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子彈上的咒文有驅邪、醒神、解酒、消除疲勞等功效,而那些血,則被下了一個冥術咒文,這個咒文當初是阿夏大人親自教授給巡迴士的,但她也額外提醒所有人,這個咒文要成功,條件很苛刻,檢查的唯一方式便是實踐,風險相當高,萬一失敗,實踐的那個人絕對會面臨死亡的高風險。
能不能成功耳朵心裡沒底,但如果成功的話,霍因海姆就相當於多了一條命。
這些,耳朵自然沒法說給霍因海姆聽,只是簡單的叮囑對方,帶上吊墜會有各種醒神解酒等功效。
霍因海姆還是沉默,臉色平靜,邪魅的笑容掛在臉上,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吊墜。
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出她是否相信吊墜的神奇功能。
車內的氣氛,隨著霍因海姆沉默的時間拉長,而變得越來越尷尬。
幸好在耳朵坐不住之前,跟在後面的哈迪下車走來,敲了敲車窗。
這一敲終於把霍因海姆的神志拉了回來。
她擺了擺手,示意哈迪回去。
“項鍊呢?”
又是隻丟關鍵詞的做派,耳朵一愣,腦子的CPU沒轉過來。
“哈?”
“只有吊墜沒有項鍊怎麼戴?”
我勒了個去哦!
耳朵真的想仰天長嘯了。
搞了半天,自家的摳門boss還要全套的!
你喜歡這禮物就不能直說嗎?
好別捏的一個人!
平時那麼灑脫,怎麼總是在這些拐彎抹角的地方鬧彆扭啊?
“我卡上幾乎都清零了,沒錢!”
哈迪幫忙買來的紅水晶,刷的是她的卡。
盒子被仔細收進了黑色風衣的口袋,霍因海姆一邊調整後視鏡的角度,一邊失望地嘟囔:
“你真的是個白癡耶,都送吊墜了,不一起送條項鍊?我可是很期待你親手給我戴上啊。”
兩手放回方向盤,嘴角高高揚起,笑容的幅度變大了。
錯覺嗎?
耳朵看著身旁那人的笑容,不自覺地低下頭,拉起安全帶。
總覺得,霍因的笑容,沒了往常的高傲?
車內的溫度突然變高了。
耳朵伸手按下車窗遙控,車窗玻璃降下了一半,新鮮的空氣流了進來,心情極好。
霍因海姆也不再說什麼,轉動鑰匙,發動車子。
目的地是市外一廢棄的小路,在那裡,耳朵將與所有人暫時告別。
“爲什麼!”
耳朵右手指著鮮紅的大衆小polo,對著高個女人怒目而視。
“爲什麼你的車是黑色奔馳SL,哈迪開的是銀灰色的福特野馬GT,給我準備的就是polo?”
耳朵的不滿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在百萬的SL和野馬GT的夾擊下,中間那臺迷你紅色小polo怎麼看都像入錯了片場。
喂喂,接下來要上演的劇情,不是她背叛海德拉,在組織的人發覺前,開車逃離,前往喀布爾的機場,坐飛機逃往美國嗎?
正常人逃跑時會選擇polo這麼迷你可愛的車?
她可不指望自家boss會把她當成秋名山的車神。
“哈哈哈,這你就不知道了,小豆丁,雖然你曾說你會開車,可是……就你那雙小短腿!也就迷你緊湊型的小polo適合你了,哈哈哈……”
幸災樂禍的艾達笑得連眼淚都飆出來了。
個子矮的人,腿必然短。某些車型,如果不把座位調整一下,腿短的人是夠不到剎車油門的踏板。
曾有女人爲出車禍的丈夫頂包,結果被警察瞧出了不對,讓女人坐上駕駛座一試,立刻原形畢露——男人忘了調整座位,女人的腿不夠長,坐上去夠不到剎車油門!
耳朵身高一米五八,霍因海姆身高一米七五,艾達身高……一米八。
偏偏歐羅巴血統的艾達喜歡穿牛仔熱褲,一雙大白長腿堪比500瓦的白熾燈,閃瞎耳朵的鈦合金狗眼。
霍因海姆的雙腿被黑皮褲包裹,貼身的皮褲,順暢的流線,將她那雙大長腿的窈窕曲線硬生生的勾出了禁慾的味道。
芬里爾……謝天謝地,身高不低於霍因海姆的芬里爾坐在車裡,看不到腿。
低頭看自己……
恥辱啊!
耳朵“砰”的一聲關上車門,將艾達囂張的笑聲阻隔在車門之外。
“砰、砰、砰……”
左面窗戶,高個的霍因海姆彎著腰,敲著車窗,似乎有話要說。
不疑有他的耳朵搖下了窗戶。
“事情你記清楚了,沒什麼問題了吧。”
“當然。”
事情——或者說秘密任務的具體內容和行動關節,耳朵記得那是相當地清楚:
等她到了美國,海德拉將會對外宣稱她背叛組織的事實。在霍因海姆爲她準備的安置點,耳朵可以自由行動,包括與金髮眼鏡男雷姆接觸,搶劫、殺人、加入幫派等什麼都可以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只爲一個目的,把那個人——叛徒伊布哈抓回來。
爲了以防萬一,這個過程中耳朵是不能跟海德拉有任何聯繫的,爲此,霍因海姆把之前扣留的另一部分屬於耳朵的薪水,以陌生名字存進了瑞士銀行。
“銀行帳號和密碼記清楚了?”
