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小臉又紅了一層,“沒有砸到你吧?”
“笨手笨腳的。”吳子川看著她笑道,嘴上說她笨,目光卻溫柔如水,帶著寵溺。
胭脂看著就恍了下眼,吳子川這個樣…這個樣….
見她沒有再掙扎,反而看著他,吳子川眸中閃過一抹光,緩緩的低下頭,湊近她。
胭脂睜大眼,看著他越來越近的臉龐。心裡忍不住跳起來,要幹什麼?
看她下意識的凝住呼吸,吳子川微閉了眼,在額頭上輕輕一吻。
胭脂心裡像是什麼劃過一樣,滿眼都是放大的清俊的面孔,溫柔寵溺的目光,她覺得有點沒法呼吸了。像是被什麼籠罩了一樣,呼吸的不再是清新的空氣。
吳子川手指輕撫她的臉龐,看她沒有驚慌掙扎,像是愣住了,又貼近,在她臉上輕輕的吻。
胭脂覺得動不了似的,整個人像是不受控了。
看她依然乖巧的待在他懷裡,吳子川視線落在她櫻桃小嘴上,目光暗了暗,輕輕的印上。
他的吻輕柔的如同羽毛一樣,讓她一時沒有反應,等回神,他在她的脣上一遍一遍的輕吻,胭脂猛的一驚,一把推開他,急忙爬到一邊去,紅著臉瞪吳子川,“你,你幹嘛?”
吳子川被她猛然推開也愣了下,看她羞惱的小臉通紅,連兩個耳朵也紅粉粉的,抿嘴衝著她笑的滿目溫柔瀲豔。
胭脂憋了一會,怒罵他,“流氓。”罵完想想又不對,流氓應該是亂摸亂親的,還一臉猥瑣流氣,吳子川他神色溫柔專注,吻也輕柔小心….
吳子川微張著嘴,那不解的目光,彷彿在問,我親自己的媳婦兒,怎麼變成流氓了。
讓胭脂張了張嘴,竟然再說不出旁的話。
還是吳子川趿了鞋下了炕,拿了溼帕子過來,“我給你擦擦臉,再抹點藥。”
胭脂紅著小臉,還有點生氣,不願意過去。
吳子川伸手拉她過來,把她臉擦了擦,額頭上仔細的擦過,拿了藥膏過來給她抹上。
胭脂擡眼看他,見他面色依舊,比平常目光溫柔帶著春意,想到他的親吻,小臉更紅了一份,“我自己來”
“讓你來就塗到一邊了。”吳子川笑道,把藥膏塗好,又俯身慢慢的靠近她。
胭脂頓時如驚慌的小鹿一樣,往炕裡面退了下,直到靠住了牆,“你還想幹嘛?”
“我看你額頭上的疤痕消了沒有。”吳子川失笑。
胭脂防備的瞪著大大的眼睛,伸手拿了針。
吳子川看著她拿針的姿勢,眉頭微挑,眼裡滿是笑意流轉。
“衣裳不做了,我出去,到作坊看看。”胭脂拿著針下了炕,趿了鞋,提上,看著吳子川后退兩步站在一旁,臨走這才把針放下,逃也似的快步出了門。
吳子川伸手摸著自己的脣,揚起嘴角笑的燦爛,心裡不由得….。
外面天不是很好,陰陰的,像是要下雨,風也還是寒涼的,吹在臉上,胭脂頓時頭腦清醒了不少,搖搖頭,甩出腦中那種揮之不去的感覺。壓下心跳,默唸。
拍拍還在發熱的小臉,深吸了兩口氣,緩緩的吐出來,看了看,就往作坊去。
路上碰到的人跟胭脂打招呼,問作坊啥時候開始建,他們到時候去幹活兒。
“就快了,村裡正準備石頭,木材,等三月裡,天一暖和就開工。”胭脂笑著回道。
“那得幹到收麥子了。”吳山根道。
“人多幹活兒快,就會快很多。”胭脂點點頭,要把一切都準備好,也就差不多得到五月初了。
“我們村的麥子也得提前說好,到時候都不賣了,收到作坊來。”吳山根提醒道。
“是的。”胭脂笑著應了聲,招呼了一聲往作坊去。
本想著走南街直接通過去,沒想到迎面竟然碰到陶家二郎。
陶二郎見到胭脂,頓時一喜,快步迎上來。
胭脂想拐彎走巷子,陶二郎已經叫住她,“你不認識我了?我是陶二郎。”
想不認識來著,你不是又叫住人來介紹一遍嗎?胭脂呵呵笑,“原來是你,沒認出來。”
陶二郎看著她挺高興,“我一眼就認出來你了。你出來在村裡玩嗎?咋就你一個人啊?”
