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子韻咬著脣不吭聲。
吳子川聲音更冷,“你還沒嫁過去,一顆心就偏過去了!?那陶二郎讓你幹啥你就幹啥了?這麼捧著他,順著他,你在他眼裡又算個什麼東西!?”
“不…不是的……”吳子韻搖著頭,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這是大哥第一次這麼嚴(yán)厲的訓(xùn)斥她…。
可她也是忘了欠一百兩銀子的事兒。
作坊裡也常常有進賬,也該還了些的。
胭脂微微嘆口氣,轉(zhuǎn)身進了廚屋。
胭紅正要端飯,聽到吳子川訓(xùn)斥吳子韻,她沒敢出去,就在廚屋等著。
看胭脂進來,她疑惑的小聲道,“上次去府城就有那麼銀子,欠的銀子應(yīng)該都還上了吧?”胭脂點頭,她當(dāng)時就把銀子給吳子川,讓他去還賬了。不過小聲叮囑胭紅一句別說漏了嘴,“都知道咱們欠了那麼多銀子,沒人敢跟咱們借錢。”
胭紅明白的點頭,財不露白,這個她知道。
不過覺得吳子川訓(xùn)斥吳子韻的好像有點……
吳子韻也只是想幫一下陶家…
不過她還沒嫁過去,就想著陶家,她又覺得有點不對,對這事兒也不吭聲。
等吳子韻哭著走後,她這才和胭脂端著飯菜到院子裡小桌上。
吃著飯,胭脂跟吳子韻道,“那陶二郎不是良配,吳子韻以後嫁過去只怕沒有好日子過。”
吳子川沉吟,“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這門親事他們雙方都滿意,我們不好說。”
胭紅嚇了一大跳,“胭脂!你難道想拆了這樁親事?!你可千萬別啊!會折損陰德的!”胭脂有些無語道,“大姐!你的婚事也是我拆的。你都過不下去了,不離開那樁婚事只會苦不堪言,恩豪能不能養(yǎng)大都是個事兒。”
胭脂張張嘴,反駁不出話了,“……那也不能拆。他們覺得滿意,你就算爲(wèi)他們好,他們也會罵你的。”她不想讓二妹妹當(dāng)壞人。
只是那陶二郎她看著覺的很不舒服,如果成了親戚,以後經(jīng)常見面,她想想就覺得更不舒服。
他對吳子韻真心好也就罷了,打小算盤,欺騙少女,就有些可恥了。
吳子韻在吳家老宅一直是默默幹活兒,除了幹活兒幾乎沒有存在感。
家裡人有些忽視她。突然的有個青蔥少年示好,一個對她來說各方面條件都很優(yōu)渥的少年,噓寒問暖,送禮求愛,不淪陷纔怪。
胭脂不想以後變得糟糕,讓她也每每看見心情不好。所以決定跟邱氏再提一提,“只是定親,又不是成親了。拆一樁婚那是指成親之後的!”
胭紅欲言又止,看看吳子川,沒好勸出來。
吳子韻是吳子川的妹妹,二妹妹這樣,雖然是爲(wèi)吳子韻著想,怕是會讓吳家老宅的人不高興。可她又是爲(wèi)了吳子韻能找個更好的,當(dāng)著吳子川的面,她也不敢勸阻,暗歎口氣,收了碗筷去刷鍋。
吳子川看著胭脂清澈的大眼,笑著摸摸她的頭,“把祖母叫過來,還是我們過去?”
胭脂想了下,“跟二嬸說吧!”崔氏可是個會說話的人,又得婆婆喜歡,她不是有意想靠攏他們嗎?這事兒就交給她,由她私底下勸邱氏,把陶家這門親事退了。也省的大姐擔(dān)心她拆人親事,被人罵。
吳子川笑,低頭在她小嘴上吻了下。
胭脂臉色通紅,急忙看向廚屋。
廚屋隔著竹簾子,胭脂正在屋裡刷鍋,恩豪也在廚屋裡。
胭脂還是臉上發(fā)熱,嗔怒的瞪吳子川一眼。
“要不要去游水?”問她,忍著抱她入懷。
胭脂還想去,還不想去。今兒個天熱的很,能游泳降降溫也好睡覺。可是對著吳子川一雙笑眼,她總覺的會有事兒發(fā)生,心裡如揣著一隻小兔子一樣,跳個不停。
“今兒個去游水,明兒個跟二嬸說事兒。”吳子川說著回小院拿了睡衣褲。
胭脂心動,“可是我的頭髮,明兒個又要飛起來了。”
吳子川回頭,“我給你梳頭。”
胭脂抿著嘴笑,跟胭紅打了招呼,忙跑出去。
胭紅看著倆人又去游水,無奈的直嘆氣,也不敢喊話,只希望著他們遊一下就回來,到廚屋裡添上水,燒水洗澡。
胭脂換了綢子睡衣褲,下水遊了一圈。吳子川緊隨其後,不讓她往中間遊。
“有魚!我碰到魚了!”胭脂突然停下來。吳子川也停下來,“哪裡?”
