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初中時,胡說所在的宿舍都有舉行夜間茶話會的習俗,十點半關的燈大傢伙要十一點半才能聊完入睡,當時精力也是旺盛,不睡午覺都沒關係。
上了高中後胡說明顯感覺到自己日漸衰老了,最主要的一個特徵就是中午得睡覺了,少則半個小時多則一個小時,不論怎麼著中午得睡會兒。
胡說的那些舍友也是這樣,中午都要瞇一會兒,可能也是學業(yè)壓力增大的緣故。
但這些白天沒精神的,到了晚上卻活躍了起來,宿管讓吸了等之後,大家三五成羣地侃大山,基本是按照班級來的,當然也有學習的,但一方面那些學習的勢單力薄阻止不了說話的人,一方面他們偶爾也會加入到閒談之中,所以相安無事。
不過胡說明顯感覺得到,大家都不像以前那麼有精神了,十點半熄燈,一般十一點舍友都安靜下來了,只剩幾盞小檯燈在幾個個別的牀位上放著微弱的幽光。
這回四班沒什麼作業(yè),熄了燈之後胡說一衆(zhòng)人又開始了夜間談話。
基徐問白雲(yún)夢:知道最浪漫的情話是什麼嗎?
白雲(yún)夢說:從你嘴裡出來的肯定不是什麼好詞。
胡說有點好奇:啥啊?
儘管都坐在一個牀位上,基徐還是向胡說招了招手:來,我嘴對嘴地告訴你。
胡說默默把手中黑筆筆蓋拔了下來。
基徐連忙說道:我告訴你們吧,那話就是“我會一直幹到你死去”,怎麼樣,那個女生聽了不感動啊。
白雲(yún)夢就是厭惡徐風這點,他搖搖頭,把牀鋪中間的檯燈調(diào)亮了點,翻看書繼續(xù)讀了起來。
高歌輕輕打了他一巴掌:你他媽快拉倒吧,要這麼說的話那分手倒是容易得很。
基徐感慨:是啊,你們還有分手的選擇,我和老白就只能不停吃狗糧了。
胡說想起了什麼:基徐,你不是有喜歡的姑娘嗎?追啊,光動嘴你能得到什麼?
基徐嘆息一聲:不行啊,同班好下手,平時接觸得多,擡頭不見低頭見,日久生情,我喜歡的那個在樓下呢,一週也未必能見上一次。我和她又沒有什麼共同話題,況且她的追求者也很多。我就這麼看著唄。
胡說面帶笑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開點,她在樓下,換言之不就是她一直在你胯下待著呢嗎?
白雲(yún)夢眼睛盯著書,嘴裡說著話:我們竊喜於與異性相處的那美好片刻,卻不知未來還有更偉大的事業(yè)等著我們?nèi)ネ瓿伞T谙硎芗∧w之親時,我們蹉跎了歲月,怠慢了流年。
高歌把頭湊過去:誰寫的?
白雲(yún)夢擡起頭看著高歌:我說的。
胡說切了一聲:你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白雲(yún)夢又問一句:當她容顏不再、**下垂、**鬆弛之後,你還愛嗎?
一片寂靜。
高歌生硬地換了個話題:我們班新?lián)Q了個老師,他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黑,唯一印象也是黑。
白雲(yún)夢說:哦哦哦,有印象,我上廁所時還碰見他了呢……
之後說的什麼,胡說沒什麼印象了,只是在高三及高三以後的日子裡,他躺在牀上久久不能入睡時,偶爾還能想起在那次夜間談話上白雲(yún)夢問他的那個問題。
我還愛嗎?
我爲什麼要愛呢?
我是不是耽誤她了?
我們……爲什麼要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