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收拾妥當,韋媽拍了拍地上的大包裹:小韋,咱明天就走了,你看看還有什麼落下的嗎?
韋獨醒搖搖頭:沒了,不過媽你一定也要跟過去嗎?
韋媽說:這傻孩子,我不過去誰來打掃房子?
韋獨醒說:可是那個學校半個月才放一次假啊,你在我上學的時候總不能一直窩在家裡吧?
韋媽笑了笑:我之前不也是一直在家嗎?
韋獨醒換了話題:那個,咱家不會出現財務困難吧?天津那一套房子怎麼著也得一百多萬啊。
韋爸從屋外進來了:錢的事兒你小孩子別管,我們還沒到砸鍋賣鐵供你上學的地步,你爸我這些錢還是有的,之前也一直在攢的,而且只是你媽跟過去跟你陪讀,我還是得留在濟南上班,只是在你放假的時候過去而已。
韋媽說:就是就是,你操這閒心還是再檢查一遍吧。
韋獨醒說:好好好,我不管了,反正這輩子也還不清。
一家人收拾妥當,韋爸韋媽因爲有事兒出門了,韋獨醒回房睡覺,躺在牀上韋獨醒翻來覆去睡不著。這種感覺很久沒有過了,在小學的時候韋獨醒就沒有睡午覺的習慣,但到初中就沒精力鬧騰了,每次到午休倒頭就睡,午休結束後還十分不願意起牀,到了高中更是如此,甚至都不需要必須躺在牀上了,有時候開著講座太過無聊也能靠著椅子後背睡著,課間趴在課桌上也能睡著。
韋獨醒乾脆起身拿起手機漫無目的地點開各個APP想看點什麼,卻發現什麼都看不下去,滿腦子想的是學校裡的一些事兒,想老班那溫吞的語調,想白色那精緻的容顏,想姚言那誇張的神態,想著想著他聽到了門鈴響了。
走到門前,韋獨醒問:誰啊?
門外的人道:我。
打開門,韋獨醒看到了姚言,還有姚言身後的一衆人等,不禁面露吃驚之色:你們怎麼都來了?
袁懿佳撥開姚言:怎麼,不歡迎啊。
韋獨醒說:怎麼會,只是……只是……
韋獨醒有些不知道說什麼,但還是側了側身,把門外的同學都讓了進來,姚言袁懿佳萬名揚白色魚貫而入,甚至安浮生也來了。
看韋獨醒那難得出現了變化的面部表情,白色噗嗤笑出了聲:後面還有人吶,汪龍鄭琦陸菲語他們都在後面。
韋獨醒摸了摸鼻尖,看著擠在客廳的一屋子人,說:別嫌屋子小啊,你們隨便坐。
萬名揚說:哪還有坐的地方。
確實,客廳的沙發凳子都已經坐滿了人,但仍有幾個人沒有坐的地方,韋獨醒見狀趕忙從主臥搬來幾把椅子,又把自己臥室的門打開把他們迎了進來,再擺好一次性杯子端茶倒水,一時間手忙腳亂。他平時都是一人或者兩三人相處,這麼一下子招待這麼多人還是頭一次。
不多時,汪龍來了,鄭琦和陸菲語也緊隨其後,之後又來了五個同學,這屋子徹底沒了坐的地方,韋獨醒看著那些站著的人,手足無措。
接待的時候韋獨醒也留意到,他們每個人來都帶著個小禮盒,當然也有姚言這種懶得包裝的人,萬名揚爲此調侃:怎麼,你不在家學習還把練習冊帶到人家家裡來了?
姚言正色道:這是我送給韋獨醒的,看見沒,近十年天津卷真題彙總,這個肯定能讓老韋更快適應那邊的學習方式。
韋獨醒的聲音從臥室傳來:我可真是謝謝你。
見姚言這樣,其他人也紛紛送出自己準備的禮物來,體積或大或小,包裝或樸素或精緻,韋獨醒拒絕不得,都一一接過,拿著鄭琦送的一個一米多長的抱枕後哭笑不得:這不是增加我過去的負擔呢嗎。
鄭琦說:老孃精挑細選了一週呢,你到還嫌棄上了。
韋獨醒說:可是,你不覺得我抱著葉修睡怪怪的嗎?
鄭琦說:我又沒讓你抱著睡覺,而且你抱肯定抱白色啊。
韋獨醒乾咳一聲,趕忙去別處接禮物了,周圍人都在別有深意地看著她。
很多人是主動遞上來的,因此接到白色之時已沒什麼禮物了,姚言正在扯什麼家常,被萬名揚拍了拍肩頭,其他同學也都默契地降低了說話的聲音,十多雙眼睛齊刷刷望向白色這邊。
白色看韋獨醒過來,放下水杯,從書包裡掏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禮盒,外包裝是藍白相間的禮品紙,有一條紅色的細繩在上面打了個優美的蝴蝶結,她把它遞給了韋獨醒,低頭低聲說:你可以等到了天津再打開嗎?
韋獨醒趕忙接過:當然可以。
姚言說:來一個!來一個!來一……
他大聲叫了幾下,就被瞬息而至的韋獨醒摁倒在牀上打鬧起來,一干人也都恢復了原來的音量說起話來,他們並沒有看到什麼表白擁抱激吻的戲碼,雖想起鬨但看白色已不自在地快要把頭埋進了杯子裡,也就不再想要逼迫他倆,加之韋獨醒和姚言的打鬧,頃刻間氣氛活躍了起來。
過了沒十分鐘吧,萬名揚說:老韋,我們禮物也都送完了,也該走了。
韋獨醒驀然停止了打鬧,喃喃道:這麼快就走啊,這不剛來嗎,不來這吃個飯?我的手藝不錯的。
說完自己都有點想笑,十多張嘴,家裡哪招待得過來,那句只不過是跟家長學的挽留客人之語,沒想到老聽他們說,自己也有用得到的一天。
陸菲語站起身走向門外:你招待得過來嗎,而且我們還得回家寫作業呢,這周就放一天,作業老班也沒少留,你這一走一了百了,我們還要繼續受苦的。在那邊不許忘了我們哦。
安浮生說:要一直加油。
萬名揚說:兄弟再見。
鄭琦說:常打電話啊,我們聚餐你要敢不過來就死定了。
姚言說:不能直接抄答案。
……
待到同袍散盡,只留一屋不整的桌椅和零散的水杯,韋獨醒一邊拾掇著一邊回想他們走之前說的話,等打掃乾淨也已經四點了,韋爸先回來,一進屋就見堆滿了沙發的禮物,不禁問道:臭小子,我才走這麼一會你怎麼就出去買了這麼多東西,帶不過去啊,有什麼需求到那再買唄。
韋獨醒苦笑:我也是這麼跟他們說的。
複數了一邊剛纔的事情,韋獨醒坐到沙發上開始拆包裝,教輔書小說掛飾球鞋什麼都有,他大致回憶了一下這些分別都是誰送的,就和韋爸一起打包壓縮他們,挑著有意義的放到了要帶到天津去的那一堆東西里。
韋爸舉起沙發角落裡的一個小禮品盒:獨醒,這個也是同學送的嗎?
韋獨醒怕韋爸下一個舉動就是把它拆開,趕忙拿過來:也是,並且她讓我到了那再打開。
韋爸說:在哪打不一樣啊。
韋獨醒腦海中回想起臨別時白色噙著淚水的雙眼,又回想起她走前說的話,不禁哽咽了一下: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