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二章 婉之情郎將現身 穩婆無良露破綻
風厲聽完,讓湘月安撫她的情緒,然後對豆子說:“我們得去一趟鎮長家!”
豆子備了些禮物,風厲帶著靈兒便來到鎮長府中,小小的一個鎮長,府邸卻是不輸給皇親國戚的講究,亭臺樓閣樣樣齊全,雕樑畫柱、魚池假山,鎮長是個五十歲開外的老漢,一雙眼睛隱隱透著精明。
見到這對外地夫婦前來,他並不驚奇,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三批人了,現在城門緊閉,只有他才能將他們送出城去,這是他的本事也是他的本錢,所以說,有的時候,適當地遇到一些這樣的事情,也不是壞事。
尤其是看到風厲氣宇軒昂,而靈兒美豔無雙,相必這兩人是非富則貴,更是開心不已,只是,心中再開心,也要將滿心的喜悅嚥下,還了一副臉嘴見客。
還未等風厲和靈兒開口,他已經一臉爲難地說:“其實,你們來是爲什麼,我是知道的,其實發生這樣的事情,誰都不想,我們一定要配合官府查案,出城的事不好辦,這要是讓你們出城了,城門怎麼還關得住!我雖然能替你們說上兩句話,但是決定權還是在官府那裡。”
風厲笑道:“那是自然,從一進城便聽說鎮長您德高望重,是值得尊敬的長輩,您只要是幫我們說話就是給我面子!”說完便將手中的小盒子遞給她,笑道:“這些薄禮還希望您笑納。”
鎮長一聽心中也是喜歡,命人收了禮物,便招呼風厲與靈兒在廳中喝茶,其餘的人,都是受了禮物便讓他們回去了,只是想到這很有可能是大人物,這才硬是要將他們留下來喝茶,做得也都是打聽兩人的身世,一臉熟絡的樣子。
正談話間,只見他的次子從廳外進來,本是隻想和鎮長說幾句話,但一看到廳中坐著的客人是靈兒,喜出望外,更熱情地問:“你們有什麼事嗎?”
風厲答:“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只是前來拜訪鎮長。”
大概是堅信自己奢華的家一定能讓眼前的美人動容,他很熱心地邀靈兒與風厲到院中參觀,那鎮長是個愛子如命的人,一見到兒子而二人如此熱情,心中更是高興不已,能夠讓自己的兒子與這樣的人物交朋友,必定是好處多多,一邊信誓旦旦地保證只要他們想,隨時能夠出城,一邊還催促二人快去遊園。
風厲忍住想揍這個小白臉的衝動,板著臉跟在他身後,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但也沒忘記此行的目的,四處張望,而小白臉卻只是當做沒有看見,一個勁兒地討好靈兒,靈兒看到風厲的表情,甚覺可愛,忍俊不禁。
走了一路,雖然別有洞天,但是卻沒有遇到什麼人,靈兒便問:“公子好福氣,鎮長只有你一位公子吧?”
小白臉倒也坦率說:“也對,也不對,雖然我的確還有一個兄長,但是,也可以說你眼下看到的這些東西全都是我的!”
正說著,前面走來一個女子,粗布衣衫,一臉素淨,見到小白臉,誠惶誠恐地打招呼道:“二叔!”
風厲和靈兒一看,已經篤定這是大公子的妻子,看這個樣子,大公子在鎮長府中混的確實不怎麼樣。小白臉勉強地答應一聲,很自然地吩咐道:“嫂子去幫我做些桂花糕端到院中小亭中,我要在那裡宴客!”
女子忙不迭答應,連忙走了,靈兒試探地問道:“你這樣指使你的嫂子,不怕你哥生氣嗎?”
小白臉大笑道:“他?不知道在那座山裡成仙,幾天都不見人影!”
風厲聽了這句話,忙拉住靈兒的手說:“我們今天就不打擾了,改天再找你,二公子!”
還沒等小白臉發話,他已經拉著靈兒走了很遠,靈兒的手被他抓得生疼,卻暗自好笑,這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表情,但是這樣的表情,讓她心裡充滿了快樂。
回到店中,博捕頭正在店中與豆子閒聊,見到風厲與靈兒,忙起身打招呼,正要說話,只聽到門外有人叫他,連忙行禮,便起身告辭。
看到他走遠了,豆子這才說,博捕頭前來通報,只說是永福已經醒了,但是卻還是虛弱得不能說話,所以也問不出婉之的下落,城門還是隻能關著。
風厲讓豆子連夜悄悄出城,到山上遍尋大公子的藥廬,希望能找到他。豆子走後,他讓靈兒與湘月照顧好婉之,自己則躲在房頂上,看那條黑影還會不會再一次出現,上一次出現,充分說明他已經知道了婉之被抓的事情,也同樣知道她逃走了的事情,來找她,說明他還很在意她,或者,想要殺人滅口!
