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章 顯揚發威問緣由 劉氏被逼敘真情
隨著王氏越來越心焦的哭喊,劉氏妥協了,只聽到她說:“放開他!”
風顯揚並沒有放手,反而加大了手的力度,眼看著風桀的眼神已經開始渙散,眼球不停地向上翻起,風厲連忙上前阻止父親,卻被嚴厲地眼神制止。
只聽到一聲尖叫:“我說!”
風顯揚應聲放下已經快要斷氣的風桀。
劉氏並沒有回頭,只是有些虛弱地站立著,將這二十多年來原委的緩緩道來。
劉氏原名蕭瀟,是遼國皇族後裔,因爲很小便被選中作爲細作而接受專門的培訓,就連父母長什麼樣子也沒有印象,在那段冷酷而又殘忍的歲月中,鍛造了她殺人不眨眼的冷酷,身邊所有的人都在用各種方式讓她明白,所有的溫情不過都是虛假的,這個世界,只有強者和弱者,而她就是天生的強者。
耶律雲姬是和她一同長大的細作,也是她最好的朋友。
耶律雲姬擅長用毒,那是她家中祖傳的秘笈,那些毒雖然迥然不同,但是毒性卻都是一樣的,只要是輕輕沾上一點,就算是神仙也束手無策,而蕭瀟雖然沒有家傳絕學,但是憑藉聰穎的天資,練得一手奇快的武功,雖然功力並不雄厚,但是無論是輕功還是劍法都快到令人無法抵抗,來無影去無蹤。
耶律雲姬身著白衫,蕭瀟偏愛紅衣,二人蹁躚而至,無人能在生。
開始的時候,二人被委任剷除主人的朝中異己,所到之處,人畜不留,世人都不知是人所爲,只是有人偶然間瞟見一紅一白兩條影子離去,城中便盛傳“香魂索命”,弄得朝中人人自危,如露薄冰。
兩人也因爲這樣而備受重用,兩人一直相處愉快,直到有一天這個秘密組織的負責人消失了,耶律雲姬開始變得和以往不太一樣。
蕭瀟知道雲姬想成爲號令組織所有精英的人,自己從沒有這樣的想法,看到雲姬的一些小動作也沒有過多的在意,只是做好自己的事情。
可是讓她做夢也沒喲想到的事情是,雲姬竟然下手殺她!就是爲了能夠沒有任何對手,穩坐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雲姬在她的茶盅裡下毒。
也許算是命不該覺,因爲臨時有事,她並沒有喝茶,再一次回到房中已經是半月之後,卻發現茶蠱中的水依然鮮亮,並沒有異味甚至是減少一分,還留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清香。所有人都知道她嗜茶如命,沒有人敢動她的茶蠱。
開始並沒有多想的她只是簡單地將壺中的水倒在窗外的草地上,聞到壺中仍有餘香,便換了只茶壺,不想第二天一早,所有的人都被驚呆了,她窗口下的所有草都變成了黑色,而且就連草叢中的蛇蟲鼠蟻都無一倖免,惡臭難當,看到這樣陣仗的她,心中已經十分篤定,這個世界上,除了雲姬,誰有這樣本事?
雲姬並沒有否認下毒的事,只是像變成了一個陌生人,她沒有任何表情地看著蕭瀟,沒有解釋,更沒有請求原諒,她就是呆呆地看著她。
蕭瀟隨時可以要了她的命,可是她的劍卻一直靜靜地躺在劍鞘之中,仿似已經連出鞘的力氣也沒有,從那一刻開始,她的心對所有的溫情徹底絕望了。
自此之後,兩個人分道揚鑣,猶如陌生人一般。
後來雲姬任務失敗被人殺死,死訊傳來幾天之後,她的貼身丫鬟將一本書交給蕭瀟,說的是雲姬自知對手厲害,也許兇多吉少,便將遺物託給丫鬟,讓她轉交給蕭瀟。
那本書,正是雲姬的家傳絕學毒經,記載的都是一些奇毒的調配、使用以及清解之法。而僅僅是第二天,她便接到指令,接連除掉大宋兩大名將,周清揚和風顯揚。
讓周清揚甘心卸甲歸田是陰差陽錯地結果,其實真正讓他離開的,不僅僅是她的毒計,更是大宋腐朽的親疏制度和對武將的忌憚。
周清揚走後,沒費多少周章,她便找到了風顯揚的隊伍。
她當然聽說過“當兵要當風家郎,做人要學風顯揚“,可是除了懷中一副粗糙的畫像之外,她並不認識所謂的風顯揚,而且風顯揚爲人相當低調,幾乎看不到穿著將軍服在軍中巡視,一連幾天,都只看到士兵們正常操練,她只得一邊跟著尋找下手的機會,一邊研讀雲姬留下的毒經。
一日在山中尋找所謂的毒蟲,正專心看著草叢中的洞穴,並並注意到頭頂上一頭碩大的白色毒蛇正吐著紅色的信子,緩緩向她伸過來,猝不及防的她肩膀被狠狠地咬了一口,待她轉身已經太遲,一陣暈眩和劇痛,讓她失去了知覺。
