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章 靈機一動偷解藥 無果而終又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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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一直躲在屏風後面,聽到了豆子所說的每一句話,她知道,他說的是真話。一直看到豆子和曾海在喝酒,她便從側門溜了出來。
街上人潮涌動,她卻感覺如此孤獨,一種如此強烈的震撼,難道那個看似無情的男人,竟然是世間對她最好的人,那部分丟失了的記憶,究竟承載著什麼樣的故事?風厲和她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樣的故事?滿心的疑惑和沉默,使她實在無法停下腳步。一路邁動著腳步,卻木然如同無覺。
後面忽然有人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嚇得她幾乎從地上跳起來,回頭一看,正是一臉吊兒郎當的楊純,手中拿著一個油膩膩的雞腿,正啃得津津有味,舔舔手指上的餘味,將骨頭扔到牆角,笑道:“靈兒,你這幾日到哪裡去了?怎麼這麼久都不出來玩?”
靈兒看到眼前的這個有著特殊才能的朋友,靈機一動,便道:“我想讓你幫我偷一樣東西!”
楊純又在衣服上擦擦同樣油膩膩的手,笑道:“你這不是在侮辱我嗎?只偷一樣也用得著這樣!說吧,要偷什麼?就算是要進皇宮去偷,也不成問題!”
這有些誇大其詞的表情,讓靈兒一時間有些覺得事情並不把穩,便又道:“我只要一個小瓶子,裝藥的小瓶子!”
楊純一口答應,笑道:“行了行了,快說吧,在哪裡?”
靈兒將他帶到一旁,輕聲囑咐道:“我不知道他在哪裡,不過你現在開始就寸步不離地跟著我,要是我看到他,就指給你看,我只要這個人身上有一個小瓶子!”
楊純點點頭,道:“沒問題,包在我身上!走吧!”
靈兒便帶著楊純在街市中漫無目的地閒逛,光是酒樓便走了幾十個,卻還是沒有找到風厲的蹤影。一旁的楊純原先還一臉玩味,看到靈兒實在是找不到,便笑著跟她開玩笑:“你真不是個做偷兒的料,不知道要事先先找到他,才能找準機會下手,像你這樣,毫無章法、漫無目的地找,偷到的錢,還不夠買鞋的!”
靈兒聽了楊純的話,覺得不無道理,她的確是有些衝動,更中重要的是,她是在用馬不停蹄地奔走來緩解自己內心的不安和恐懼,看來,這楊純說得對,無論是做什麼事,必須要做好所有的準備工作,便是如此混亂,別說是將事情弄得徹底水落石出,就是蛛絲馬跡,也不可能尋到的。
到這裡,纔對身後的楊純道:“那今日就到此爲止吧!我要是有了消息,就到老地方找你!”楊純這才伸了一個懶腰,笑道:“好吧!”
看到楊純走開,靈兒這才忽然想到自己身無分文,便立刻將他叫住,讓他借些銀子給自己。楊純看了看靈兒,笑道:“你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不過還算你運氣好,我平日裡身上通常是沒有一分錢的,今日剛好到賭坊中碰碰運氣,就贏了二十兩,送你了!”
話音剛落便從懷中掏出兩釘銀元寶,笑瞇瞇地遞給她。靈兒有些難爲情,道:“這是你身上所有的銀子,都給了我,你怎麼辦?”
楊純一臉不在乎,有些不耐煩地揮揮手,笑道:“那算是什麼,要有錢才能生活,是你們這些富貴公子的嬌氣,沒有錢不會餓死我的,否則,光是投胎都已經不知道多少回了!”
靈兒還想說話,已被楊純打斷:“好煩哪!快走吧!你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好像不用還似的,我告訴你,要還的!”說完便兇巴巴地走開,從街角消失了。
靈兒看著他的身影,心中很是感動,看到已經不早,便來到滿朋居,如此打扮,小二竟然還認得她,只是看她一身男裝打扮,大庭廣衆之下並未與她搭話,將她帶到房中,也不好多說,正想離開,靈兒便叫住他,吩咐道:“小二哥,我知道你認得我,那一定還記得那日醉醺醺的那位大爺,如果你看到他,就來告訴我,幫幫忙!”
小二看看靈兒,笑道:“我會的,姑娘,你且安心地住下,一有消息,我就會通知你!”
