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 壯闊美景萌去意 路遇險況施援手
說話間,兩人慢慢攀上山峰,靈兒很是激動,記憶中自己從未站在如此高聳入雲的山頂,即便是風很大,也讓人心曠神怡。
低頭俯瞰,大地便在腳下,一片綠,卻不是簡單的綠,如此複雜而多層次的綠,讓人眼花繚亂,正是這些深深淺淺的綠色,點綴著各色的花朵、枝葉,毫無懸念地將一片碎湖包圍在懷抱中,湖水碧綠,迎著陽光攤開,顯得晶瑩剔透,惹人憐愛。陣陣清風吹送著溫暖而清新的湖水味道,只消輕輕一嗅,便是滿腦海的幸福。
靈兒看著腳下的美景,大聲喊:“啊——”
一聲結束,便是回聲餘音嫋嫋、不絕於耳,聲音驚動了林間小憩的飛鳥,都起身離巢,一時間萬鳥齊飛,齊齊扇動翅膀,聲浪如同擂鼓,一鼓作氣,久不衰竭。如此波瀾壯闊的場景,不僅讓從未見過的靈兒感到非常興奮,就連常常見到的風厲也感到雀躍。
靈兒磚頭,看向身後的風厲,興奮地幾乎是在解說:“我從未見過如此壯懷激烈的景緻,比起那些錯落交雜的亭臺樓閣,曲徑通幽的含蓄委婉,是另外一種的激情萬丈,我認爲,這個要好上千百倍!好羨慕這些長著翅膀的小傢伙,可以展翅翱翔,四處遊歷!”
風厲聽到靈兒這樣說,便輕輕從她身後環住她的腰,將她抱在懷中,寵溺地笑道:“這個世界上如此美麗壯觀的景緻,何止如此而已!不必羨慕這些長著翅膀的小傢伙,我就是你的翅膀,帶你四處遊歷!”
靈兒扶住他放在自己腰間的雙手,笑道:“好幸福的生活,讓人期待萬分的藍圖,只是,我還有個要求,在此之前,我們先去找曾海的師傅,怎麼樣?”
風厲有些驚訝,旋即笑道:“現在不是很好嗎?爲何想要想起以前的事情?”
靈兒看向天空,飛鳥仍未散盡,三三兩兩地巡視天空,道:“我只是聽到別人說,都覺得那是一場精彩的邂逅,一段美好的回憶,這是我人生的一部分,沒有了便是一種缺失,一種遺憾,我想要成爲一個完整的人!想要找回它!”
風厲將頭埋在她肩上,輕聲在她耳邊道:“好吧!你想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
兩人沉醉在這美景之中,沉醉在即將來臨的美妙旅程之中。
從山上下來,已是滿天星斗,一同回到家中,忽然發現湘月已經幾乎發瘋了,一看到風厲,便是直接奔入他懷中,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個不停,風厲一邊輕聲安慰她,一邊扭過頭看站在身後的靈兒。
靈兒並不說話,從他身後繞過,回房去了。
風厲看到靈兒如此大度,心中很是感激,湘月此刻心中已經沒有了任何人,看到風厲仍然活著,激動不已。
風厲將她拉到桌前坐下,輕聲道:“湘月,我有一件事情求你,希望你可以幫忙!”
湘月擦乾臉上的淚珠,一臉防備地看著他,一言不發,末了,纔有些妥協地說:“你要讓我爲你做什麼事情,說吧!”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其實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他要在拒絕自己一次,不知道上輩子是欠了他什麼,總是被他這樣一次次地拒絕,可還是不得不賴在他身邊,如同可有可無的雜草,從不惹人注意,卻隨處可見。
風厲清笑了一聲,卻並非同她說這件事,只是一臉懇求地道:“湘月,我不孝,沒有順從我孃的意思,你是她最喜歡的人,一定要多陪陪她!”
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像是臨別贈言,便連著問道:“你要去做什麼,表哥!你要離開汴京嗎?”
風厲看看她,猶豫了一下,搖搖頭道:“不是的,只是自從我成親那日我沒有同意她說的話之後,我去過很多次家中,她都避而不見,我知道,她不肯原諒我,更何況現在我還有些麻煩,也不能常常回家,所以在她原諒我之前,只有拜託你了!”
湘月聽到他不是要走,這才舒了一口氣,道:“這自是不必說,我會的,你就放心吧!對了,表哥,這幾天我就不來了,姑媽要讓我去學些女紅,聽說這個女紅師傅很難得纔會講自己的手法,所以姑媽讓我一定要去!”
風厲笑笑道:“你已經很好了,不是你繡的鴛鴦手帕,還賣過十兩銀子嗎?還要學什麼女紅?。俊?
湘月羞赧,笑道:“姑媽讓我去看看,我就去看看,這個世界上,永遠有人比自己好,不是嗎?”
