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霍因海姆一行人趕回海德拉名下的私人軍事承包公司——愛達拉在喀布爾的基地,眼前的慘狀應證了霍因海姆之前在公路上的預言。
原本工整有序的基地,變成了黑煙肆虐的火葬場!
蛇尾爲利劍的噴火蛇標誌掛載燻黑的牆壁上,私人武裝士兵們訥訥地低頭,不時擡眼偷瞧面色不善的大boss們。
“真主??!我做錯了什麼!”
哈迪崩潰了,抱頭大叫,就差哭出來了。
愛達拉名義上的總裁是哈迪,雖然實質領袖是霍因海姆,但她平時都很放心得讓哈迪打理愛達拉私人軍事承包公司的一切。
可以說,愛達拉私人軍事承包公司就是哈迪半生的心血。
既然是私人軍事承包公司,它在喀布爾佔地一萬畝的基地裡,必然存放了很多武器裝備。
耳朵藉著霍因海姆保鏢的身份,暢通無阻的進入基地,開走了這個基地最值錢的武器之一。
芬里爾看著空空如也的停機坪目瞪口呆,哈迪已經氣得口吐白沫、靈魂出竅,艾達不得不拍打躺在地上的哈迪的臉,讓他回神,免得一步歸西。
“居然……開走了米-24雌鹿。”
一向理性從容的霍因海姆也終於忍不住,捂著額頭,眉毛抽跳,說話也卡頓了。壓抑的聲音泄漏了內心的怒火。
俄製武裝直升機米-24雌鹿,素有空中坦克之稱,參加過阿富汗戰役,造價3600萬美元。耳朵開走的那一架米-24,滿油滿彈,還裝載了“彩虹Ⅲ”瞄準系統。她這一飛,不僅撬走了愛達拉的米-24雌鹿,還順便帶走了掛載在米-24翼尖的4枚AT-4反坦克導彈,臨走前還朝地面掃射了一番,引爆了三個彈藥庫。
“反叛”的耳朵,演戲演到底,這一刀宰人宰的真夠狠。
哈迪吐血倒地情有可原。
“啊啊,小豆丁下手真夠狠的。”完全沒有反思自己在公路上的行爲,艾達翻著白眼,使勁搖晃地上將死的“屍體”,不耐煩的嚷嚷,“喂,哈迪,你個呆子,別夢遊了,趕快回來,公司的損失還需要你去一一確認呢!”
不提損失還好,一提到損失,哈迪剛醒過來的靈魂又氣得出竅了。
比起旁邊的熱鬧,芬里爾這邊安靜得多。不是她不驚訝,來自芬蘭的魔狼只是呆住了而已。
芬里爾好半天才回過神,有點不敢相信那個個頭嬌小的中國少女,胃口居然如此之大。
不過她更好奇自家boss如何未卜先知?
“boss,你怎麼知道聶小姐會回來?”
還開走了基地裡最值錢的裝備,恐怕哈迪以後會跟小姑娘槓上了。
芬蘭的魔狼暗自吐槽,心裡把中國少女的“光輝”事蹟梳理了一遍。
先是沒能收服安德洛,現在又惹毛了哈迪,看艾達在公路上那狠勁兒,之前似乎就跟小姑娘有過節……幾乎把boss身邊的人全部得罪了個遍。那個中國小姑娘真的打算跟著boss一輩子嗎?
不過最稀奇的是,一向冷靜沉穩的boss看起來……也是一副肉疼的樣子?
霍因海姆沒有回答,她現在確不僅肉疼,還心疼。被耳朵撬走的那架武裝直升飛機,如果她沒猜錯,她大概還會面臨更大的損失。
“芬里爾,”
“是?”
霍因海姆垂下了撫額的右手,左手叉腰,右手揣進風衣口袋,掏出衛星電話,在撥打號碼之前,囑咐芬里爾立刻準備去一趟阿富汗的鄰國——巴基斯坦的武器黑市白沙瓦。
“是我,今天可能會有一架米-24雌鹿在白沙瓦的黑市出售,你想辦法把飛機買下來。對,不論代價,搶在所有人前面。注意,不要被聯合國安理會的那幾個國家有關的人買到。實在不行炸掉也可以?!?
合上衛星電話,霍因海姆深深地嘆口氣。
哈迪已經從魂遊模式走出來了,只是耷拉著腦袋,沒精神。艾達跟他一起坐在地上,陪他一起沮喪。
只有這種安靜時刻,霍因海姆才覺得兩人是一對。
腦子裡閃過小女友的面容,霍因海姆哭笑不得。
原本打算藉著“叛逃計劃”戲弄一下她的小女友,結果,調戲不成反被咬,還咬得那麼狠。惹毛小狗狗,被反咬的這一口,可真夠肉疼的。而且還得額外支付“狂犬”疫苗的費用。
她霍因海姆·普爾·達烏德,自認爲早就摸透了小女友的脾性,小女友既然知道她們在“算計”她,肯定就不會去機場。但又需要離開阿富汗前往美國,空路走不通,就只能走水路。
可阿富汗是個內陸國,根本就沒有港口。最近的港口,只有鄰國巴基斯坦的卡拉奇港。
走路或坐車去卡拉奇港肯定不現實,何況經過公路上那場演出,估計此刻全阿富汗都在搜捕那輛紅色小polo。
飛機、汽車都行不通,就只能挖自己公司的牆角——自己親自開直升機飛去港口。
可偏偏她的小女友特愛財,考慮到米-24的飛行航程,她大概會大搖大擺地把直升飛機開到武器黑市白沙瓦,把飛機賣掉,揣著鼓鼓的荷包,登上前往卡拉奇港的專車。
順便還滿世界宣揚:我聶勇慧背叛海德拉了。
一石二鳥,算盤打得真精。
米-24雌鹿的設計構造屬於軍事機密,如果被泄漏出去,以後要從米-24雌鹿的原產家、現在的俄羅斯那裡進行軍火貿易就難了。
海德拉還得讓巴基斯坦分部的屬下花高價把飛機從接手的武器商人手裡買回來。萬不得已還得炸掉一臺雌鹿保證機密不外泄。
聶,你還真是挖了個大坑給我?。?