沒有想到自己還能醒過來,看到的卻不再是荒草叢生的景象,而是簡陋的民房。一個老大娘看到她醒來,急忙過來將她扶起。
老大娘是這附近的農婦,上山拾柴發現了昏迷不醒的她,將她救回,用土方子幫她解毒,老大娘姓劉,一個人獨居,無親無故、無兒無女,生活很是清苦,平日裡靠著上山挖些野菜和好心鄰居幫補勉強度日,卻有一副菩薩般的好心腸,不僅救了她的命,還拿出僅有的糧食熬粥給她補身子。
一碗清粥讓她流淚不止,世間對她如此好的人,恐怕劉大娘是唯一的一個。
餘毒未清的蕭瀟在劉大娘的照顧下慢慢恢復,她只覺得應該報答劉大娘,便留宿在大娘家中,好爲她改善生活。
在劉大娘家一住便是幾個月,久違了的溫情讓她幾乎忘記了自己的使命,她學會每天忙碌於生計而不是生死較量,每天耕作而不是舞劍,這樣的生活原本便是她想要的。
早晨帶著劉大娘挖的野菜趕上幾裡山路到市集中變賣,再買些糧食回來,單純卻很快樂。一日到市集中,剛將菜籃子放下,便遇到了麻煩,不知道是從何處冒出來的幾個市井無賴將她團團圍住,沒說到幾句話便開始動手動腳。
這樣的情況是蕭瀟完全沒有想到的,原本並不像惹是生非的她此刻急怒攻心,恨不得將幾個無賴當場千刀萬剮,卻礙於怕暴露自己的身份而猶豫著,她已經幾乎可以感受到藏在袖中那把飲血劍迸發出陣陣的聲響,但是一想起劉大娘,她便是咬牙忍耐。
幾個人看到她呆呆的,想是已經嚇怕了,開始更加過分,一個人的手甚至開始慢慢向她胸前移動。正想出手的她,猛然間發現那個鹹豬手已經被丟到遠處去了,只聽到一聲慘叫便從她面前消失了。
剩餘的幾個人如臨大敵,團團將來人圍住,透過人羣,她看到一個身材魁梧的年輕男子矗立在原地,面對著幾個腌臢潑皮並沒有半點懼色,不出幾下,只見那些人全都倒在地上,慘叫聲猶如殺豬一般,狼狽地落荒而逃。
衆小販一見到這樣的情形,無不拍手稱快。這時轉過身來,蕭瀟看到了他的樣子,劍眉星目、一臉陽剛,身上穿著打扮只見整潔,並無過多修飾,臉上毫無驕縱之色,帶著一種甜甜的笑,猶如一個純真的孩子一般。
這個笑讓蕭瀟的心被狠狠地敲了一下,在她的記憶中,從未見過人這樣笑,他們只會冷笑、譏嘲、訕笑、詭笑,冷得像冰,能將人瞬間就冰凍起來,而像這樣的笑,是讓人能夠暖起來的,從心裡慢慢暖出來的那種。
只見男子走到她身邊,依舊帶著那種常滿春天般溫暖的笑,輕聲問:“是不是嚇壞了,別怕!沒事了!”
他臉上的線條猶如雕刻而成的石雕,卻自然得毫無破綻,如此這樣英氣的臉,卻生得如此溫暖,又如此親切,她不由得一時看呆了。
而對於這個陌生的年輕男人來說,這個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女人,身上有一種不同於普通村婦的冷豔和高傲,讓他覺得頗爲意外,但是僅限於意外而已,他並不想四處留情,在這些方面,他是一向很注意的。更何況,他此行的目的並不在於此,路見不平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看到她已經沒有大礙,這纔將她放開,放心地離去。
隨後的日子,她纔在市集中零零碎碎地聽說,那些**是本地有名的惡棍,專門以欺負老弱病殘,調戲良家婦女爲樂,是除了好事其他事都做的壞到不能再壞的人,所有的人都爲那個爲她出頭的男人感到不安,也有些奇怪,自從那日之後,一向都在市集中橫衝直撞的那夥人,竟然神不知故不覺地消失了,就連一點兒消息也沒有。
整個集市的人都在傳,說是這些傢伙天怒人怨,玉皇大帝派來了天兵天將來收拾他們。她知道,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玉皇大帝和天兵天將,將這些惡霸肅清的人,也許正是那日在集市中救她的男子。
自然,她每日仍舊到市集中買菜,卻也不見男子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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