“我去作坊看看。”胭脂見他要拉著自己說話的架勢,就問他,“你來吳家村幹嘛?”
陶二郎就撓著頭不好意思的笑,另一手裡是拎的兩盒點心。
胭脂笑笑,“那你去吧。我還要忙。”
陶二郎見她走,忙叫住她,“我有點不記得路了,你帶我過去吧。”
胭脂眸光閃爍了下,正好看到有小娃出來活動,伸手招了過來,讓他們帶陶二郎去吳家老宅。
陶二郎頓時有些失望,看著胭脂走遠,拐彎,才收回可惜的目光,這麼水靈細嫩的女人,又做得一手好菜,還能掙錢,咋就落在吳子川那樣的人手裡了?
想到她白淨透著一抹紅的小臉,笑起來眉眼彎彎的,透著善意,陶二郎就再次可惜又遺憾。
小娃不認識他,聽胭脂的話才帶他去吳家老宅,見他有些奇怪的舉動,本能的覺得不高興,“這邊就到了,你自己去吧。”這個是來走親戚嗎?幹啥盯著胭脂嬸嬸看啊?真討厭。
陶二郎跟他們道謝,問他們要不要一塊過去,“我拿的有點心。”
小娃想了下,就跟著他一塊去,點心他纔不稀罕,胭脂嬸嬸做的點心纔是最好吃的。
陶二郎也是想拉個人跟著一塊,壯一下底氣,緩和一下氣氛,畢竟她這麼貿然過來,不太好。兩家還沒有正式定親。
吳子昀正洗了衣裳,端回來晾曬,一見陶二郎來了,驚呼一聲,急忙就紅著臉,想找個地方躲。
陶二郎看她驚慌的樣子,小娃又喚她子昀姑,已經知道她就是吳子昀。只打量了一眼,陶二郎就滿心的失望。長這個樣,簡直差太遠了。
崔氏幾個聽到動靜,忙出來,看是陶二郎都有些沒想到,他竟然大咧咧的上門來了。
邱氏心裡有點不高興,那媒婆可說沒還帶這樣上家裡相看子昀的。不過她面上不表現,反而笑著招呼陶二郎。
崔氏看陶二郎而色不是很好,看了眼吳子昀的形旬,就明白了,給吳子昀使眼色,低聲讓她回屋裡換件衣裳。
吳子昀紅著臉點頭,忙回屋裡把新做的柳黃色綢布褙子穿在夾襖外面,鞋子做的是單鞋,想了下還是換上了,不然穿個破棉靴也不匹配。又趕緊梳了頭。
陶二郎也有話說,“昨個整理地窖,裡面還好些土豆,我爹就拾掇了想去賣些。我娘說土豆也是一道菜,剛開春能吃的菜少,就讓我來問問你們要不要些吃菜。”這是他一早來的時候就想好的藉口,真要是說要,到時候他送一筐土豆也就是了。
邱氏就問他現在咋沒做活兒,木工活好做不,活兒多不多。又問他會做啥樣的木工。
陶二郎眸光一轉,眼神亮了亮,就道,“我剛纔見上次的一個嫂子,說要去作坊。村裡澱粉作坊已聞名十里八村了,不是要蓋新作坊?不知道要不要做木工的?”他說著有些後悔剛纔沒有跟胭脂說這話。
邱氏眸光閃了閃,笑道,“作坊還沒有說啥時候開始建,作坊裡的事兒都是子川說了算,這個我還真不清楚他們找了哪些人。”提點了下吳子川,告訴他作坊不光是胭脂的,還是子川的,胭脂是吳子川的媳婦兒,吳子川纔是一家之主。
“哦。”陶二郎呵呵笑。
邱氏話鋒一轉,“不過找哪的人做工都是找,只要手藝好,子川也說了,要找個好手藝的做,不然投進去那麼多錢,可不能馬虎。”提醒他吳子川和胭脂的作坊會很大,還是有可能找他們兄弟來做工。
