去?”
楊純想了想,才道:“因爲這一次不一樣,她認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