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霍因海姆看到耳朵在手把手教會新兵蛋子開飛機時, 驚訝是顯而易見。
“怎麼回事?”
她問艾達。豈料艾達又把問題拋回來了:
“我該問你吧,老大,小豆丁會開反潛機的事, 爲什麼不告訴我們。”
霍因海姆只能沉默。
“吶, 老大, ”
艾達的聲音有點無力, 這對剛纔還興奮摸著L□□-150AFV步兵戰車的她來說很反常。
“老大, 你還是把小豆丁哄好一點吧。”
霍因海姆還是沉默。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承認,耳朵一晚上拉回來的戰利品,總價值超過了她奮鬥二十五年的總和。
縱使明白這一切多半都要歸功於耳朵非“人”的身份, 只是……不甘心啊!
“不過啊,老大, 我覺得你也不要太擔心了, 那小傢伙被你吃的死死的呢, 你不覺的嗎?你瞧,她在外死命賺錢, 你在內掌管賬本,一搭一唱裡應外合,簡直天衣無縫。”
霍因海姆還是沉默。
“如果不是瞭解內情,老大,瞧那傢伙認真的樣子, 教訓新兵的氣勢十足, 別人還以爲她是上面那個, 而你纔是下面那……嗷~”
一個肘擊, 伴隨著艾達捂住肚子的動作, 霍因海姆的耳邊終於安靜了。
黑白分明的眼直直的注視,而這一景象被全副身心都投注在教人開反潛機這件事上的耳朵完全無視掉。
事實上, 耳朵不是故意無視自家boss的注視,她需要時間來消化一個事實——她能夠通過吞噬一個人的靈魂,掌握這個人生前所學會的所有技能,包括回憶。
言簡意賅的教會學員在最短時間內開飛機,恰好證明了這一推斷。
這真是……可怕的能力。
無論是駭客技能,還是她原本一竅不通的計算機,她都可以通過這種吞噬,來獲得她想要的一切。
這應該是所有學渣做夢都想要的能力——不需摳破頭皮,各種技能輕鬆get,唯一的代價,就是被吞噬者的一切。
在學員思考開飛機的技巧時,耳朵趁機走神,思考著如何運用這一邪惡技能。
她那種目空一切的姿態,放在不同人眼裡,效果可就不一樣了。
更絕得是,原本不合適的墨鏡,爲她更增添了一絲神秘感;
有庫爾德新兵悄悄注視她,霍因海姆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黑白分明的眼瞇了起來。
居然……還學會耍帥了啊。真是長本事了!
聶……好厲害!
塞納的星星眼幾乎快把芬里爾氣死了。
那個傢伙……又搶風頭!
來自芬蘭的冰狼一如既往得不動聲色,完全看不出內心的波濤洶涌。
“菲尼克,那個女孩,到底是什麼人?”
阿歷山大正在想辦法把火炮等武器儘可能的搬上運輸車,卻也沒忘記抓住機會詢問耳朵的底細。
只不過,得到的回答還是老一套——連她曾經的老師菲尼克,都不清楚爲何這個矮小的徒弟會突然神通廣大起來。
“嘛,不過真要說起來,那孩子剛出現時,已經超出普通人一大截了。”
“哦,怎麼說?”
“從她來‘工廠’說起吧,那時……”
菲尼克和阿歷克斯都沒有迴避周圍的庫爾德人新兵,自然,一傳十十傳百,很快,當事人就變成了傳說中的“神”。
一入職就運氣很好的碰上基地血案,老兵幾乎死絕,他從一個新兵搖身一變,成爲名副其實的老兵,阿歷克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那個小鬼……阿歷克斯的怨念來自小小豆丁。
美國人向來喜歡直接的,他曾近攔住小小豆丁——你究竟爲什麼對我如此敵視?
私人包裹有被翻過的痕跡,訓練時也能感覺到監視的視線;
更明目張膽的是,這小傢伙居然把他做過的武器登入工作重新檢查了一遍。
這太過分了!
