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談論聲挺大的,前排那幾個吃瓜羣衆都聽到了。胡說率先有反應:“那感情好啊,你做什麼她都不拒絕,這不是代表可以隨便做壞事不用負責嗎?”
吳凡間嘖嘖稱奇:“沒想到啊,早聽說呂青煙是同性戀,沒想到是真的。”
高遠也道:“那這就解釋的通了,呂青煙爲了洗白自己就找了個男朋友,好讓別人別再對自己說三道四了。”
段堪問:“那你說爲什麼就偏偏找上老劉了呢,怎麼不找我。”
胡說說:“你再說一遍我錄音回去給馮宛如聽。”
嘰嘰喳喳議論了一陣,還是韋獨醒終結了話題,因爲龍標放了出來,燈光緩緩熄滅,電影要開場了。
他們看的是個好萊塢超級英雄電影,特效狂轟濫炸,不時穿插點詼諧打趣的段子,兩個小時很快結束,等電影放完彩蛋後七人下了一層去吃自助,吃完又緊跟著去早就預定好的KTV,韋獨醒不擅長唱歌,悶在角落裡玩手機,玩了會發現鄭苦語也跟自己一樣無聊,於是他們在遊戲裡碰面了。胡說高遠是麥霸,他們見有些人唱歌意願並不強烈也就一直霸佔著兩個麥,段堪要時不時回女朋友消息,劉剛毅負責給麥霸拍照錄音,說好的一人唱一首理性飆歌也就名存實亡了。
這麼唱了三個小時,胡說嗓子也只是略有沙啞,高遠對這樣的大佬只得甘拜下風,七個人的KTV變成了六個人的點歌臺和一個人的麥克風,胡說唱累了就讓吳凡間頂上,後來胡說也沒了力氣,把肚子裡的存貨都掏出來了,這就輪到其他幾位現場,這些人從小到大聽的歌繁多又雜亂,周董的四大天王的鳳凰傳奇的Lady Gaga的,民歌童謠情歌搖滾,建國前建設時期新時代,中國日本美國韓國,他們七個擅長的加起來估計差不多是一部近現代歌曲簡史了。
造累了就該著回家了,愉快的時光總是短暫,這個學期四個多月,撐死也就是放八九次假,對於那些住宿生來說,他們都可以根據回家的次數掐算出第幾次月考將要來臨和離高考還剩多少天,這次聚餐是胡說他們班男生的第一次,恐怕也是這學期的最後一次,鬧不好是高三這一年的最後一次。
這歌唱的時間有些長,胡說咬咬牙忍痛打了輛出租,他爸媽從北京回來也就呆個一天半,對於兒子差不多一個白天沒在家而且在高三這麼緊要的關頭還出去玩當然十分有意見,不過被胡說用花言巧語搪塞過去了,這週末充實自由且開心。
週日下午住宿生要返校,他們需在教室上晚自習,在開校門到進教室之間總有一段間隔,住宿生就在期間收拾牀鋪安放從家帶來的零食。這次胡說剛一進宿舍門準備發放他從家附近超市買的零嘴,就聽見高遠和劉剛毅的爭吵聲。
“操,老子不就是說了呂青煙一句嗎,你至於那麼大反應,本來跟你也沒什麼關係。”胡說看見高遠對劉剛毅吹鬍子瞪眼。
劉剛毅面容平靜但聽得出來他心裡的不高興:“至少目前,她還是我女朋友,而且她沒你說的那樣。”
高遠又操了一聲:“你他媽還真當那班花看上你了啊,她就是個**,沒和你這個小白臉好之前,她不知道跟多少個娘們兒搞過了,她們在女廁所接吻,她找不著女伴了就揉自己的胸摳自己的逼,沒法滿足自己了就來找你這個……”
後半截話沒說完他臉上就捱了一拳,劉剛毅怒目圓睜攥著拳頭:“你他媽再侮辱她!”高遠冷笑一聲:“呦呦呦,這犢子聽不進真話大人了。”最後一個字剛落下,高遠就趁劉剛毅注意力沒集中進到他身前掐住了脖子。劉剛毅咳了一聲一時喘不上氣,但他雙拳化掌,一下下地抽高遠的大嘴巴子。
胡說都看傻了,這沒進門還能聽見他倆用正常語氣說話呢進了門放個東西的工夫就打得這麼慘烈了,周圍的段堪和鄭苦語也反應過來同胡說一起拉架,這拉架是門藝術活,你拉的方向或者力度不對了就會被認爲是偏袒其中一方,拉的同時也要保護好自身,不然被踹被踢被打掉了牙都只能往肚子裡咽,不過他們三人此時也管不了那麼多,段堪抱住劉剛毅往後拉,胡說鄭苦語拽著較胖的高遠向另一邊扯,當事人還在朝空氣揮拳踢腿,幾經安撫才都冷靜下來。
