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三章 石沉大海杳無音 心生一計海撈針
小嚴開始將她的想法說出來:“會不會是他原本就不想殺這個嬰兒,而是想要這個嬰兒,將何大夫的父母刺死了之後,就抱著這個嬰兒從裡面出來,但是卻看到院子中來了兩個不速之客,就是我和楊純,又看到衙役衝進來,於是連忙躲起來,眼見實在是無法將孩子帶走,再想了一想,這才冷靜下來,想到就算是將他將孩子帶走,可是這五柳縣這麼小,人人都認識,忽然之間多了這個孩子,誰都知道他是兇手了,那還怎麼混,於是把心一橫,直接將孩子扔到井裡,就從後面悄悄地跑了!而那些捕快也好,我們兩個人也好,都將注意力集中在這血腥無比的場面上,畢竟,我們誰也沒有見過這樣的恐怖場景,這兇手就趁亂溜走了!”
這有些匪夷所思的想法,讓楊純笑得合不攏嘴,走進一臉嚴肅的笑顏,嗤笑道:“你這是什麼樣邏輯,真以爲自己是在說書嗎?”
小嚴有些生氣,邊嘟囔道:“你認爲我說得不對嗎?有什麼不對?”
楊純並不直接回答她的疑問,只是笑道:“你是說,這個兇手兇殘地殺死了一家子的人,最終只是爲了搶走這個淹死在水井裡的嬰兒!又不是什麼稀世奇珍,犯不著這樣吧!再說了,你看他們這五柳縣窮成這個樣子,不就是想要一個嬰兒嗎,直接可以要到,犯得著去搶嗎?還要冒著生命危險去殺那麼多人?”
說到這裡,他朝著小嚴作了一個鬼臉,又接著笑道:“除非,除非。。。。。。”
小嚴看著他,一本正經(jīng)地問:“除非什麼?”
楊純也收起一臉地笑,道:“除非這個孩子是他親生的!”
楊純這個讓人豁然開朗的想法,也讓人忍不住讓所有的人都打了個冷戰(zhàn),果真如此的話,這個兇手實在是喪盡天良,枉爲人身!
可是,這也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左建成在豆子的陪伴下進來,幾人又仔細查看了周圍的環(huán)境,發(fā)現(xiàn)一件讓大人都有些難以理解的事情,這房間中堆積的灰塵可以看出來,兇手絕對沒有進過這個房間!可是,爲什麼何堂月死的時候,一直用手指著這個房間呢?
大家將這個房間裡裡外外看了個遍,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個房間和這個院中的房間都一樣,沒有任何的區(qū)別,這個發(fā)現(xiàn)讓所有的人都感到失望。
接著,又看來其他人遇害的房間,只是發(fā)現(xiàn),房間內(nèi)根本就沒有掙扎過的痕跡,兇手用刀子挑開門後的閂子,徑直便來到房中,毫不猶豫地割斷了正在熟睡之人的喉嚨,大片的血跡幾乎將牀上的被褥全部浸溼,讓人望而生畏。
兇手心思縝密,血流如注的地方,他也能全身而退,房中甚至一個血腳印都沒有。
正在四處查看,只看到徐世朗手中拿著一個本子,滿臉興奮地衝進來,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剛纔發(fā)生過的事情,衝著左建成便道:“大家快來看,我找到了什麼?”
這徐世朗將手中的本子往桌子上一放,衝著大家笑,靈兒仔細一看,這本子便是記載本縣腳伕的記錄,而對於除了徐世朗之外的人來說,讓他感到異常興奮的那一頁,和其他的毫無區(qū)別。
於是不解地看著徐世朗,他看到衆(zhòng)人眼中的疑惑,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解釋道:“對不起,我實在是有些興奮,並沒有想起來,你們不是本地人氏,不知道我在興奮什麼!”
連忙將手指伸向其中的一個名字,嚴肅地道:“這個薛雲(yún)海,正是何堂月新夫人同鄉(xiāng),而且,衙門中有個衙役與他們也是同鄉(xiāng),說是這位薛雲(yún)海,正是何夫人的老相好,兩人是兩情相悅,只是可惜何夫人的父母嫌棄他窮,也爲了幫她弟弟娶一個老婆,硬是將他和何夫人拆散,將她嫁給了他們看來衣食無憂、又有一技之長的何堂月,據(jù)說在她出嫁的前一晚,這個從小青梅竹馬的薛雲(yún)海還跑到她家裡,想要帶著她私奔呢!當時便被人抓住,打得個半死直到這位何夫人親自出面,當著所有人的面告訴他,自己心甘情願地嫁給何守正,這才了了一件事情,自從那以後,這個薛雲(yún)海便做了腳伕,離開了家鄉(xiāng),四處謀生。”
說到這裡,更是讓他興奮不已,便接著道:“你知道嗎?正是這何家滅門慘案的前後這幾天,有人看到這薛雲(yún)海就在五柳縣城中出現(xiàn)過,可是慘案發(fā)生了之後,便不再有人見過他,現(xiàn)在我正讓衙門中的人到處問一問,有沒有見過這個薛雲(yún)海!”
