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獨醒並不覺得上了高二後和高一相比有什麼變化,雖然重新分了班,但自己之前那個班選文的挺多,這重新組成的班級有四分之一的人自己都認識。
分班的時候比較亂,先是各個班的選文科的人三三兩兩進了重新組成的十班找個位子就坐,之後就是一片嘈雜,韋獨醒四下張望把新教室看的差不多後,抽出一本書讀了起來。
大約過了十分鐘,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緩緩進了教室,他操著緩慢的語調說:大家靜一靜。
本來學生們說話的聲音也不算大,頃刻間十班就靜了下來。
韋獨醒也擡起頭觀察著講臺上的這個人:頭髮雖然還比較黑,但髮際線已經後移得厲害了,臉型比較方正,眼角皺紋不少,五官有著明顯的歲月侵蝕痕跡;上身穿著老舊的黑色外套,啤酒肚把裡面的藍色襯衫撐得很充實;下身是條黑色的西褲,穿著的黑色皮鞋也看著有些磨損的痕跡。
他性格會比較沉穩吧,肯定不愛生氣,應該是我們班主任了,他下一句會說什麼呢?說“大家都是從不同的班級匯聚過來的,以後就是一家人了”這類話吧?
韋獨醒合上書,暗自揣摩著那個中年男子。
清了清嗓子,臺上的人說話了:同學們,我叫劉桑梓,埋骨何須桑梓地的桑梓,是這個班的班主任,以後教你們語文的也是我。大家應該都還不怎麼認識呢吧,沒關係,離高三畢業還長著呢,你們可以慢慢認識。
韋獨醒心想這個班主任說話好慢啊,名字和相貌也不太搭,應該會是個挺不錯的老師吧。
劉桑梓掃視了遍講臺下的三十多個學生,繼續道:你們都是從不同班過來的,相聚即是緣分,遇上了就要珍惜彼此,不要因爲人家長得醜就不叫人家題。
臺底下有了輕輕的笑聲。
聽著聽著韋獨醒發現這個班主任說的和自己想的差不多,翻來覆去就是一起努力團結一致親如一家這類的話,明明說這些沒什麼意義,但不說有感覺缺點什麼。韋獨醒看了看其他人,發現已經有幾個在幹別的事情了。
索性劉桑梓的講話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說完後他重新給排了下座位就讓放學了。
韋獨醒不疾不徐地收拾著書包,到教室人走得差不多了他也出去了。他離家近,騎著自行車十分鐘就到家了,所以他很不明白爲什麼會有人一放學就往外衝。明明家離得也不遠,還沒住宿的沉得住氣。
騎著山地車,韋獨醒也是以不快的速度等著腳踏板,剛過了暑假,天氣已經沒那麼熱了,暖烘烘的氣浪拂過臉頰,他覺得挺舒服。
到家開開門,韋獨醒吸了吸鼻子:媽,做的油燜大蝦啊?
韋媽在廚房了應了一聲,韋獨醒穿上拖鞋放下書包就去廚房幫忙了。
韋媽說:小韋,你沒洗手吧?
一陣水流聲後,韋獨醒答道:現在洗了——誒,我爸還沒回來嗎?
韋媽把大蝦裝盤:你爹這回又晚點回來。
韋獨醒順勢接過鍋,打開水龍頭開始清洗:唔,對工作一如既往地認真。
韋媽反駁:什麼認真,天天七八點回來,工作非得拖到最後才做完,很多都是無用功。忙了這麼多年,事業還不是那樣嗎。
韋獨醒聽他媽這話說了很多遍了,小的時候他跟媽親的,後來就開始護著他爸了,每每聽到這種怨言,他總是開始維護他爸,這次仍是如此。
娘倆各執一詞,邊看著電視邊吃起了飯。
韋媽在洗碗的時候問新班級怎麼樣,韋獨醒說跟以前一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