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差這一會兒。”程數擺了擺手。
韋獨醒擡頭活動著脖子,脊椎在**,嘎巴聲不絕於耳:“你真的不怕被王八逮著麼。”
“就是,王八看見了肯定得把你手機沒收,然後板著張臭臉說程數你給我出來。”胡說模仿得有模有樣。
“不可能,三年了。”程數手指在手機屏幕飛速移動,屏幕下的人物身姿矯健。
韋獨醒在廁所解了個大手,回來時耽誤時間,正巧在門外碰見從辦公室出來的王老師,韋獨醒姿態謙遜地跟他打個招呼道聲老師好,王老師沒有響應他的問好,而是嚴厲地叫他快點回教室。
到教室,韋獨醒迅疾地拍拍程數的肩:“快收起來,王八。”
聲音很沉很輕,似惡魔的低語。
這要讓不知道情況的人聽見還以爲是在罵人,而程數早已浸淫躲避老師搜查的門道多年,從暫停息屏翻書到低頭握筆裝作寫字,一氣呵成不到三秒。
王老師到班裡,看到自己班裡的同學都在默默低頭寫字,滿意地點點頭,轉了一圈後又出去了。
程數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喜上眉梢,他從幾本課本之間抽出隱藏其間的手機又進入到了遊戲的世界。殊不知,危險正在逼近,當程數多年後回想起那時王八的眼神,他仍能準確記起那眼神裡隱藏的玩弄與抓個現行的喜悅。
“行了,把手機給我,”王八並沒有徵得他的同意,而是直接從他手中搶了過去,“你,跟我去一趟辦公室。”
教室更寂靜了。
一下課,班裡就炸了鍋,馮宛如嘆息:“完犢子,陰溝裡翻船了。”
段堪也小跑著來到馮宛如跟前,他摟著她直說:“涼了涼了。”
劉剛毅出教室從胡說他們組路過,也駐足參與了這場討論中:“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我就老勸老程收斂著點,這不栽了嗎。”
韋獨醒重新擰好杯蓋站起身來,胡說問他幹什麼去,韋獨醒揚揚手中的卷子說:“去辦公室問題。”
胡說似笑非笑:“去看看王八暴怒的損色嗎?”
韋獨醒辯解:“不是。”
胡說也抓起一張卷子:“我也去。”
韋獨醒沒想到胡說這廝粗中有細,自己拿的是張政治卷子,而田倩離王八的座位比較遠,但胡說拿的是數學測試題,陳賓可就坐在王八對桌啊。儘管韋獨醒是真的有問題要問,但還是略顯忐忑,他剛邁進辦公室的門就聽見王八的吶喊。
這種聲音由王八的公鴨嗓發出,聲調強生升高,聽起來如同用長指甲掛黑板:“誰讓你帶手機的?”
韋獨醒努力在怒吼間隙詢問那道涉及計算的選擇題,但王八與程數的對話還是不斷灌入他的耳朵。
“我自己讓帶的。”
“你玩了多長時間了?”
“……”
“問你話呢。”
程數一陣沉默後終於放棄思考接下來的言行舉止爲自己以後帶來的後果。
他說:“在你眼皮子底下,老子玩了老長時間了,你眼瞎看不見。”
王老師一拍桌子:“你怎麼跟師長說話的?信不信叫你家長!”
程數這時笑了:“你也得見你家長?”
王老師氣笑了,他問:“爲什麼?”
程數攥拳:“你想想昂,這兩年多,你沒收了多少學生的東西,那麼熱的天,你連扇子都不讓帶,除了高考作文什麼書也不讓帶,一拖堂就是到下一節課,留作業從不考慮我們的自習時間,背題背不過就罰抄。”
他頓了頓,似乎下定決心:“我抄你媽逼。”
胡說離得近,他不大的眼睛登時圓潤無比,他正好看見程數也睜大了眼,大手一揮,把王八桌子上的臺式電腦、講義、紙筆、作業等東西呼啦到地上,王八震驚過後站起身來,王八順勢一拳掄到他臉上把他又捶到了椅子上,趁王八蒙圈之際,左手拽著王八衣領又拎了起來,推到牆上,右手伸開,啪啪啪三下,王八左臉一片通紅。
這一頓操作說來漫長,其實只發生在十秒之內,別說韋獨醒和胡說瞪圓了眼,辦公室內其他老師和問題的學生也都傻在原地了,王八也是老師,所以他也傻在原地,被抽了三下後纔開始掙扎併發出怪叫,奈何程數怨氣太深,積怨已久之下用了全力,王八掙脫不開只能處於被動挨打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