他的話被左建成聽在耳中,這才微笑著勉勵道:“做得好!”
可是他們也高興得太早了,徐世朗爲了幫助主子高星挽回面子,幾乎將所有的衙役都傾巢派出,然而得到的結(jié)論,竟然是出奇地統(tǒng)一,所有的腳伕都一致地說,從未見過此人出現(xiàn),只是有一個米店的老闆憑藉著十分模糊的記憶表示,的確是在何家慘案的當日,曾經(jīng)僱用過這個叫做薛雲(yún)海的腳伕爲自己擡米,可是再多的,也無法想起來了。
說是找到了線索,可是最終還是等於白費。
於是高星在城中粘貼了很多的懸賞告示,雖然錢很多,但是最令人奇怪的是,竟然毫無動靜,這苛政雖然可保得一方平安,但是也讓老百姓變得麻木不仁,想要這些前的人不知道消息,只能乾著急,都知道高星的性格,所以不敢貿(mào)貿(mào)然講話,而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也許是不需要這錢,也許是不想要這錢,反正最後的結(jié)果便是,看到了這個告示,卻仍舊是沒有人說話,看到這令人心動的懸賞,卻還是仍舊沒有人講話。
又是三天過去了,封存在義莊裡面的屍體雖然有左建成隨行仵作的精心照料,但是卻也開始發(fā)出陣陣惡臭,讓人退避三舍。
而這邊毫無消息,而對於楊純來說,左建成的誇獎帶來的成就感,並沒有持續(xù)多少日子,至少三日之後,他已經(jīng)爲了滿城出動都找不到那個叫做薛雲(yún)海的人而感到沮喪不已,終日垂頭喪氣的,他知道,要是再找不到兇手,他就得在這裡以嫌疑犯的身份,生活一輩子,他不要這樣的生活!
真是搞不懂小嚴是什麼女人,彷彿被當做嫌疑犯的,只有他一個人似的,整天跟在靈兒身後靈兒姐姐長,靈兒姐姐短的,該吃就吃,該睡就睡,完全不關(guān)心的樣子,忍不住說她幾句,卻被她一句話就擋回來,有你呢,我操什麼心,我只要不礙你的事就好了,你還奢望我?guī)致锬兀?
說得對,怎麼能奢望她呢?
靈兒看到他很是喪氣,便笑著對他說:“你且耐心等著,還有,你不要往忘記,他只是有嫌疑,而不一定是真正的兇手,看你這個樣子,要是抓到了他,再證明他不是兇手,那你情何以堪?”
他從心底裡贊成靈兒的說法,可是卻無法冷靜,這關(guān)係著他下半輩子的生活,當然不能放輕鬆。
徐世朗已經(jīng)幾乎將整座小城都翻了個底朝天,還是沒有找到薛雲(yún)海,那個薛雲(yún)海的同鄉(xiāng)衙役,變成了最忙的人,無論是誰出動巡邏搜查,都要將他帶上,生怕看走了眼,幾天熬下來,弄得他叫苦不迭,如果讓他選,相信他一定寧願自己從來不認識薛雲(yún)海。
靈兒和湘月帶著小嚴,來到義莊,老遠便聞到了臭味,小嚴受不了,便用自己的袖子將鼻子捂住,雖然是百般不願意,但還是跟著進去了。
仵作還在查看屍體,看到靈兒他們,便笑著說:“幾位是我近幾日看到的唯一活人!”
再看到靈兒眼睛發(fā)直,便問她道:“你看到了什麼?”
靈兒這才笑道:“我只是忽然間發(fā)現(xiàn),這位何夫人果然是如花似玉,好一個小家碧玉的美人兒!”
湘月將頭湊過去一看,果然,便驚呼道:“的確是,我們怎麼會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
小嚴用被自己嚴嚴實實捂住的嘴巴,隔著衣袖插嘴道:“當然了,我們看到她的第一眼,她就已經(jīng)是屍體了,對於我們來說,看到一具屍體,睡會注意她長得怎麼樣,更何況她是活生生地被人刺死的,渾身是血,後來先生驗屍的時候,我們又只是看到她身上可怕的傷口,當然不曾注意到這個!”
湘月笑笑,有些疑惑地問靈兒道:“可是靈兒,你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麼,纔會忽然這麼說!”
靈兒回她一個笑容,然後輕聲道:“我不過是感慨一下罷了!坦白說,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好想念風厲,有他在,你和我都只用像小嚴一樣,吃吃喝喝睡睡,擔心一下他,而不必如此勞神費心!”
湘月聽了,笑得合不攏嘴,道:“你怎麼這個時候才說想他!我們都是他的親人,我都早就想他了,就連他的忠實追隨者楊純,都不停地問他要不要回來了!”
靈兒聽到忠實追隨者,立刻如雷灌頂,笑道:“湘月,你點醒了我,我知道該怎麼找到這位隱匿在人海中的薛雲(yún)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