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皇上一時興起,自己也是傾心直說,並沒想到這小公主會產生如此大的誤會,現在看著她在御花園中歡快地奔跑,才發現事情越來越偏離它該有的軌道,越來越無法控制。大文學www.dawenxue.net
雖然如此,風厲也只是有些隱憂,一路上送他出的小公公收了他些銀兩,便悄悄告訴他,如果想要成爲真正的駙馬,還要再做些事情,這小公主天性天性爛漫,每當看到心儀的人,總是要到皇上跟前說一說,次數多了,也就沒有什麼效用,皇上也只是聽聽便算了!
聽到這話,風厲心中懸著的大石這才放下,回到家中,卻不見靈兒的蹤影,正想找人問,卻看到玉梅正在房中來回踱步,甚是焦急,看到他回來,如同救命稻草一般,道:“快去看看,靈兒跟著湘月走了!已經一個下午都沒有回來了!還硬是不讓我跟著,湘月不讓就算了,靈兒也不讓!”
看到此刻天色已晚,風厲連忙騎馬回到風府,看到劉博也只是簡單地點點頭,便向劉氏的小屋子跑去,老遠就看到靈兒跪在小屋門前的空地上,小屋房門緊鎖,湘月站在一旁著急,一看到他回來,忙拉住他道:“快勸勸姑媽和靈兒,兩個人一樣擰,姑媽已經把自己鎖在房中一個下午,靈兒已經在門口跪了一個下午,兩人都沒有吃晚飯,一個怎麼勸也不開門,另一個怎麼勸也不起來!”
風厲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將跪在地上的靈兒扶起,卻被她阻止,看來已經精疲力竭的她努力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乾裂的嘴脣微微一咧,朝他笑笑,輕聲道:“我沒事!”說完便是怎樣也拉不起來,風厲只得上前去敲那扇緊閉著的門,喊道:“娘!快開門!”
門內沒有任何聲響,偶爾可以聽到劉氏低聲啜泣。
風厲心中焦急,又一下接一下地敲門,只聽到劉氏才帶著哭腔輕聲道:“靈兒,你不要怪我狠心,我這麼做,都是爲他著想,你要是真心喜歡他,就走!你跪多久都沒有用,我不會改變主意的!”
聽到這裡,風厲的心緊緊地抽了一下,卻聽到靈兒斬釘截鐵地回答:“無論要在這裡跪多久,都要等到您答應爲止!正是因爲真心喜歡他,纔再也不會輕易地離開他!”
屋內又沉默,屋外也沉默。大文學www.dawenxue.net
這陣揪心的沉默,讓靈兒的話更加具有穿透力,深深印在他心上,他走到劉氏房門口,輕聲道:“娘!您這是幹什麼?快開門!”
“你們到底是在幹什麼?”只聽到王夫人一聲喝,轉頭一看,在劉博身後,一臉慍怒的王氏看著眼前的場景。
她快步走到靈兒面前,低頭呵斥:“你在做什麼?現在馬上給我起來!這是能苦苦相逼的事情嗎?是你能苦苦相逼的人嗎?”
聽到她這一說,靈兒這才緩緩站起來,卻因爲跪下的時間太長而無法動彈,湘月連忙將她扶起來,王氏懶得看她狼狽不堪的樣子,直接來到房門前,示意風厲讓開,喝道:“快開門!”
一聽是她的聲音,只聽到屋中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急急忙忙來到門前,房門打開了,雙眼紅腫的劉氏就站在裡面,還不時擦拭著眼淚。囁囁嚅嚅叫了一聲“大姐”。
王氏才緩聲道:“這是你該管的事情嗎?親手拆散你兒子的大好姻緣,還口口聲聲說是爲人家好,虧你想得出來!跟你說,這姑娘也是個實心眼兒,如果她願意,娶她的人排成排,就算是嫁入皇家也可能,如今鐵定心跟著你兒子,你該高興纔是!”
扭頭看看靈兒,又嘆一口氣道:“我是養不出你這麼好的兒子,要是她願意嫁給風桀,我今晚就讓他們成親!”
聽到這話,風厲急了,忙道:“大夫人!”
王氏這才朝他瞪了一眼道:“你別急,我不過是打個比方!”
劉氏聽完這話,纔看了一眼靈兒,搖搖牙道:“好!我同意了,只不過,要容我再想想!”
王夫人的出現,讓事情有所轉機,看到衆人皆已冷靜,王夫人轉身離開,從雙腿發麻的靈兒身邊經過,輕輕湊到她耳邊,笑道:“你還真是夠勇敢的,方法笨了點,但是好再已經開竅了!”
湘月此時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原本應該對靈兒恨之入骨的,可是當看到她爲了與姑媽頂撞,又整整跪了一下午,除了稍稍的酸楚,心中就滿是同情和感動,最讓她難受的是,表哥看靈兒的眼神,他從未用這樣的眼神看過自己。大文學www.dawenxue.net
看到靈兒無法行走,風厲直接將她抱在懷中,又回頭看了劉氏一眼,對湘月道:“你先弄些東西給我娘吃,我將靈兒送到房中,馬上就回來!”
