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三 偷天換日毀毒物 晴天霹靂傳死訊
風桀的確是心服口服,不可否認,他是很想按照風厲說的那樣做,只可惜世事豈能盡如人意,諸多的難言之隱讓他有如啞巴吃黃連,即便是說也無法說出來,只能笑道:“你說的這樣,但願我可以做到!”
夜實在不是很漫長,只是閒聊一會兒,便看到東方既白,派出的人忙著回來稟告,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準備完畢,而曾海也再一次出現,向他點點頭,風厲這才起身向風桀告辭,一行人來到王世倫府中的後院,只見大門緊閉,隨行之人只是將手輕輕一敲,便聽到裡面開門的聲音,曾海將慢慢一車的小罐子從門口裝車推了進去,上面覆蓋各種的時鮮蔬菜。
前來接應的人手中只是看了看隨行的人,也不言語,便過來幫忙推車,一邊在曾海耳邊小聲耳語道:“你且放心,王世倫今日上朝去了,她的妻妾都出門去了萬福寺還願,現在家中無人,那收藏東西的密室,就在他後院的夾層之中,我現在便帶你去!”
曾海與他一同進去,果然很快便找到了堆放小罐子的地方,只見整整齊齊地碼放了十米長的一排,便連忙開始動手更換。
一個時辰之後,只看到曾海帶著滿滿一車罐子從裡面出來,向風厲點點頭,兩人這才帶著這一整車的東西離開。
直接將這車罐子帶到城西荒郊,這裡地方雖然空曠開闊,但是由於土地貧瘠,所以極少有人居住,在最爲荒涼的位置,甚至有一個幾丈大的天坑,由於連年乾旱,所以這天坑中也是沒有一滴水,天坑周圍,更是寸草不生,風厲與曾海將一整車罐子推入天坑之中,只看到滿載著罐子的車子如同小孩兒手中的玩物一般,輕輕地翻滾著,直落天坑底部,發成硜硜的碎裂聲,只見罐子四分五裂,黑色的藥膏傾瀉而出,到處都是。
曾海將火種點燃,徑直扔向坑中,只見方纔同車子一同翻滾下去的幾個大罐子火油瞬間便被點燃,冒起滾滾黑煙,熊熊的火苗將這所有的東西都吞噬殆盡,熱辣的氣浪從坑底直接升上來,囂張地直向天空飛去,仿似要吞噬所有的東西。
風厲和曾海站在坑邊,親眼看著所有的東西都燃燒殆盡,心中甚是感慨,曾??聪蝻L厲,問道:“現在我們該如何做?”
風厲淺笑著看看曾海,便道:“看來,這一次要將事情圓滿解決,你是非死不可了!”
曾海聽到這話,想到昨夜風厲與風桀秉燭夜談,便是一驚,不由得向後一退,險些跌入天坑之中。
靈兒在院中整整等了一夜,天亮時分卻仍然沒有見到風厲回來,但是卻發現,自己身上披著一牀薄薄的棉被,雖然沒有看到湘月呻吟,但是卻看到院中的落葉與塵灰都已經清掃完畢,四處整潔乾淨,有條不紊,想到這裡,自嘲地輕笑,這的確是自己所不能的。
正想著,便看到湘月從廚房中端出一個托盤,托盤中是清粥和一些小菜,直接放到靈兒面前,又爲她盛好,有些羞澀地道:“你昨夜一直在等表哥,還是先吃些東西,再進去睡吧!”說完又怕靈兒有所不悅,便將下半句我替你在這裡等他嚥了回去。
靈兒看她欲言又止,只是淺笑,並不多說,將她遞過來放在面前的清粥拿起來,輕嘗一口,忍不住讚歎道:“這個很好喝呢!”
湘月聽了,很是高興,便笑道:“這是最好的米,是大夫人每年都讓人特地從南方運來的香米,雖然只是用白水煮了煮,還是能夠嚐到很香濃的米香問兒,姑媽很喜歡這種米,我上次來的時候,看到這裡什麼都很好,炊具乾貨也準備得一應俱全,只是這米稍稍差一些,所以昨天我來的時候,帶來了一些!”
靈兒將她手中的碗接過來,拿起托盤中的另一個碗,爲她也盛了一碗清粥,遞到她手中道:“你辛苦了,你也吃,快坐下!不要站著!”
湘月有些誠惶誠恐,不知道靈兒在幹什麼,連忙推開手中的碗,道:“我不用,這隻碗是留給表哥的,你先吃,我這就走了!”湘月心中的惶恐並不是來自於自己的羞恥心,自從姑媽讓她一定要想方設法嫁給表哥之後,自從她第一次踏入靈兒與表哥的房子中的時候,她的所有的羞恥心都已經完全拋棄了,此時她的惶恐是來自於靈兒豁然大度的對待,這讓她該如何是好,她倒是寧願她看到自己便破口大罵,有多難聽就說多難聽,至少讓她受到一些懲罰,如此登堂入室地硬搶,就算是放在自己身上,自己也不會有多麼高興。
靈兒看到這樣的情況,便笑道:“趕快坐下喝粥,不要想得太多了,不管有什麼事情,我們也算是並不生分的親戚,撇開風厲不說,我還是挺喜歡你的!”
