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差點登上那航班的人來說, 耳朵和許靖山的矛盾簡直是他們的救命繩。他們不約而同得回望兩人,眼中都帶著劫後餘生的僥倖和恐懼。
耳朵和許靖山互看一眼,同時挪開視線, 望著天空中那一團還在燃燒的火焰, 發愣。
警察早就丟下鬧事的一羣人, 加入到緊急救助的隊伍中。短暫的沉默過後, 李微潤突然發聲, 催促大家立刻逃走。
“我們必須趁警察還沒有回過神,馬上離開這裡?!?
“爲什麼?”
王進山困惑得反問,其他人包括耳朵和許靖山在內, 短暫一愣後都明白了李微潤的意圖。
作爲同鄉,許靖山抽出身上的護照, 向王進山指了指——“發生這種事, 你不會認爲我們的假護照還能經得住檢查吧?!?
疑似恐怖襲擊的飛機爆炸事件, 帶著假護照的旅客在千鈞一髮之際下了飛機——無論從任何角度上來說,他們都脫不了干係。
耳朵和許靖山互瞪一眼, 撇開頭,暫時?;?。
爲保險起見,許靖山走在最前頭,李微潤和耳朵走在隊伍的最後。
顯然,許靖山對這種安排非常不滿, 可是, 作爲性格如山一般沉默寡言的男人, 他只得對耳朵怒目而視, 回頭認真執行自己的任務——作爲領頭者把隊伍帶出機場。而最後方的耳朵忙著利用巡迴士的敏銳聽力, 從混亂的機場中搜集信息。
到底什麼引發了爆炸!
不應該啊!那飛機上個星期才大修了一次,不應該存在任何問題纔對。
恐怖襲擊嗎?
你看見爆炸全過程了嗎?它是一下子就突然爆炸了, 並不是飛機某一部分出現問題發生火災引起的爆炸。時間太短了!
飛機上應該是被放了□□了。
該死的恐怖分子!
……
“小聶,跟上?!?
看到身旁的耳朵走神掉隊,李微潤特意停下來喚醒耳朵。
耳朵有點呆滯的眼神,直直地望向李微潤。混亂的思緒裡,好幾個念頭清晰得交雜在一起:
又是爆炸,上次的爆炸已經殺死她一次了,這次也是?
李微潤也要登上那艘飛機,目標是她的話,兇手就是霍因海姆?
如果真的霍因海姆下的手,我該怎麼辦?保護李微潤嗎?是啊,我會保護吧,畢竟,她是李微潤啊。
可是這樣一來,算不算背叛?
“小聶?”
李微潤的聲音再度響起,在前面的夥伴不耐煩回頭之前,耳朵勉強邁開腿,“走吧。”
本能的抓住李微潤的手,打算帶著她繼續逃跑??墒?,雙手相握的瞬間,一陣眩暈另兩人停下腳步。
小聶,還沒到時間啊——黑暗中,木樑下,短髮的大姐姐詫異得說道。
沒時間了,月姐姐,我們必須搜山隊回來前離開這裡。跟我來!
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想起上輩子的事?
從刺痛中回過神,赫然發現被她牽著的李微潤也是捂著額頭,一副頭痛難耐的樣子。
兩人互相對峙,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快來!”
被卡爾探員催促著,李微潤放開了耳朵的手。
“馬上來?!?
李微潤輕輕說道。卻不在回頭看耳朵一眼。
“老大!”
委內瑞拉飛往印度尼西亞的航班上,得知K1298號航班爆炸消息的艾達等人興奮不已。
“老大,那架航班,那個中國富家女的航班,嘣的一下被炸上月球了,boss,你乾的真華麗!爲什麼不讓我們知道?。±洗??”
比起異常興奮的艾達,霍因海姆的沉默異常冰冷。
作爲隨身保鏢的芬里爾也皺起好看的細眉,反問到:
“艾達,你說,上次僥倖逃走的目標,坐在飛機上被炸死了?”
“有沒有死不知道,反正新聞里正播著,那架飛機爆炸了?!?
“oh,shit!”
芬里爾少見的爆粗,霍因海姆乾脆甩掉艾達和芬里爾,急匆匆得離開小木屋。
她們已經抵達了印度尼西亞某個無人島上,這個島上,科莫多巨蜥遍佈,塞納正在這裡,與科莫多巨蜥進行生存搏鬥。可是艾達傳遞的信息,讓霍因海姆暫時中斷了尋找。
“菲尼克!”
在木屋門口的光頭巨漢,聞聲擡頭,木質臺階上的霍因海姆臉色相當陰鬱,他的兩名同伴——芬克斯和阿歷克斯,則一起返回降落在島上的直升飛機,把子彈和武器帶回來?!鞍逊铱怂购桶v克斯叫回來。馬上!”
接著,在四十度高溫的熱帶雨林裡,脫下黑色皮外套的霍因海姆又把一臺錄音機丟給芬里爾。
“這裡面錄製的是□□,去找塞納最有可能聽到的地方,向全島播放,如果她聽到的話,你就可以見到她了?!?
“老大!那你呢!”已經發覺不對勁的艾達急急插話,霍因海姆沉默片刻,淡淡的回答:“我需要打個電話?!?
剛剛遠離部下的視線,有電話打了進來。
心思紛亂的霍因海姆沒有多想,順手就按下了接聽鍵:
“我很忙,給你三十秒,說重點信息?!?
下意識得,霍因海姆認爲這是部下打來的電話。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
霍因海姆雖然是個耐心的人,但她並不認爲浪費時間是可以忍耐的。
“怎麼回事!說……”
腦子似乎想到什麼,然後,全身血液都涌進了大腦,她想到一個可能。慢慢地,她把電話從耳邊拿下來,望著手機。
她才換了個手機,可以裝兩張卡,一張是她常用的電話卡,另一張,是隻有那個人才能打給她的電話卡。
這張卡,在阿歷克斯把那張照片拿出來之前,她以爲永遠都不會被打通了。
“……”
電話那頭,依然沒有聲音,但呼吸的聲音,頻率,隔著遙遠的距離,霍因海姆依然本能地察覺到對方的身份。
握著手機的指關節開始發白,左手拇指不住得摩挲無名指上的鉑金戒指。
“……”
霍因海姆也不說話了,她突然任性起來,想知道,最終誰會贏的這場比賽的勝利。耳朵一反常態得堅持沉默,霍因海姆也固執地沉默。
最後的最後,耳朵讓步了。
“你爲什麼要殺李微潤?”
久違不見的第一句話就是關於那個女人的事啊——微微聚攏的眉毛顯示霍因海姆的心情,但她的理智告訴她,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
“啊,是的,即使你還活著,我也要殺死那個女人?!?
“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