不怕他不來,到時候他們在子昀堂哥的作坊裡做工,那麼大的作坊,即使分家,也是跟他們老吳家有關係的。也震懾一下他,免得讓他家以爲是他們高攀,不看重子昀。也瞧不起他們家。
陶二郎一時還沒聽說她話裡的意思,只想著胭脂帶的好運氣,開辦了個作坊,便宜了吳子川,不知道那吳子川長的啥樣,是不是像說的一樣,他還是個抱養的,跟胭脂這樣的女人怕是不配的很。
吳子昀換好了衣裳,紅著臉出來。
陶二郎看了她身上的衣裳,挺合身,不像借的,穿著也挺像樣,可她的臉色和長相,實在沒法跟胭脂相比。看過了胭脂,再看子昀,他覺得心裡憋的慌。
崔氏看著就示意吳子昀繼續晾她的衣裳去,不用湊上去跟陶二郎說話,太掉身價了。
吳子昀怕弄髒了新衣裳,小心翼翼的。
陶二郎就說時辰不早了,家裡還等著他回去,要告辭了。
時辰的確不早,但他去不應在這裡留飯。
等把他送走了,幾個人議論著陶二郎來的事兒。
陶二郎想到吳子昀換了新衣裳再晾曬衣裳的姿勢,生怕弄髒了,再想胭脂穿著緞子出風毛的小短款襖子,下面的裙子也不像差料子,她就行動自如,不受影響。吳子昀跟她一比,頓時有點小家子氣,上不了檯面。
娶這樣的媳婦兒,他有些替自己委屈,所以在胭脂轉彎的衚衕也轉了彎,希望再碰上胭脂。
胭脂躲在作坊裡,有點不敢回去了。跟櫻桃玩了一會,轉了一圈看山根嫂子幾個洗澱粉,就洗了手,捲了袖子也要下手。
山根嫂子幾個忙制止了她,“你看你這一身衣裳,要是來幹活兒,弄髒了就不好了。這也不沒有多少了,幹完我們就收工了。”
“沒事兒,沒事兒,我幹一會兒。”胭脂不在意的捲了袖子,下手也幫著洗。
今兒個洗好的澱粉,沉澱著,明兒個早上控掉水,拿出來曬,曬半工再揉開,就變成了細細的澱粉。
櫻桃看著她裙子著地了,就過來幫她拉了拉。
胭紅就讓她回去,“天不早了,你就別下手了,要不回去做飯吧。”
胭脂就是不想回去,磨蹭著,擦了手,又幾個屋裡轉了一圈,看看澱粉存貨,又看看最近出來的玉米渣和紅薯渣。
一直晃到快傍晚了,作坊裡收工,她有些不想走。
胭紅洗了手,抱著胭脂催促她,“快走吧,回去晚了,還要做晚飯了。”她們都不回去,又要讓吳子川做晚飯了。
胭脂應聲,跟在後面。
一路上,她平緩下來的心,隨著離小院越來越近,就跳的越來越快。
看著門口就在眼前,胭紅已經抱恩豪進去,胭脂遲疑了下,也進了門。是吳子川流氓,親了她,又不怨她。她總不能就不回來了吧?
想通,胭脂揚起笑臉大步進了院子,走進屋裡,“晚上吃啥飯啊?”
吳子川正要出來,她有點雄赳赳的,正好一頭撞進了他懷裡。
吳子川看她有些雄赳赳的撞上來,眸光微閃,扶著她,順勢就往後連退了幾步。
也幸好他穿的還是棉襖,鼻子撞的不疼,就是一下子撞個滿懷,沒想到他又後退了幾步,跟著不穩的抓著他的衣裳向前兩步,“你沒事兒吧?”她差點把他撞倒在地了。
吳子川扶著她站好,有些無奈又寵愛的嘆氣,“走路也不好好看看,看撞上門了咋辦?”