靈兒看著一臉羞澀的湘月,心中感慨,這是個單純善良的姑娘,如此簡單的善意便讓她顯得如此驚慌失措,想到她也許未必知道是爲何要將自己置於這樣的位置,很是爲她難過,低頭一看,她做的小菜也是如此精緻,很用心地將這些小菜切好,又整齊地碼放在碗中,順手夾了一片放入口中,青翠清香,也很好吃,便笑道:“這小菜做得如此精緻,想必你今早很早便起來了!”
湘月低頭將喝粥,順口答道:“天剛亮我就起身了,只是準備這些菜比以往更加費時,若是平日裡,我都只是簡單切一切,不會像這樣做的如此精細!”
想到她嚥下的話,靈兒忍不住好笑道:“你說的是,平日裡只是隨便切切,現在是做給我吃,便是卯足了勁兒來表現?”
湘月聽了,差點兒將口中的清粥噴出來,連忙解釋道:“不是這樣的,沒有想到要這樣表現,只是。。。。。?!?
說到這裡又連忙將一直含在口中的一口清粥嚥了下去,才道:“我只是想,你這樣漂亮的小姐,一定是對這些事情很是在意,我們風府中,沒有與你年紀相仿的小姐,沒有服侍過,所以還是儘量做好一些!”
靈兒聽了,笑道:“你不要將這樣講,以後隨便一些就好了,大可不必如此,對了,能不能說說你這小黃瓜,怎麼會如此好吃,與我平日裡吃過的不一樣!”
聽到靈兒對她做的菜感興趣,便道:“這些都是些小事,我不知道你這樣的千金小姐倒也會對這種事情感興趣!”說完的便開始詳細地爲靈兒講解這些東西的製作方法,靈兒淺笑著看她認真的樣子。
關於湘月所有的記憶,靈兒都停留在一個不善言辭,終日跟著風厲的娘劉氏的小女孩兒,從不知道她也會如此地熱情大方,講到高興處,甚至還起身比手畫腳。
靈兒一直含笑看著她,直到她講完所有的話,又停下來興奮地看著靈兒,才道:“做菜也是一門藝術,我這才知道那句話的更深一層含義,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說的卻不止是在田間地頭辛勤耕作的農戶,還有這樣在廚房中辛苦烹調的女人?!?
靈兒的話讓湘月心頭一熱,雖然從小都有人教她念書,但是自己卻並不喜歡,先生總是搖著頭從她旁邊走過,口中喃道:“不求甚解!”她自認爲已經是足夠努力,凡是先生布置要求背誦的部分,就算是再晚,她也要見全部記下,只是無奈天生不是個唸書的材料,她這樣的學生,自己辛苦,先生更是辛苦。
聽到靈兒可以如此解釋一句詩,自己實在是自嘆不如,她便訕笑道:“其實這些都是小事,我真的很羨慕你,可以和表哥一起,出生入死,能夠在處處都是男人的軍營中,也可以安之若素,若然是我,必定會被人看出破綻!”
靈兒搖搖頭,淺笑道:“我其實也很想知道,關於這些,我都已經毫無印象,只是聽到一些,自己也完全無法想象,不過我猜想,窮途末路的時候,任何人都會迸發出平日裡很難想象的力量,如果當時你也是同我一樣的處境的話,說不定比我做得還要更加好!”
湘月聽了,捂嘴笑道:“其實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也以爲你是個男的!心中還暗自嘀咕,怎麼軍營中會有這樣的小白臉!”
靈兒有些訝異,便接著問道:“你怎麼會見過我?”
湘月見靈兒十分好奇,這才坦誠道:“當時是風老太太的大壽,表哥帶著你和豆子一同回京賀壽,你還被大少爺報個滿懷,他們兄弟兩個爲了你,險些在壽宴上大打出手,後來老爺讓你自己選,你就跟著二少爺走了!”
靈兒聽了,巧笑倩兮,道:“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一段小插曲,你要是有空,多講一些給我聽吧!”
湘月連忙搖頭,道:“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就是剛纔這些,你們只是回過一次家?!?
靈兒搖搖頭,道:“不止這些,只要你喜歡,所有你知道的事情,都可以講,你與風厲從小一同長大,必定有很多趣事,我很想知道!”
正聊著天,忽然聽到有人慌慌張張地撞門進來,大聲喊道:“曾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