風厲點頭讚許道:“只要你高興就好!”
湘月聽到風厲的讚許,如同孩子一般歡天喜地地離開,還堅持不讓他送自己,說是靈兒一個人在家,會害怕的。
風厲無奈,只有遠遠跟在她身後,不讓她察覺,直到看著她進入家門,才放心地折回。
回程雖然孤身一人,但是卻並不寂寞,星月爲伴,腳下生風,卻是剛走出幾十米,便遠遠看到一頂轎子一羣人團團圍住,那些看來高大壯實的轎伕,一看到這樣的陣仗,當即變成了軟腳蝦,癱軟到無法起身,一副仍任魚肉的樣子。
一羣惡徒手持棍棒、長劍,來勢洶洶,轎中人雖然沒有出現,但是看樣子卻也是兇多吉少,正看著,忽然看到一人衝進轎子中,將裡面坐著的人一把揪了出來。
轎子中坐著的人顯然是個毫無拳腳之功的文弱之人,被人拖出來,直接摔倒在地上,掙扎了好幾次還是沒有能夠從地上爬起來,原來不僅是個文弱書生,還是個酩酊大醉的酒鬼,籍著月光,定睛一看,那人竟然正是風桀!
來不及多想,將上衣角落撕下一片,蒙在臉上,衝了出去。
想這些人雖然人數衆多,但都是些地痞流氓,平日裡欺壓鄉民,做些打手之類的事情,已經習以爲常,忽然看到有人毫不囉嗦多管閒事,又看到風厲蒙了個臉,不知道深淺,倒也不敢造次,一直圍在四下張望。
風厲看準了領頭的,是一個嘴角長著一顆黑痣的傢伙,此時,他正躲在人羣的最外層,風厲直接衝過去將他一把拉住,只是一頂一摔,便將這個傢伙連人帶武器摔倒在地上,用腳踩住他的頭,環視衆人。
這些地痞看到自己的頭目被人抓住了,都退避三舍,風厲這才輕聲對癱軟在地的轎伕道:“帶他走!”
聽到這話,轎伕們這才恢復了平日的腳力,從地上扶起風桀,拼命向後跑。
風厲將腳挪開,在他身上重重地踢了一腳,纔跟了上去。
一路狂奔,直到發現那些人沒有跟上來,才停住腳步,風桀站穩了,第一句話便是喊他:“風厲,是你嗎?”
風厲將臉上的蒙面拿開,道:“是!”
風桀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就知道是你!”
風厲看看一臉醉意的風桀,正色道:“你應該迷途知返,不要在泥足深陷了,我不能再救你多少次了!”
風桀苦笑。
風厲看他這個樣子,猜到他現在是騎虎難下,除了苦笑,他別無他法,便軟化口氣,輕聲道:“事在人爲,並無絕對,只要你願意,既然有路可進,就有路可退!”
風桀將自己搭在他身上,如同一件毫無主心骨支撐的綿軟貨物,道:“高興的時候,我們不說這個,總之,你說的話,我記在心裡,我會的!”
風厲看看他,長嘆一聲道:“今天看到你也正好,我正打算向你辭行!”
風桀反問他:“辭行?你要到何處去?昨天才從我娘口中聽聞,最近皇上已經完全將靈兒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和耶律拓送來的女子整天混在一起,她和爹正打算過些日子就讓你重新謀個差事!你再等等!”
風厲淺笑,道:“讓他們費心了,如今雖然邊關有些小戰火,但是與遼國剛剛聯姻,不會有大動作的,風厲自知不是爲官的材料,明日我會親自向他們三老辭別,帶靈兒到秦州一趟,再做打算!”
風桀搖搖頭,道:“隨你喜歡,反正,就算是你不做官,我一樣可以讓你享盡榮華富貴!”
風厲淺笑著說:“如果可以讓這些榮華富貴換來你和玉珂姑娘能夠名正言順、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生活,那又何妨!”
風桀感懷,只是笑。
風厲這才又道:“豆子帶著精兵一百,護送我岳父大人回鄉,不日即將返程,這些兵士都是與我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爲首的名叫雁南,是豆子以前的隨從,爲人信守諾言,忠實可靠,我命他們在城中安營隱匿,專營保護你,只是你要答應我兩件事!”
風桀點點頭,看著風厲。
風厲這才道:“第一,他們雖然保護你,但是不歸你指揮,所以不要對他們發出任何指令;第二,按月爲他們發月錢,標準是風家軍的雙倍,無須多也不能少。如果觸犯其中任何一條,他們便會立刻撤回!”
風桀看看他,點頭道:“你這麼做都是爲我好,這個我明白!”
風厲聽完,心中甚是欣慰,便又道:“我不懂做生意,也不知道如何掙錢,但是我想說的是,無論任何時候,都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儘快結束那些讓你陷入生命危險的生意吧,錢是掙不完的,人卻只能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