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章 蛛絲馬跡漸漸明 橫生枝節步步難
曾海的事情還未解決,湘月又從中插了一槓子,風厲能不能解釋這個誤會?敬請關注下一章節楚楚雲雨夢釋疑池影熠熠星棋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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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厲和曾海在楊純的指引下,順利從青苔小道經過,又沿著黑漆漆的小道蜿蜒來到距離曾陽玉的臥房不過幾米遠的密室中,可是眼前的場景卻讓一直侃侃而談的楊純張口無言。
眼前只有一個空蕩蕩的房間,什麼也沒有,昨日夜間他與小嚴看到的滿滿一個房間的的罐子已經不翼而飛,萬別說是那裝滿了藥膏的,就連那空的罐子也不剩一個!
風厲和曾海還未說話,倒是一旁的楊純急了,連忙拉住風厲道:“風厲,你相信我,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騙你們!昨天我真的看到很多罐子,裝的都是這樣的黑色藥膏,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它們會一夜之間就全部消失了!你們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問問小嚴,她也看到了的!”
風厲將他的手推開,輕聲寬慰他道:“你先別急,我們看一看!”
楊純已經是有些抓狂,拼命地抓頭,將昨天夜裡的事情又一一回想了一遍,這才恍然大悟道:“一定是那個人!是他將所有的罐子都拿走了!”
風厲聞言問道:“你說的是誰?”
楊純有抓抓頭,道:“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是猜想他一定是曾陽玉身邊的人!”
風厲起身看著楊純,問:“何出此言?”
楊純才連忙解釋道:“這個我敢肯定,我和小嚴昨夜悄悄摸進來,在曾陽玉房中細細地翻找了一遍,什麼也沒有找到,忽然聽到有人用鑰匙開門,以爲是他曾家人來了,連忙找了個地方躲起來,誰知道那個人進來之後,跟我們一樣,也沒有點燈,反倒是黑燈瞎火地在房中摸索,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我和小嚴還沒有看清楚,便觸碰到了機關,直接跌入密室之中,我們怕打草驚蛇,便從密道中逃走,途中才發現了這個密室!”
風厲聽了,若有所思,楊純又篤定道:“一定是他!”
曾海並不說話,只是想要向前走,卻被風厲一把拉住,阻止道:“來日方長,既然這神秘人找到了這個密室,還將密室中所有的藥膏都據爲己有,說明他已經知道了這密道的秘密,我們還是趕快離開吧,我想,這個神秘人,必定與那個正動用黑白兩道找你的人有關!”
曾海掙脫風厲的手,冷冷地道:“我並懼怕他,只是受夠了他這樣暗箭傷人,這算是什麼呢?既然我們都可以肯定他是曾家的人,那我們不妨就立刻衝出去,找他們曾家人問個清楚,究竟是誰這麼卑鄙無恥!”
這下連楊純都衝上來拉住他,與風厲分列他左右,用了一身的蠻力,直接將曾海從密道的另一個出口硬生生地拖了出來,一路小跑,來到藥廬水池的出口,楊純拖住曾海未及剎車,兩人直接掉入了冰冷的水中。
原本還一臉大義凜然的楊純一下水,立刻變成了一個無膽匪類,除了高呼救命就只看到他上下伸著手臂,險些淹死,而水性極好的曾海卻愣了一下,接著便直接沉入水中,再也看到不到蹤影,這讓岸上的風厲來不及多想,徑直跳入水中,先將正在撲騰的楊純拉住,送到池邊,讓他攀著池壁上的粗壯藤蔓向上爬,自己則又返回水中,尋找不見了的曾海,剛找了幾圈,便看到曾海的腦袋從水中冒出來,一臉嚴肅地看著他,風厲這才揪住他的衣服,喝道:“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嚇人!”
曾海並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看著風厲,才從水下掏出一個小罐子,遞給風厲,風厲接過來一看,只見這小罐子雖然已經被水沖刷得幾位乾淨光滑,但是一些殘留在上面的小小黑點兒,仔細看來,竟然正是那楊純帶回去的黑色藥膏。
兩人心照不宣,立刻潛入水底,細細摸排,竟然發現池水不清澈見底,是因爲一層濃厚的黑綠色青苔在水底悠悠地搖擺,擋住了視線,而撥開這層密室的遮蓋物,竟然看到池底滿是這樣的小罐子!大概地數了一下,竟然有成百上千個那麼多,其中有幾個中,裡面竟然還有大半罐子的黑色藥膏,此刻正隨著水波一點點地向外釋放出黑色煙霧。
風厲和曾海慢慢浮出水面,便看到楊純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盯著水面又哭又嚎,看到他們二人從水中出來,一副絕處逢生的喜悅模樣。
兩人這才緩緩爬上岸去,楊純連忙將臉上的淚水擦乾,儼然方纔沒有發生過什麼似的,學著兩人一本正經的模樣,站在兩人之間,問道:“接下來我們去幹什麼?”
