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男娘子。
都用十八把血矛將她釘死在地下十米的深處, 居然那麼快就掙脫了最結實的那一把。
第一把既然已經被掙脫,剩下的十七把也只是時間問題。
而且,後面還有美軍增援部隊。
“我們得馬上離開。”
雖然原因不同, 但結果都是一樣的, 艾達顧不得老大的臉色, 拖著耳朵就坐上她的車。
芬里爾和塞納一輛車, 菲尼克和芬克斯坐在一起, 阿歷克斯和剩下的三個倖存者一輛車。
“她一個人?”
坐上副駕駛的耳朵這才發現自家那位落單了。
“是的,該讓她冷靜冷靜了。”
車隊的領頭羊正是艾達的車。
“我們去哪裡?”
“另外一個基地,兩百多公里的路程, 別擔心,美國人追不到我們的。”
我擔心的纔不是美國人。
耳朵沒法明說。但她直覺認爲200多公里的距離對那個傢伙來說, 簡直是小菜一碟。
雖然那傢伙很可能被趕來支援的美軍士兵吸引, 但吃完那些軍人的靈魂後呢?
霍因還是有危險。
似乎是察覺到耳朵的心情, 艾達爽朗的笑了,
“別擔心, 小豆丁,200公里外的那個基地,有運輸飛機。老大的意思是,儘快離開這個國家。”
耳朵暫時放下心。總算能分神詢問艾達此舉的真正目的了。
“說吧,艾達, 特意把我跟霍因分開, 有些話不說不是對不起霍因那張臭臉嗎?”
後視鏡裡, 獨自一人開車的霍因海姆臉色確實難看。
連鏡面反光都照不亮那陰沉沉的臉色。
“中國有句古話叫做旁觀者清, 我這個旁觀者的觀點是, 在感情上,老大她是個白癡。”
乾淨果決的下結論很符合艾達的個性, 耳朵愣住。
“難怪你要避開霍因。”這種話被霍因知道,不死也得半殘,再洗上半個月廁所。
“嘿嘿,果然會那樣啊。所以我纔有先見之明啊。哈哈……”
絳紫色馬尾的女人笑的豪放,完全看不出是剛剛死裡逃生、與巨型怪獸正面直擊的人。
“別笑了,爲什麼說霍因是個白癡?她除了擰巴了一點、自大了一點外,還是個很不錯的領導。”
“就因爲在感情上擰巴了一點,所以才說她是個白癡。”
耳朵難得跟艾達觀點一致。
“不過你也別怪她,小豆丁,我們的老大,跟你可是初戀。感情經驗爲零,喜歡用戰鬥的思維來衡量感情。對付這種人啊,小豆丁,我教你,就要用強~的。”
滿頭黑線,耳朵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艾達,
“別用那種眼神望著我,我臉皮薄,會害羞的。”
“別擔心,你的臉皮一直都是負數。”
“額……”
意料之外的反擊讓艾達無語凝咽,緊接著就笑得大氣:
“哈哈,真是的,敗給你了。呵,總之,小豆丁,你記著,我們的老大,對什麼都很自信,唯獨對她自己不自信,原因……跟小時候的遭遇有關。”
艾達把一切都告知了,包括7歲那年的遭遇,以及婚禮前的復仇。
“老大那傢伙,當年本該去醫院進行心理治療的,當時救下她的醫生曾說過,遭遇這種事的人,尤其是女性,多半都會換上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可是老大她當年拒絕在心理治療上浪費時間。從那以後她的表現堪稱優秀,但是……你大概猜到了吧,那傢伙,只有你在身邊時才能安睡,每一次你離開她身邊出任務,她晚上就從來沒上牀睡過覺,都是靠在牀邊,握著木倉——她說這樣可以保持警覺,上帝,那是打算騙誰啊。”
“……”
轉彎,減速,艾達收斂笑容,
“小豆丁,聶勇慧,她喜歡你,這場婚禮,本來是打算等你回來,一起收拾瓦塔拉部族,然後再舉行婚禮的。”
婚禮……
雙拳緊握,無名指上的鉑戒閃閃發亮,耳朵片頭看著朝陽,陽光打在臉上,看不清面容。
“李微潤……具體內情我不是很清楚,我也不知道你們三個發生了什麼,但我知道老大她幾乎每天都在她筆記本電腦上,搜查那個女人的信息。有時候飯也不吃,就盯著那女人的相片發呆。”
艾達偏過頭,語氣誠懇:
“小豆丁,她很沒有安全感。幹我們這一行,腦袋隨時都是掛在褲腰帶上,我們可以在戰鬥中拋頭顱灑熱血,卻沒有任何勇氣確認自己能夠在情場上戰無不勝。”
“別傷害她,聶,別傷害她,否則,我死都不會放過你。”
斜眼,對上艾達殺氣騰騰的眼神。
最近大家是不是都學會給個棗再打一棒的套路了?
耳朵感慨著。撐著下巴開始欣賞沙漠美景。
事實是,艾達的威脅讓她很開心。
到了200公里外的基地,一行人毫不停歇,立刻登上飛往阿富汗的運輸機。
“boss,美國人發佈特殊禁令,所有飛行都被禁止了!”
“別管它,起飛。”
“可是萬一被導彈打下來……”
“我說——起飛!”
霍因海姆的預測是正確的,美軍在意的航班是所有飛向敘利亞的航班,而飛離敘利亞的航班,則沒有那麼在意。
最重要的是,作爲超級駭客的霍因海姆,將自己的飛機變爲“幽靈航班”,避開雷達和衛星的監控,在監控的盲區裡飛行,就能順利逃離所有監視。
不過在登機時,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霍因,你的項鍊呢?”
我送給你的紅水晶吊墜到哪去了?
霍因海姆低頭進入機艙的片刻,光潔的脖子引起了耳朵注意。
“違背契約之人的東西,我早就丟了。”
“丟了?丟在哪了?”
耳朵一下子就急了,那可不只是裝飾品啊。裡面還有很重要的保命之物。
“丟在大馬士革的那個基地了!”
霍因海姆的口氣充滿了嘲諷和不耐煩。耳朵二話不說,披著波爾卡就打算驅車回去。
“你幹什麼!”
這麼突然的舉動遭到了霍因海姆的喝止。
耳朵卻一點猶疑都沒有:“當然是把那個東西找回來。”
“別開玩笑了。”
霍因海姆氣笑了,看她的眼神像是看白癡。沒錯,確實是白癡。那個鬼地方,現在可是被怪獸和美軍據爲己有的危險之地,只有白癡纔會爲了一個吊墜回去。
“那對我來說很重要。纔不是開玩笑。”
眼見耳朵都把吉普車發動了,霍因海姆可是很清楚這傢伙的犟脾氣。
別開玩笑了,紐約那次被警察和軍人以及CIA團團圍住都沒攔下她,她可從來不認爲自己的士兵比那些正規軍優秀到哪裡去。
情急之下,她率先認輸。
“還沒來得及丟!”
“呲——”
剎車重重踩下,耳朵回頭,看見霍因海姆掌心的東西。
“……”
“……”
“……”
這場鬧劇讓所有人都不吭聲了。
艾達用看白癡明顯眼神注視著霍因海姆。
霍因海姆有點難堪,躲進飛機的副駕駛座。
耳朵下車,經過艾達身邊時,送上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這一瞥,讓艾達注意到耳朵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