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因……霍因……醒醒……”
被喚醒後的霍因海姆, 睜開眼;耳朵清秀的臉龐幾乎貼上她的脣,這種距離足以讓人產生遐想。
然而空氣中遺留的血腥味卻無法把剛纔的事當成做夢。
從耳朵懷中坐起來,霍因海姆發現自己大腿上的傷被包紮的好好的, 傷口也不痛了。
斜眼瞅了瞅依然維持跪坐姿勢的耳朵, 對方披上波爾卡的奇怪打扮引起了她的注意。
“你穿波爾卡幹什麼?”
耳朵聳聳肩, 站起身, 把波爾卡掀開, □□的身軀讓正面直擊的霍因海姆呼吸一滯。
“衣服不小心爛掉了。”
“爛掉了?”
霍因海姆眼神一暗,明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額頭傳來溫暖的觸感,霍因海姆驚訝擡頭, 耳朵笑笑得,以讓人心安的肯定語氣說道:
“沒事的, 霍因, 真的只是不小心把自己的衣服弄爛了而已。別想些奇怪的事。”
臉頰開始莫名升溫, 霍因海姆掙扎著站起來,背對著耳朵偏過頭, 語氣激動的反駁:
“誰在想什麼奇怪的事!這麼多屍體,你找不到衣服?”
抓抓有些凌亂的頭髮,耳朵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誠實得說道:
“除了你的衣服,我誰都不想穿啊。會沾上別人的味道。”
嗅覺變得更敏感了。
“……”
霍因海姆連肩膀都僵住了。可是對此毫無所覺的耳朵繼續無意識得發表問題宣言:
“雖然波爾卡裹得嚴實, 我也覺的空心不太好呢。要不, 霍因, 你把你的衣服借我穿穿。哇——你幹嘛!?”
被霍因海姆一腳踹倒, 耳朵還沒來得及起身, 臉蛋就被霍因海姆狠狠踩在地上,用力揉了揉——
“你幹嘛!踩到我眼睛了!”
“閉嘴!”
霍因海姆打死也不能讓腳底匍匐之人看到自己面紅耳赤的模樣。
□□在艾達尷尬的咳嗽聲中結束。
“哼!”
霍因海姆至始至終都不想面對耳朵。
無辜被踩的耳朵淚眼花花, 始終想不明白被虐的原因。
滾牀單都滾了兩三年了!借個衣服穿怎麼就得挨頓打啊!
“boss,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美軍增援快到了。”
芬里爾扶著塞納趕了過來。
當所有人清醒過來,眼中只有滿地屍骸。
美軍士兵上下半身分離的慘狀,不是人類可以做得出來的。
“那是夢嗎?”
沉默。
大家都很清楚塞納的疑問。
美軍突擊隊員的屍骸還留在那裡,整齊的切口絕對不是做夢。
“shit,我還以爲自己中了化學毒氣產生幻覺了。”
艾達的咕噥引來耳朵的白眼,菲尼克找到了受重傷昏迷的芬克斯。
“是你做的嗎?”
“什麼?”
阿歷克斯的詢問讓耳朵很不自然。
“我們的傷口,老闆的腳傷,還有芬克斯背後的一木倉,都是你處理的嗎?”
“哦哦,當然。我還會點醫術。”
雖然只是鍼灸而已。
霍因海姆的眼光像蛇,耳朵決定迴避視線去叫塞納回神了。
未受傷的菲尼克等人去找車了。艾達和霍因海姆去銷燬一些重要的文件。
“嘿,嘿!塞納,回神了!”
沉溺於可怕回憶中的塞納毫無反應,不得已,耳朵開始把塞納的臉皮當面條拉。
“啊——好痛!”
終於回神的塞納見到好朋友,興奮不安抓住耳朵的肩膀,又搖又晃的叫嚷到:
“聶、聶、聶——我們剛剛、剛剛、看到好大一直怪物!它有六七層樓那麼高!渾身血紅色,臉有卡車那麼大,而且聲音好嚇——”
搖晃的動作停止,塞納望著耳朵的臉,不再出聲,但瞳孔卻露出恐懼和恍然。
抓著耳朵肩膀的手指慢慢鬆開了。
耳朵明白,她這位小朋友,回憶起她裝死那次,她向她當面展示的奇異能力了。
她伸出手,搭在矮她一截的塞納肩膀上:
“塞納,你們安全了,霍因安全了,這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其他的,無需多問。
也絕不可以多問。
“……是……”
“喂,你們說完了沒?”
芬里爾寒若冰霜的臉突然cha進來,耳朵不得不鬆開搭在塞納肩膀上的手。
感覺到來自芬里爾身上的敵意,耳朵困惑不已:這來自芬蘭的魔狼怎麼了?自從這次來到基地,就一直不斷向她流露敵意。
“?”
塞納看起來也是一臉迷惑。
這個呆子大概也不清楚原因,問也白問。
車子開了過了,霍因海姆招呼所有人上車。
耳朵拉開吉普車車門,卻被駕駛座上的霍因海姆用木倉指著。
“?”
耳朵困惑得看著黑黝黝的木倉口,歪著頭示意。
她從來都把霍因海姆這種威脅當作小貓撒嬌。
霍因海姆冷著臉,居高臨下的質問:“別把兵站的事當作沒發生過。”
“!”
耳朵恍然,進而流露出不悅的表情。
“你已經作出了選擇不是嗎?”
霍因海姆淡淡得嘲諷,耳朵的臉色越來越黑。
這個人……真是石頭腦袋。
見勢不妙趕來的艾達無語凝噎。
那個雷厲風行、英明果斷、驕傲自大的boss怎麼那麼喜歡在這種問題上糾結!
生性豪爽的艾達受不了了,果斷拉起耳朵的手臂,
“老大,雖然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天大的事等我們脫離這裡再說好嗎?我們可是好不容易撿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非人的長吼再度響起,衆人都露出驚恐的表情,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而塞納在初始的驚訝後,卻把困惑的眼神投向了耳朵。
耳朵假裝沒發現。
不同的是,霍因海姆她們以爲又是那個似夢非夢的怪獸,而耳朵卻很清楚,那是男娘子掙扎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