直來直去的美國人直接找到小小豆丁當面對質。
結果……無解。
一向開朗的小小豆丁只要站在阿歷克斯面前,就變成了沉默的斯芬克斯。
阿歷克斯幾乎抓狂,卻毫無辦法。
連菲尼克都沒法幫他撬開小小豆丁的嘴。
芬克斯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被迫沉默的通訊設備上。他很好奇,基地的通訊設備除了被損毀的那一部分以外,其他部分明明完好無損,電力也很暢通,爲什麼卻無法再運轉了?
最後,在一片哀嚎中,霍因海姆下令將帶不走的大部分物資即可銷燬。
艾達等人的心在滴血,耳朵倒是冷靜得多。畢竟,連她都沒想到自己的新技能會帶來如此豐厚的回報。
物質太多,一人一輛大卡車逼得霍因海姆和耳朵分開行動。原本霍因海姆打算等回到基地,第一件事就是把物資隱藏起來,安排武器分配和尋找下家,第二件事就是好好解決耳朵耍帥的那件事;
沒想到,一到基地,耳朵就迫不及待得請假了。
“有急事,先走了。”
只打了個匆忙的照面,黑色的矮小身影就跨上杜卡迪大怪獸,瞬間消失在衆人的眼皮子底下。
“喂……”
霍因海姆來不及阻止。
“呼……”
艾達還爲耳朵帥氣的甩尾吹了吹口哨。自然,她就莫名其妙多了很多她最討厭的計算工作。
“啊啊——老大,我最討厭算賬了!爲什麼還要我算總賬!”
艾達的抗議,被霍因海姆毫不留情的駁回。
身材高大的艾達慘兮兮得握著比她手掌大不了多少的名錄,一輛車、一架飛機、一組火炮……挨個挨個的清點數量、價值,再相加,再分類……要知道,以前擅長做這種事的人,是她的亡夫哈迪,她以前可從來不碰賬本的!
艾達的樣子要多陰鬱有多陰鬱,塞納看不過去,主動上前幫忙。艾達卻不知好歹的來了一句——
“對嘛,手掌小的人最適合幹這種事了。”
好心幫忙還被調侃,塞納不樂意了。
“艾達姐姐,你是不是特別喜歡‘小’這個詞啊。”
“是啊,哈哈,怎麼,小小豆丁不開心了?”
面對給點陽光就燦爛的艾達,塞納沉默三秒,然後一本正經得說道:
“那好,既然艾達姐姐這麼喜歡‘小’,那大的給我數,小的就由艾達姐姐負責好了。”
小的?
艾達順著塞納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排排炮彈從上到下整齊的排列,而且各式各樣的炮彈型號不同,混雜在一起。
“艾達姐姐,記得把炮彈的類別分出來哦。”
面對愉快分手去數飛機坦克數量的塞納,艾達的下巴掉在了地上——不是吧,讓她數炮彈?這裡沒有一萬也有八千,而且還是□□、反坦克導彈、地對地導彈各種大雜燴,這讓她怎麼分類怎麼數!
塞納也變壞了!
這邊,霍因海姆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工作進行得有條不紊,願意接受燙手山芋的下家出乎意料的多,僅是定金部分就已經超出想象。
“霍因,節約雖然是美德,但現在這個狀況,馬蜂窩既然已經捅了,就沒必要再藏著掖著了。還是招募一些退伍的特種兵吧,你要站穩腳跟,總不能全靠一批娘子軍,你需要更強大的力量。”
那孩子想的跟自己一致。只是以前,迫於經濟問題,她不能大手大腳,如今,既然已無後顧之憂,那麼組建新的武裝勢在必行。
是時候招募包括美軍在內的各國退役特種兵了。
哈迪留下的遺產——愛達拉軍事承包商可以再啓動。
而且還必須趕在兩個月後的北方聯盟會議之前。
正在思考今後走向的霍因海姆,在打開筆記本電腦,下意識點開安裝在耳朵手機上的跟蹤器界面時,沸騰的思維瞬間被澆下一盆涼水:
那個孩子的手機裡,有一封短信:
我需要你。
短短四個字,發送的時間正是耳朵突然請假離開之前三分鐘。
而發信者,霍因海姆只有一面之緣。
那個女人……
霍因海姆捏緊了拳頭,筆記本電腦屏幕的光反襯著眼瞳,特別冰冷。
李微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