“遊那邊去了,好大一條!”胭脂指了指南岸,趁著吳子川看過去,迅速朝湖中心遊過去。吳子川叫她,她已經(jīng)游出一段距離。
她水性好,吳子川只得在後面追她。
胭脂咯咯笑,游到中心,又轉(zhuǎn)了一大圈。看她速度慢下來,吳子川一個加勁兒游到她前面,一把拉住她,“湖中間都不知道有多深,你還往那邊遊。”
胭脂鼓著嘴,“那我們回岸邊吧!”
吳子川拉著她游到岸邊,伸手在她小屁股上拍了一下。
胭脂愣了,吳子川竟然打她的屁股!?
“以後再往深水的地方去,看我怎麼收拾你。”他抱著她,聲音又沉,又透著曖昧。
吳子川臉頰不自覺的泛起熱度,在他懷裡扭了扭。
“嗯……”胭脂伸手推他,吳子川會不會親,總讓她透不過氣來。
胭脂被他親吻的全身發(fā)軟,腳下又是石塊,站不住靠在他身上。
吳子川緊緊的摟著她,讓她貼著自己借力,直吻她喘不上氣,伸手捶他,才鬆開她來。
呼吸不穩(wěn)的打橫抱起她,上了岸。
胭脂著他的脖子,羞紅了臉,怎麼有種要…危險……的感覺?
飛快的擡眼看吳子川一眼,只看到他如浩瀚星辰般的眸子,急忙紅著臉把頭埋在他肩膀上。看著她埋著頭,吳子川輕笑出聲。
胭脂臉更熱,覺得全身都被他笑的更熱了。
到了門裡面,看還埋著頭的小人兒,吳子川笑著貼近她,“不想下來?那我抱你回去!”
胭脂一驚,急忙撒手跳下來,小臉頓時紅了個透。
她剛纔在想什麼啊啊啊!
吳子川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到門外面去換了衣裳。
回來胭脂沒讓他抱,吳子川卻揹著她回來的。
衝了水,洗了頭髮,洗漱好,吳子川拿著幹帕子給她絞頭髮。
胭脂小臉緋紅,眼神亂瞟,頭髮在他手下襬弄著,覺得癢癢的,微醺的感覺。
把頭髮給她絞好,吳子川拿著帕子洗了,擰乾水晾到門口去。
胭脂摸了摸,已經(jīng)不滴水了,但幹還要一會,就拿著扇子扇。
吳子川回頭一看,上來把扇子給她奪過來,“剛洗的頭,拿著扇子扇,明兒個要頭疼了!”
要是有個吹風(fēng)機就好了。
胭脂看著扇子被他拿走,就不停的用手抖散頭髮。“過來寫大字。”吳子川擺好炕桌,拉她。
胭脂有點困了,可是頭髮還沒有幹,只好鋪了紙跟他一塊練字,直到二十張大字寫完,眼睛實在酸的快睜不開了,“我不幹了。”放下筆,倒在炕上。
吳子川把最後一句寫完,收了紙筆炕桌,放好枕頭,過來抱她躺好。
胭脂哼哼一聲,不滿的翻過身去。
吳子川摸了扇子過來,吹了燈,攬著她睡下,輕輕的搖扇子。
不一會,懷裡的小人兒就翻身過來,貼在他懷裡睡去。
吳子川笑笑,摸摸她的頭髮,已經(jīng)差不多了,慢慢搖著扇子睡。
睡得晚,胭脂醒來已經(jīng)日頭很高了。
胭紅擔(dān)心傷風(fēng)了,夏天裡受涼傷風(fēng)可是很難受了,又煮了薑糖水,起來就先讓她喝上一碗再吃飯。
胭脂的頭髮果然又飛起來了,這次吳子川也梳了好一會纔給她梳好,戴了赤銀鑲珠的珠花卡著,又把蝴蝶小銀釵給她戴上。
“緊不緊?頭皮疼不疼?”吳子川戴好問她。“有一點。”胭脂伸手撓撓頭。
吳子川又給她拆掉重新梳,珠花不戴了,換成嫩黃色的小絹花,戴了蝴蝶小銀釵。
胭紅和恩豪,都吃過飯了。
吳子川一直等著她起來,陪著她吃了些。
倆人剛把騾車趕出門,走上大路,後面?zhèn)鱽砝疃傻慕泻埃苤飞蟻怼?
吳子川停下來,見來人是李二郎,又把騾車掉頭。
去一趟縣城,所有的麻將涼蓆全部賣了李家一下子得了將近五十兩銀子,加上上次去府城賣的,五十多兩銀子,這在以前可是從來不敢想的,一下子砸下來了。全家人的感激都溢於言表,商量了怎樣回報,沒有商量出個章程來,但答謝是必須的。
所以李漢子拿了幾兩銀子,帶著兒子們到鎮(zhèn)上買了謝禮。
點心胭脂做的比鋪子裡賣的還好,出了雞鴨肉,衣裳料子,他們也不知道買啥好。但是隨便買些,又無法表達謝意。於是爺幾個一商量,買了一扇子豬肉。不小一塊壓板牛肉,並兩筐新鮮桃子,葡萄,幾個西瓜,四隻雞,加上一籃子三十多個雙黃蛋。
胭脂看著一板車的東西,尤其一扇子豬肉,直接驚愣了,“你們家殺豬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