“艾達,哈迪,該幹活了,走吧。”
那一對男女雙雙回頭望著高挑的阿拉伯女人,驚訝地發現,他們的boss居然面帶愉快的微笑?
難道被氣傻了?
無視地上二人豐富的神情,高個的阿拉伯女人雙手插兜,轉身快步離開。黑色風衣的下襬隨風搖曳,劃出一道利落的弧。
有趣!
霍因海姆眼中有光。
沒想到你居然還會開飛機,更沒想到你居然把算盤打到我頭上來了。
嘴角高高翹起,邪魅的笑容讓身著黑色風衣的阿拉伯女人更顯神秘與張狂。
你還真是不會讓人無聊啊,聶勇慧。
越來越喜歡你了。
霍因她……會不會生氣啊?
登上開往美國舊金山的貨輪,耳朵終於回過神,仔細思考自己幹了些什麼“好事”。
她沒想到,她隨便開走的直升飛機居然那麼值錢!
當時挑中那飛機,也是因爲那飛機看起來雄赳赳氣昂昂,很有壓迫感很有氣勢嘛。
飛機剛降落在白沙瓦的某幢樓頂,就有武器商人衝過來,迫不及待地跟她交易。
雖然無商不奸,可遇上耳朵這個“錢罐子”,商人就奸不起來了。
“一億!”
這是耳朵試探性的出價。沒想到對面的大鬍子武器商人爽快地答應了。
他看到耳朵是亞洲人,大概以爲是一億日元或人民幣。
看到有利可圖,耳朵立刻加上數字後面的單位。
“美元?!?
“噗——”
在場所有人除了耳朵皆掉了下巴鼓出了眼球。
“我記得上次有個中國土豪在加勒比海買下了一個小島,價格也不過才2000萬美元!”
海島?!
耳朵稍微想象了一下藍天白雲下的豪華小島,對比起來,似乎她開價確實高了一點點兒哈。
於是講價開始。
對方壓價?好啊,反正還剩一大半燃料,我開走就行。
敢搶?是你的AK47厲害呢,還是我的導彈更厲害?
很快,一千萬美元搞定。
只不過,那麼大一筆錢,即使順利打上卡,要帶著滿滿的荷包活著離開武器黑市,也是件很麻煩的事。
畢竟人人都看見那架直升機了。
幸好,交易的武器商人夠仗義,贈送了一輛吉普車。
於是耳朵開著吉普車,甩掉打算搶劫的跟蹤者,到了卡拉奇港又把吉普賤賣換錢。
在登船之前,耳朵光速衝到銀行,重新利用□□開了一張新卡,把一千萬美元轉移到了自己的新卡上。
開玩笑,原來那張卡霍因海姆可是知道帳號和密碼的,要是錢被轉賬清空了,耳朵哭都來不及。
一千萬美元啊,耳朵已知人生中的第一筆鉅款。
早知道霍因海姆公司裡隨便挑一件產品都這麼值錢,她幹什麼當保鏢啊,費力不掙錢,直接搶劫就行了。
即將立刻離港的輪船中,只有這艘貨輪的目的地是美國。
錢是個好東西,可以買到不存在的船票。
把卡貼身藏好,耳朵登上了貨輪。
當海風吹拂劉海、港口越來越小,耳朵這纔有了離開的實感,也有了思考的餘裕。
這一冷靜下來思考,耳朵發現她好像真幹了些不得了的事?
雖然這次是隊友坑她在先,可她反坑回去的力度會不會太大了點?
她這麼一搞,貌似、好像、似乎、可能、也許把所有人都坑到底了?
冷汗涔涔,逃避型人格的耳朵拒絕深入思考可能的後果,她決定去貨輪的餐廳瞅瞅,能不能找點食物慰勞她的五臟廟。
冥術修煉到第三級別——冥寅級別的耳朵其實早就不需要如此頻繁的進食了,她一個月不吃不喝都不會出問題。
不過逃避思考嘛,總得有東西轉移注意力。
啊,天空真藍,海風真舒服!
反正,在抓回叛徒前,我這個“背叛者”都不會跟那些人碰面了,放輕鬆放輕鬆!
愚蠢的耳朵忘記了,作爲報復心極重的普什圖族——頑固的霍因海姆,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她?
同一時刻,中國S市,耳朵的巡迴士領隊——渣炮接到阿夏大人的命令,帶著他的小未婚妻,登上了飛往美國的班機。
“阿夏大人?!?
憑空出現的黑袍面具人彎腰,對坐在安全繩商會沙發上的黑髮少女鞠躬。
黑髮黑眼黑衣的少女正在用紗布擦拭她的愛刀。
白色的紗布乾乾淨淨,一塵不染,即便如此,黑髮少女依然一絲不茍地擦拭著刀身。
“我們剛剛得到消息,三期巡迴士、中國分部的聶勇慧此刻正獨自一人前往美國舊金山。”
“真的?”
開心的聲音在空曠的商會辦公廳迴盪。
半死不活的安全繩商會只差一步就會關門大吉了。
而這最後一步,遲遲邁不出去,是因爲有人希望公司的老闆能夠識相一點,老老實實地交待聶勇慧的下落。
不過,對方這不識擡舉緊緊相逼的舉動也徹底惹毛了冥界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