胭脂看他寵愛溫情的目光,腦中又浮現他的輕吻,小臉轟的一下紅了個透,急忙鬆開手,小聲控訴,“是你突然出來撞上我的。”
胭紅忙過來,“沒有撞著頭吧?”
胭脂搖搖頭,“沒事。”
“你也真的是,要看著路啊,這頭上的疤都還沒好吧。”胭紅無奈的道。
“我出來拿盆子,快點洗手吃飯了。”吳子川解釋了句他出來的原因,到外面拿了盆子,回屋舀了水。
胭脂看他把水盆放好,不自然的上前,洗了手,又把臉也洗了一遍。
胭紅等她洗好,忙洗了手,擦好過來舀飯。
小米粥,肉包子,炒的青椒雞蛋。
吃了飯,胭紅帶著恩豪回劉婆婆家。
胭脂出來送她們娘倆,吳子川也關了門跟她一塊。
“你們快回去吧,天還沒黑透呢。這就到了。”胭紅看劉婆婆家大門就在前面,催促兩人回去。
胭脂看了眼黑暗中的高挺的身影,很想說她也跟著一塊住劉婆婆家。
見她跟著上前兩步,吳子川伸手握住她的手。
胭脂身子一僵,忙用力抽出來,瞪他一眼。
“大姐到了,我們回去吧。”吳子川說著又伸手過來拉住她的和。
“你鬆開,別拉我。”胭脂不讓他拉,心裡有些奇怪,以前吳子川也不拉過她,那時候她只覺得他的手掌乾燥清爽又溫涼,剛剛竟然覺得手像觸電一樣。
“天太黑了,我拉著你走。”吳子川握緊她的手,拉著她往前走。
胭脂想掙脫,又想前幾幾天好像也是這麼,她突然反對了,吳子川肯定又會覺得不解,疑惑她。
看她雖然不情願,又糾結不已,卻沒有再把走抽走,吳子川嘴角揚起,握著她的手微微鬆開些力道,拉著她回家。
一路上,胭脂覺得被他拉著的手連同胳膊都像不是她自己的了。
回到家,鍋裡的正好熱了,吳子川讓她洗漱了,自己才洗漱上炕,問她,“是繼續做衣裳,還是練會字?”
胭脂心裡像揣了只小兔子一樣,不停的砰砰跳,繼續做衣裳,還是繼續…繼續…
她長長的捲翹的睫毛飛快的眨著,“不做衣裳了。”
“那你練會字吧。”吳子川笑著搬了炕桌放好。
胭脂把炕桌往自己身邊拉了拉,鋪好了紙,拿了毛筆。
吳子川給她磨了墨,看她寫的心不在焉,字都失了水準,比之前的歪扭字跡工整,笑著拿了本書看,沒有跟她一樣練字。
胭脂心不在焉的寫著字,時不時擡眼看吳子川一眼,她在想今兒個晚上睡覺的問題,堅決不能跟他睡一個被窩。
吳子川時不時輕輕咳嗽一聲,翻了幾頁書,打個哈欠,“我困了,想早點睡了。”
中午沒有歇午晌。
胭脂也有些犯困,但她磨蹭著,繼續練字,“還有好些墨沒用完呢。”
呈子川就鋪了紙,兩張大字寫完,磨的墨也用完了。
看他收拾炕桌,胭脂就拉了條被子,“我有點鼻子不舒服,要風寒了,肯定是你過了病氣給我,我們還是分開睡吧。”
前幾天都沒有嫌棄他,今天倒是嫌棄起他來了,吳子川心中卻愉悅,一口應了,“好,那你蓋厚的那一條,明兒個還不舒服,就煎碗藥喝。”
胭脂就詫異了下,這就同意了?沒有覺得她是嫌棄他了?
吳子川把被褥鋪好,脫了衣裳就躺下,催促她,“快點睡下,我要吹燈了。”
“哦,”胭脂覺得咋有點不尋常,應了聲脫了棉衣,拉好被子睡下。
吳子川把燈吹了,“夜裡冷了就叫我,我起來加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