謝過小二,發現身處的房間,正是那日與風厲獨處的房間,滿屋的熱辣氣息彷彿還在,心慌意亂,六神無主,坐立不安,此刻的靈兒,如同被放在火上炙烤,煩悶、無奈,卻又,帶著絲絲的甜蜜,所有的這些,都完全寄居在對自己已經遺忘的過去之中。
剛想睡下,便聽到有人輕聲敲門,在門外輕聲喊著客官。靈兒一聽,這便是那小二的聲音,想是有了風厲的消息,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將門推開,卻看到小二手中,拿的是一些小菜,滿臉笑意道:“客官,你還沒有吃飯吧,先吃飯吧!你等的人,馬上就會來的!”
靈兒聽他這麼一說,心中一緊,連忙追問道:“你怎麼會知道?”
小二不緊不慢地將自己托盤中的飯菜放下,笑道:“最近這些天,那位大人幾乎天天都跟人在這裡喝酒,醉了就睡在你旁邊的雅間中,今天晚飯時候便來了,現在看來,已經差不多了,每天我都要現將他送到這裡,然後再將房中其它醉得不省人事的大人們一一送到他們的房間中!差不多也就是這個時候!”
說完,便笑著走到門邊,道:“客官要是想同他說些什麼,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了,他醉得有些迷糊了!”
這個消息對於靈兒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聽到馬上就能見到風厲,心中有些期待,有些慌亂,生怕被小二看到自己的期待和慌亂,連忙埋頭吃飯,小二淺笑,拉上門,還不忘在門邊輕聲道:“我現在就去看看,說不定馬上就會看到了!”
說到這裡,其實,每日同風厲來喝酒的,正是王世倫的兒子王昕,上一次皇上微服到谷靈兒家中,原是想借機寵幸那谷靈兒,可是靈兒同風厲的事情,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爲了避免風厲知道後前來攪局,便悄悄找到王昕,讓他風厲灌醉,拖出他,不讓他鬧事。皇上的想法是,只要自己同谷靈兒生米做成了熟飯,第二日立即立刻給她個名分讓她進宮,這風厲一覺醒來,谷靈兒已被他擁入懷中,據爲己有,想這風厲在大膽,也不可能衝到皇宮之中要人,就此解決,卻沒有想到,機關算盡卻將谷朝陽夫婦算漏了,都是巴不得自己的女兒能夠進宮爲妃,這谷朝陽夫婦卻偏偏不願意,只有敗興而歸。
其實那日之後,皇上便再沒有找過王昕,可是王昕心中不服,想他王昕自小便是個京城中出了名的玩家,無論是做什麼,都從沒有輸過,不光光是他一個人,而是所有的人都不服氣,於是便有了找出各種藉口將風厲拉來喝酒的計劃,可是讓他們漸漸感到絕望的是,無論是多少次,他們都贏不了。
又是一次讓人無奈的酒席,這就是風厲對眼前這些空洞的傢伙所有的感覺,其實王昕並不讓他討厭,雖然同爲高官子女,這王昕卻遠比風桀好太多了,王昕在步軍之中供職,是風厲的下屬,雖然平日裡因爲他父親王世倫的關係,對他另眼相看,可是從這短短數月的相處來開,王昕工作相當出色,只是因爲爲人比較圓滑,事事都能拿捏精準,所以算是官場中的老手,有趣的是,這個名副其實的官場老手,卻是對升官進爵毫無興趣,他人生最大的信條,便是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所以他只是做好本職工作,對於博取風頭的事情,是絲毫不願意做的,一有時間便到處吃喝玩樂,一如這幾日一樣。
風厲總是不太認同這樣的人生,可是也不能否認王昕的確是一個特別的人物,王昕和他的狐朋狗友們,實在是很刁鑽,總能想出這樣那樣的藉口,將他們想翻盤求勝的心意掩飾得天衣無縫,又讓風厲無話可說,真的很不想來,卻又無法不來。
照舊,風厲還能站起來,包括王昕在內的所有人,都已經醉得不省人事,風厲看到這些趴在桌子上便呼呼大睡的人,心中開始有些懊悔,若是今日假裝輸給他們一次便好,明日開始他們便不會在招呼他來喝酒了。
他已是滿心憂愁,自顧不暇,卻還得每日陪眼前的這些渾人喝酒,心中實在不是滋味,不知道靈兒怎樣了,微醉中的想念,顯得特別強烈。
小二從外面進來,一把便扶住風厲,笑道:“客官今日並不太醉!”
風厲笑了笑,示意他放開,從懷中掏出一些碎銀子,遞給小二道:“沒事,今日我可以自己走,的確不太醉,我有些累了,你就不要來打擾我了,只是明早早些叫我起來!”
小二點頭稱是,剛想告訴他有人在等他,可是轉念一想,這不是作爲一個小二的本分,便閉上了嘴巴,將賞銀放入懷中,又開始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