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分到十班後選組長的那天,鄭琦對韋獨醒還是很不瞭解,對此時的她來說,韋獨醒沉默寡言,她不明白跳脫的姚言是怎麼和他玩到一塊的。
但不瞭解歸不瞭解,選組長的時候由於姚言的起鬨鄭琦還是投了韋獨醒一票,畢竟自己也對管事沒什麼興趣,而且當組長還得做那麼多事兒。
投完票商量完分工之後大家就聊了起來,由於韋獨醒姚言和安浮生是一個班的,他仨自然就聊了起來,鄭琦聽他們講話的同時也跟組裡的另一個女生陸菲語說幾句,兩名女生也大概瞭解了彼此。
剛開學分到的座位對鄭琦來說不是很滿意,她坐得有些靠後了,在倒數第二排,而陸菲語更慘,在最後一排,真不知道老師當時是按什麼分的座位。
爲此她對陸菲語也吐槽過:菲語,看得清黑板嗎?
陸菲語摘下眼鏡:還行吧,我開學剛配的眼鏡,就是不知道老師爲什麼要把咱倆放這麼靠後。
鄭琦說:就是說呢,姚言他們三個大男生反而坐得比我們還靠前。
陸菲語安慰她道:再忍忍吧,下週不是該換組了嗎,咱們跟他們說說,應該我們坐到前面去了。
鄭琦心裡有點擔憂,她覺得韋獨醒這個組長不會有太強的威嚴和執行力,平時話那麼少,可能安浮生和姚言不會太聽他的。但事實證明她是在杞人憂天,第二週進行的換座位進行得很順利,韋獨醒有條不紊地指揮著他們座位的移動,安浮生和姚言也很配合。
事實上,鄭琦後來才知道,他們組那三個男生不但不牴觸靠後的位置,有時候還要爲最後一排而爭搶,姚言覺得靠後方便睡覺和玩手機,安浮生是爲了補作業不容易被發現,韋獨醒則是要和白色挨在一起。
她還是很慶幸待在這個組裡的,不只是因爲高二一整年組裡在換座位這件事上沒有爭吵過的緣故,還是因爲她更深地瞭解了他們的組長韋獨醒。
韋獨醒留給鄭琦的第一印象是說話少,學習成績好,聽老師話,是個低調的學霸。後來隨著接觸的增多,她發現第一印象這個東西有時候不那麼靠譜。
大概是期中考試之後,劉桑梓因爲他們班的語文成績不理想而留了不少作業,鄭琦沒寫完,到第二天收作業了,韋獨醒收到鄭琦那的時候,鄭琦還在補。
韋獨醒面無表情地問她:沒寫完嗎?
鄭琦擡起頭懇請他:組長你先收別人的吧,我一會給你。
韋獨醒點點頭走過去了,等他把其他人的收完,鄭琦還沒寫完。鄭琦看他一直站在自己身邊等著,有點過意不去:要不你先交了吧,我這一時半會兒是寫不完了。不是說必須得第一節課之前交嗎?
韋獨醒用大拇指摩挲著最頂上的那一個作業本,想了想說:那你先補著吧,但最好第一節課下了後給我,老師可能會查人數。
鄭琦說:查的話那第二節課交了現在他查我也會露餡兒啊。
韋獨醒語調依舊平靜:跟他說全交了不就行了,一般他也懶得查,一會下了課你給我,我再給你插到這堆裡面就行了。
韋獨醒淡定地說完淡定地走出了教室,鄭琦覺得這種欺君之罪他說出來毫無愧疚。
就是這事兒之後鄭琦才扭轉了對韋獨醒的看法,隨著後來接觸的增多,她越發覺得韋獨醒其實很有趣。
他不像鄭琦一開始認爲的那樣是學霸類型的,這件事鄭琦一直有留心,每次看成績的時候她也會從成績單上瞥一下自己組長的成績,雖然每次都在前十名,但跟解沉那樣的還是有不可逾越的差距。有次鄭琦拿韋獨醒和解沉一樣悶卻沒他學習好開玩笑,誰知韋獨醒倒是對她說了一長串話。
韋獨醒說:解沉這樣,考985之類的肯定是沒問題了,但他這可能跟天賦關係不大。
他讓鄭琦看向解沉的座位方向,果不其然,雖是體育課自由活動時間,解沉仍是手不離筆眼不離書,獨自一人靠在操場護欄上做著練習題。
韋獨醒繼續說:人家比我努力啊,我那沉默的時間也不總是用來學習,倒是看小說的佔比大很多,真讓我像他那樣不知疲倦地學習,估計也做不到。其實我不太贊同解沉這做法,我老是勸他多鍛鍊鍛鍊,人家不聽呢。
韋獨醒擦了擦踢球留下來的汗,又說:解沉那種做法,跟路飛開了二檔似的,現在看著挺風光,但估計會給以後留下後患吧。
鄭琦沒想到韋獨醒把這件事看得挺透,也不曾想他對別人的認識會如此到位。其實在平時鄭琦也覺出來了韋獨醒其實很注意別人,他把小組成員的生日喜好什麼的都記住了,鄭琦本來不愛過生日,本來以爲自己生日那天她沒宣佈也就沒人會祝福她,結果剛到學校見到韋獨醒他就來了句生日快樂。
然後他從課桌內掏出了一本《啞舍》,遞給了鄭琦:喏,生日禮物。
鄭琦這纔想到,自己前些天跟陸菲語聊天時提了句想買《啞舍》結果找不著來著。韋獨醒當時正坐在他們前面,想必是聽見了。
她說了聲謝謝,韋獨醒卻說沒什麼我家附近就是個書店。
“沒什麼”這三個字鄭琦總是從韋獨醒嘴裡聽到,這回一聽她卻少有地感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