風厲回頭看看他,又將自己身上的衣袖拉起來,輕輕扭一扭,只見水流如注,便與曾海相視而笑,異口同聲地答道:“回家換衣服!”
聽到這裡,楊純一臉不高興,道:“你們回家又洗澡又換衣服,你有你的靈兒,他有他的玉梅,那我去找誰去?”
曾海回頭瞪了他一眼,風厲笑道:“隨你喜歡!”
楊純眼睜睜地看著兩人離開,用手袖擦擦忍不住流出來的鼻涕,哼了一聲,道:“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洗澡嗎?我到澡堂子裡去,還能找人搓背呢!”說完又打了個冷戰,也匆匆地離開了。
風厲回答家中,渾身已經溼透,衣物緊緊地貼著身體,很是不舒服,想到那個水玉頂棚的天然地熱浴池,便是一陣興奮,如此精妙、如此舒適,徑直來到房中,只見房門緊閉,猛地想起靈兒應該是陪小嚴看跌打去了,推門進去,徑直便到房中,褪去身上的衣衫,便鑽入熱氣疼疼的水中。
不會太冷也不會太熱,瞬間將身體中的寒意驅除,舒服得恰到好處,多日以來的疲憊也一掃而光,不覺竟然沉沉睡去了。
靈兒帶著小嚴在城中找到了一家跌打醫館,小嚴被大夫捏得齜牙咧嘴,最後還像包糉子似的裡三層外三層包了嚴實,才讓她離開,小嚴一邊走,還一邊冷笑道:“這大夫還真得虧本不可,不僅把吃奶的力氣都用在我腳上爲我推拿,還將所有的藥和棉布條都完全用在我身上了,對了還有我手上的這幾包藥,全部加起來,只要我十文錢!你說,他是不是要虧死了!”
靈兒推推她,道:“你看看關顧這醫館的,都是些什麼人?”
小嚴這纔回頭看看,果然看到許多布衣苦力坐在外面的臺階上。靈兒這才笑道:“十文錢對於這些人來說,要扛十個大包,要跑十里地,可以吃上一頓熱飯,這個大夫有良心,童叟無欺,你作爲一個病人,遇到這樣的大夫,應該感到幸運纔是!”
小嚴看看靈兒,道:“你早就看到這些人了不是嗎?”
靈兒點點頭,道:“我們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在門外排隊了,可是看到你齜牙咧嘴的,所有他們都坐在那裡,讓你先看的!”
小嚴感嘆道:“所以你說呢,靈兒姐姐,要是權貴闊佬,看到我這樣的人,還不又嫌髒又嫌惡心,不讓人趕走我已經不錯了,怎麼會讓我先看呢,你說,到底是這些布衣苦力值得人尊重還是那些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權貴闊佬?”
靈兒笑笑,並不回答,笑道:“將你說的話說完!”
小嚴於是接著道:“只是一直都想不通,爲什麼這些真正值得尊重的人卻被人整天看不起、呼來喝去,而那些看似人模人樣的人,四處欺凌弱小、盛氣凌人、糟蹋人的權貴闊佬,卻仍舊是讓人點頭哈腰的?”
靈兒聽完,忍不住笑出聲來,笑道:“你還真是應該認識認識明溪大師!她能更好地爲你解答釋疑,我現在只能告訴你,人們尊重的並不是權貴闊佬,而是權貴手中編排一切的權利,闊佬無所不能的金錢,他在權貴闊佬面前有多卑微,就說明他有多在乎那些功名利祿的東西,就說明他有多空洞!”
小嚴聽了搖搖頭道:“我還是不明白!”
靈兒無奈,也跟著她搖搖頭,笑道:“我看我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選一日,我帶著你去看望明溪大師好了,我還是挺想念她的!”
小嚴聳聳肩道:“放過我吧!靈兒姐姐,對於這些和尚、尼姑之類的,我實在是不感興趣,不慍不火的,讓人難受!”
靈兒笑笑將她送回她的小院中,這纔回到家中,一進門就看到風厲的衣服已經洗乾淨了,正掛在衣架上迎風招展,正好奇地盯著這些衣裳,忽然看到一張臉從衣裳後面鑽出來,看著她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湘月?怎麼會是她?
還未等靈兒開口,湘月已經手裡木盆中的最後一件衣裳平整地掛在衣架上,有些理虧似的逃跑了,什麼也沒有說。
她沒有說話,只是到這裡來將風厲的衣服洗好晾在衣架上,這比明顯地告訴靈兒,要從她手中搶走風厲還有難受!靈兒仔細一看,這衣服便是風厲今日所穿的,又連忙回到房中,裡外一轉,果然看到渾身赤裸的風厲,正在池中酣然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