耳朵熟練的報出一長串數字,面帶自信的笑容。
“沙鷹呢?”
耳朵從後腰抽出修理好的沙鷹——被安德洛女士的大馬士革彎刀砍出的痕跡已經完全消失。
耳朵開心地摸摸木倉身,沙鷹的木倉管被她偷偷刻下了咒文,幸好這一次修理沒有換木倉管,否則她真要哭了。
結合她的強化能力,她的愛木倉威力更勝從前。
看著耳朵如此愛護沙鷹,霍因海姆心情大好,她又爆了一串數字,耳朵不明所以。
“這是電話號碼,如果你確實需要幫助,你就打剛纔我說的號碼。”
一切準備就緒,耳朵熟練的發動車子,左腳踩上了離合器,霍因海姆卻沒有立即離開車身,她目光閃了閃,沉默地看著耳朵的舉止。
察覺到自家boss欲言又止,耳朵體貼地擡頭看著她。
“聶,”
“嗯?”
高個女人緊抿嘴脣,眼神閃爍不定。
“這就是你的回答嗎?”
“啥?”
耳朵一臉問號。
她的boss——霍因海姆到底在說啥?什麼回答?
這下連關鍵詞都不是了,她要怎麼理解?
更奇特的是,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今天這麼緊張幹嘛?
霍因海姆……緊張?
耳朵覺得自己似乎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霍因海姆拿出風衣口袋的小木盒,晃了晃,意思很明顯。
耳朵一下子臉紅了。
“嗯嗯……算是吧。”
那晚在醫院,耳朵曾問霍因海姆如何看待兩人的關係,霍因海姆的回答看似把皮球踢回來,詢問耳朵的意見。
而耳朵把紅水晶吊墜送給她,也是在告訴對方她自己的看法:
你送給我木倉,我送給你子彈。
“如果你是我的木倉,我就是你的子彈。”
紅著臉,耳朵還是把話說清楚了。
所以,我纔會接下這個任務,抓回當年害你家破人亡的叛徒。
這件事,必須由我來做。
霍因海姆又笑了,她直起身,抓緊了手中的小木盒。
坐在小polo的車裡,耳朵是看不到直起身的霍因海姆的臉龐的。
只是直覺,霍因海姆此刻的笑,跟剛纔收到禮物一樣,沒有了邪魅和高傲。
艾達和哈迪坐在銀灰色的福特,芬里爾下了福特車,坐上了黑色奔馳的駕駛座,她偏頭瞟了眼坐上副駕駛座的boss,擡起銳利的眉毛,有點詫異:
“boss,你心情很好?”
還以爲跟小戀人分開,自家boss會很不開心?可自從抵達停車場到現在,自家boss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
“芬里爾,你們準備好了嗎?”
霍因海姆不答,反而問起正事。
芬里爾認真地點頭,然後轉頭看著另外一輛車,有點苦笑不得:“boss啊,你和小豆丁沒坐哈迪和艾達的車所以不知道,艾達那傢伙,可是連AT4(M136AT4火箭筒火箭重量:1.8公斤最大有效射程:300米作戰最小射程:10米破甲厚度:400毫米軋製非合金裝甲成本:1480美元)都帶上了。聶小姐的小polo,撐得住嗎?”
霍因海姆眨眨眼,慢慢轉移視線。哈迪的新車——福特野馬GT,副駕駛座上的艾達笑的猙獰邪惡!即使隔了那麼遠,霍因海姆也能感受到艾達躁動的情緒。
從polo車停駐的郊外到喀布爾的飛機場,有很長一段高速公里的距離,偏偏這條公路,雖然寬敞平整,但車輛不多,一腳踩下油門,飈車都不用擔心車禍。
所謂要致富先修路,路上車輛的多少,也能間接看出一個地方的繁榮程度。
輕鬆無憂的駕駛氛圍,使耳朵有餘裕思考無關緊要的事情,比如她跟霍因海姆的關係。
雖然擅自撂下“你是我的木倉,我是你的子彈”這種曖昧模糊的話,但霍因海姆依然沒有迴應。
不,應該說不是沒有迴應,她收下了吊墜不是嗎?
只要她收下了吊墜,也算某種程度上的迴應了。
而且,那吊墜的功能,不止醒神消除疲勞和保護那麼簡單,只要霍因海姆在右眼靈魂雷達的半徑範圍,也就是在耳朵周圍四百米以內,耳朵的右眼就能第一時間看到那個醒目的紅色目標。
這算不算跟蹤監視啊?
耳朵有點慚愧,這種行爲跟聘請私家偵探跟蹤自家出軌老婆很像?
“咳……”
耳朵不自然地咳嗽,右手握住方向盤,左手搔搔臉頰,自我辯護。
不是不願意說,而是沒法解釋冥術的事。
而且那傢伙,那麼喜歡調戲別人,不會在我忙著抓人時,跟別人好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