這爭吵的緣由胡說也聽明白了,沒聽到的大概也能猜出來,無非是高遠日常調侃劉剛毅,說到呂青煙的事了吐槽了幾句,結果說的話有些過火惹得劉剛毅發怒了,這種情況還比較難辦,高遠敦實有戰力,但起因確實是他的不對,但不能讓正在氣頭上的高遠理性分析自己的過失吧,況且誰還沒個損人損過頭的時候。
那邊段堪已經把劉剛毅推搡出去了,隱約聽見段堪說:“別生氣了老劉,老高他是瞎說的,走走走,哥請你去小賣鋪吃泡麪……”
屋裡只剩下胡說鄭苦語高遠三人,一時無話,胡說這纔想念起韋獨醒的好來,正所謂言多必失,常言又道禍從口出,還有人說沉默是金,像韋獨醒這樣不隨便說話不數落別人是真的讓人舒服,比起鄭苦語韋獨醒話又稍微多還又懂幽默,簡直讓人再省心不過。
“劉剛毅是被那狐貍精給迷了魂兒了。”胡說拋給高遠一袋乾脆面,這尷尬的氣氛才得以化解,高遠一邊捏碎面一邊罵罵咧咧。
“行啦,老高。”鄭苦語憋了好久也吐出一句話。
“咱先不說人呂青煙是不是同性戀,你說的那都是傳聞吧,傳聞有幾個可信的呢?就算是,你也別那麼直白說出來啊,他倆現在是對象,你這麼擠兌呂青煙不就是給老劉找難堪嗎,算啦算啦。”胡說不停拍高遠肩膀調解糾紛,說得倒也在理。
男生宿舍的矛盾來的突然去的也快,上完晚自習再回到宿舍,劉剛毅和高遠關係就好多了,再到第二天,兩人又能共進早飯有說有笑了,這在女生看來應該是不可想象的。
不過誰也沒有想到,那次事發不久後,劉剛毅將不再受舍友的庇護,人們對他避之不及裡裡外外都萬般排擠,當高遠再次與劉剛毅成爲對立面時,胡說他們卻選擇站在了明顯錯誤的高遠一方。真讓人感到世事無常。
同樣,那次矛盾也由呂青煙引起,問題的暴露卻出在劉剛毅身上。
不過在此之前宿舍形式一片大好,歌舞昇平中沒人斤斤計較,在劉剛毅與高遠爲呂青煙爭吵不久後又一次的月考來臨,考完試還要上晚自習,走讀生不用上,而住宿生卻只能在教室裡度過這無聊的一夜。
“兄弟們,咱們今晚high不high?”段堪在晚自習課間把男生聚集到一起低聲說道。
“去哪耍?”劉剛毅問道。
“網吧,”段堪環顧周圍,他以堅定的語氣迴應衆人疑惑的目光,“反正明天也是講題,咱們今晚不如出去好好玩一晚上,就當是考完試的小小的一陣放鬆了。”
鄭苦語連連搖手:“我就不去了,我熬不得夜。”說完去廁所了。
胡說摩拳擦掌:“我也想去啊,你知道附近哪有網吧嗎?”
段堪說:“學校西邊,那家飯館再往西走兩條街再往北走一會兒就到了。”
胡說說:“好啊,我去。”
高遠問道:“可是怎麼翻出校園啊?而且宿舍晚上鎖門,沒鑰匙出不去的。”
段堪沒發言,胡說搶答道:“不用老段說,我和韋韋這壓馬路好幾個月也算看破了學校這點地勢地貌了,宿舍樓一樓雖然裝著防盜網,但有個地方鋼筋有個大豁口,兩個高遠也能鑽出去,誒你別打我,我說的是真的。翻出了宿舍樓再繞著攝像頭跑到食堂後邊,那牆也不高,一翻就出去了,你們也知道牆那面就是荒地,咱從荒地摸索出去到馬路上,再直接去網吧就是了。”
“漂亮,就是這麼走,”與胡說擊掌後,段堪補充道,“宿舍十點關門,之後之後有幾趟巡邏,咱十一點走,差不多十二點就能到網吧,覺還是要睡的,而且白天看門大爺還會再巡邏幾趟,所以我們三點往回走就行,回來還能睡幾個小時的覺。”
“我同意。”胡說率先表態。
“附議。”
“附議。”
這樣四人的秘密約定就此達成,事實上當段堪提出去網吧的計劃時他們心中就認同了,要說有猶豫也是對計劃可行性的懷疑。
此次行動胡說取名爲“暗網計劃”,參與者共計六人,除了去網吧的四人,鄭苦語也被算在其中,他負責在宿舍給他們打掩護,當宿管查房發現不對勁,他要盡力解釋一下,而且段堪還從別的宿舍請了外援,再把其他空牀鋪鋪的像是有個人在裡面睡覺的樣子,也差不多能矇混過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