無論是他是哪一種人,都必須要找到他!
湘月和靈兒讓婉之想,究竟是誰跟她有這樣的深仇大恨,一定要置她與死地。
婉之想了又想,不相信大公子會害她,也肯定大公子的妻子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的私情,至於結仇更是不可能,自從丈夫過世後,她也知道寡婦門前是非多,所有凡事都一再忍讓,從不與人爭執,就是吃虧也無所謂,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誰要這樣害自己。
一時之間沒有頭緒也焦灼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風厲等了一夜,沒有任何人出現,拂曉時分,豆子也從城外歸來,帶回了大公子。
這個瘦弱無力、憔悴不堪的男人一看到婉之便跪倒在地,祈求婉之的原諒,婉之見到情郎弄成這個樣子,心中有難言的酸楚,也是淚流滿面,說不出話,兩人哭作一團。
豆子這才說:“這就是個懦弱怕事的男人,婉之出事之後,第二天他就知道了,卻只會在藥廬裡借酒澆愁,不敢說一句話,我昨天晚上找到他的時候,醉得不省人事,今早醒了說什麼也不跟我回來,是被我硬生生拖回來的!”
風厲看著跪在地上的大公子,道:“看樣子不是他!”
喝止抱頭痛哭的兩個人,囑咐婉之細細回想這幾天來的事,一件不漏地說出來,婉之這才勉強止住哭泣,開始回想,被抓,被宣佈不貞,被關起來,當時她萬念俱灰,見過什麼人,聽過什麼話,都不記得了,只記得自己痛不欲生、出醜人前。
靈兒聽了她說見過什麼人,聽過什麼話都不記得了,忽然想起來,碰過她的身體,她應該記得了吧!
既然官府查實,說是她確實與人通姦,那一定是有穩婆爲證了,便問:“穩婆爲你檢查的時候,怎麼說?或許我們可以從她說過的話中找出些破綻!”
婉之聽靈兒這樣一問,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卻很驚訝地問:“什麼穩婆?”
靈兒聽到她的話,言下之意便是沒有見過穩婆,便興奮地說:“也就是說,沒有人碰過你的身體,是嗎?”
婉之據實答道:“沒有,一個人也沒有去問過話!更何況是穩婆!”
風厲笑了:“看來我們還有一個人可以問!”
湘月也大叫:“對呀,穩婆連碰都沒有碰過你的身體,她又怎麼能說你有行房的痕跡?”還好,這個人想盡了辦法陷害婉之,但是卻不知道她真的有個情郎,所以便讓穩婆冤枉她,這便是欲加之罪,也無疑中讓自己縝密的佈局露出了破綻。
想是那婉之羞愧難當,況且當晚大公子確實在她房中過夜,聽到別人說自己不守婦道,便覺說中了事實,也不曾深究。
風厲笑道:“不讓出城也有不讓出城的好處,關著我們,同樣關著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是,我們想要名正言順地找到穩婆還需要些技巧,不然我們這樣的外鄉人,稍有舉動便會惹人注意!”
靈兒笑道:“這裡就有兩個現成的女人,想要名正言順找個穩婆那還不簡單。”
這城中只有唯一一個穩婆殷氏,住在城西,殷氏今年六十有八,做穩婆已經四十餘年,從接生到給婦人看病統統都做,挺受人尊重。
殷氏正在堂中給人看病,只看到豆子從外面火燒火燎地跑過來,衝著她喊:“大娘,救命啊,我家夫人忽然嘔吐不止,直喊肚子疼!”
殷氏一聽忙將一旁藥箱背在身上,立刻前去,完全不理會已經等了很久的病人,口中雖然唸叨的是,這是很急的病,要先看,可是殷氏心中也是有小算盤的,她知道這些人是從京城來的,男的一看就有大將之風,那婦人生的成魚落雁,必定不是普通人物,打賞也不會少到那裡去,再看坐在堂中的人,都是些賺不了幾文錢生意的粗人,所以便放下生意,立刻跟了出來。
殷氏到達小店,進門就只見靈兒孱弱地躺在牀上,一頭是汗,滿臉痛苦,而一旁的風厲坐立不安,見到殷氏便是如同見了救命稻草,立刻迎了出來,懇求說:“大娘,請您救救我夫人吧,她肚子中可是還有我的孩子,昨天都還好好的,今天從剛剛起就一直喊著肚子疼,還嘔吐不止,她剛剛纔有三個月身孕,這可怎麼是好,請您務必要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