雖然家中過道里沒有多少傭人,可是看到這樣的情況,人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看,這讓靈兒很是尷尬,便輕輕掙扎道:“將我放下來,我能自己走!”
她膝蓋上的兩塊髒污讓他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又看她被抱著還不老實,便在她屁股上輕輕拍了一下,道:“別亂動!”
回到房中,這纔將她放到牀上,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說完從房中找出一瓶藥,遞給她道:“等會將它倒入浴盆中,活血化瘀,消腫止痛,很有效的,我去去就來!”
說罷在她脣上親了一記,便出門去了,不一會兒便有幾個丫鬟送來熱水,將房中的浴盆裝滿,她揉揉剛纔發麻,現在發脹發痛的腿,將小瓶子打開,只看到肉感十足的白色瓷瓶中,裝著一種淡綠色的液體,宛如新春,如此千嬌百媚的顏色,令人愛不釋手,散發著陣陣青草的香味。
輕輕灑向水中,便看到一抹新綠鑽入,瞬間劃開熱氣騰騰的水面,清香更甚,緩緩褪去衣衫,坐入水中,果然覺得渾身清新舒暢,不覺閉上眼睛,伴著馨香,緩緩睡著了。
風厲又回到劉氏小院中,看到母親已在湘月的勸慰之下吃下一碗麪。
劉氏剛看到他,便主動開口談靈兒:“厲兒,我想過了,從今後起,就一妻兩妾!”這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
風厲聽她這麼一說,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便問:“哪裡來的一妻兩妾?”
劉氏這才擡眼看他,細細數算給他聽:“一妻就是公主,兩妾嘛,就是靈兒和湘月!”劉氏顯然已經忘記了下午的執拗與不滿,滿心歡喜地規劃著風厲的未來,好像這一切,都只與她一個人有關。
風厲看著正在描畫美好前景的劉氏,心中雖有些歉疚,但卻淡淡地笑道:“娘,除了靈兒我不會娶任何人的!”
劉氏眼中的希冀被他此話完全割斷,半晌才道:“如果是靈兒的問題,那我跟她去說,她會同意的!”
風厲抓住她的手,輕聲道:“娘,您就不必找她了,這不是她的問題,是我的問題!我的確無法同時愛上那麼多人,我只愛她!”
劉氏有些恨鐵不成鋼,道:“你可真是個傻子,多少人消尖了腦袋,都只爲想盡齊人之福,如今現成的條件就擺在你面前,你還能說不要,你真是爛泥糊不上牆!”說完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一臉懇切地道:“你就當是你娶你的谷靈兒,再幫我娶湘月和公主!”
風厲看她大有想在他身上拍幾下的意思,便將肩膀湊過去,又道:“您不要道聽途說就信以爲真,那個小公主成日追著美男子轉,不出幾日便把我跑到九霄雲外去了!”
劉氏聽他這麼一說,滿臉失望,但是仍舊不想放棄,本想打他幾下,卻又下不去手,無奈道:“既是如此,那湘月你也不喜歡嗎?她從小與你青梅竹馬,又乖巧又懂事,一心喜歡你!”
風厲轉頭看看湘月,一臉羞澀和受傷的表情,將她輕輕拉入懷中,道:“我一直將她當做親妹妹!”
劉氏眼中的表情幾乎絕望,看著最後一絲希望也轟然倒塌,她欲哭無淚,所有的希望都化成泡影,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蹤跡也無法再尋。
看到劉氏的樣子,風厲一陣刺痛,爲自己的自私卻並不汗顏,心中暗暗念道:“對不起,若不是認識靈兒,也許我真能將她所說的湘月也好,公主也罷一一收入房中,可是有她,我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
湘月將風厲送到門口,甚至不願再看一眼他,表哥與她感情歷來很好,從小便聽到姑媽說要將她嫁給風厲,她滿心歡喜,在她心裡,早已將自己當做了他的新娘,可是如今,他竟然親口說出不要她!這讓她如何是好?難道只是讓她做個小妾也不行嗎?
雖然心中悽苦,口中卻仍答道:“放心,表哥,我會照顧姑媽的!”這是第一次她沒有目送他離去,心中溼漉漉的,卻無法從眼中流出來,她不能再姑媽面前流淚,她的眼淚只會加劇她的痛苦,所以她必須忍耐。
靈兒著身體躺在浴盆中,已經睡得很熟,卻忽然被水聲警醒,拿開蓋在頭上的面巾,卻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浴盆中剛剛下來一個人,同自己一樣,也是一絲不掛,隨著汩汩冒出的水流,漸漸向她靠近!大文學 www.dawenxue.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