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咋了？娘子，咋了？”吳子川輕輕地用手摟住疼得捂著肚子的胭脂道。

“肚子疼，好疼?！彪僦÷暤卣f道。

“娘子，你別怕，別怕，我這去叫人請郎中，別怕?！眳亲哟◤奈匆娺^胭脂這樣，頓時手忙腳亂。

“相公，你把我抱到牀上，在替我找些乾淨(jìng)的小褲便成，我是葵水來了，不用請郎中的?！彪僦瑢χ鴧亲哟ㄕf道。

吳子川一聽原來是葵水來了，先前慌亂的之心頓時被安撫下來。

他小心地把她抱到炕上，細(xì)心地從櫃子裡找來小褲跟手紙，“娘子，你先在炕上躺一會兒，我去燒鍋熱水給你擦洗身子?！?

“相公，不必了，等我緩和一會兒便好。男子沒碰女人家的東西，特別沾了血的東西?！彪僦獣怨艜r候的人很迷信，她相信吳子川也不例外。

“娘子，這事你別管，我去去就回?！眳亲哟ǖ劳暝捑图毙n衝地走到廚屋。

胭脂見遠(yuǎn)去男子的身影，感慨萬千。

小半個時辰過去了，門外響起咚咚地敲門聲。

吳子川急衝衝地打開院門，看著王家一堆人兇神惡煞的跑來。

“吳子川，聽說你輕薄了我家閨女朵兒，你今兒不拿個說法，此事跟你沒完?！蓖醮髬鸩嬷鴤€腰大聲地說道。

“大嬸，說句難聽的，憑你家朵兒的姿色倒貼我都不要，更何況我家胭脂美如雪?！眳亲哟ǖ卣f道。

“我呸，我家閨女跑回來說你，輕薄與她。你不會偷了腥，吃完就想跑吧?！蓖醮髬鹫f道。

“就是，就是，吳子川你別想吃了我們家朵兒就想跑?！备鷣淼男\(zhòng)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我吃她？你沒問她，今天在縣城發(fā)生的事兒，對了，村口有輛馬車，你們不信可以去問問馬上上的人，是你家朵兒的不是，還是我吳子川的不是。”吳子川大聲地說道。

“吳子川，你別想唬我。村口還有啥馬車，如果有馬車？這村裡早就翻了天，眼前這些人還會跟過來一起向你討要說法嗎？”王大嬸說道。

“你們不信的話，那就派人去瞅瞅，看我是不是說的是假話?！眳亲哟ɡ淅涞卣f道。

“大妹子，我瞅子川不像說的假話，難道是我們誤會與他？會不會你家朵兒胡亂說話的，你有沒有問問一道跟過去紫兒，她們從小一起長大，她肯定不會說假話。”有人提議道。

“對，對，你別誤你家朵兒的清白，才過段時日她就要及一了?！?

王大嬸聽了他們的話點點頭，吩咐人去把紫兒叫來問問。

吳里正跟吳老慢慢地從那馬車裡的人口中，得知今兒在縣城裡所發(fā)生的事，又知曉眼前此人是大傢伙得罪不起的，倆人賠著笑道：“府臺家的小少爺，那就請你到村裡坐坐，等會讓胭脂替你備點下酒菜，我們幾人坐在一起好好地喝幾盅。”

“那成，你們帶本少爺去胭脂家瞅瞅。”少爺一下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吳里正跟吳老前撲後擁的跟在小少爺身後，又一一地介紹起村裡的人文。

大約走了小半里路，吳里正臉色一黑，瞅著吳子川家院門口圍滿衆(zhòng)人。

吳里正慌忙地前行一步，走上前訓(xùn)斥道：“你們聚在別人家?guī)致?？你們一個二個瞅著人家想出掙錢的法子，個個眼紅了？”

“里正，里正。我們咋能眼紅呢，我們是聽王大妹說她小閨女朵兒被吳子川輕薄纔過來討個說法，這會有人去叫紫兒了，一會兒便到，不知曉，里正你今兒咋有空過來瞅瞅？”一婦人上前說道。

“媽的，我們村裡的顏面丟大發(fā)了。這府臺家的小少爺進(jìn)村來了，我瞅你們還是散去吧，這事兒明兒再說。”吳里正威嚴(yán)地說道。

“我不允許！這事沒完，正巧府臺家的少爺來了，那就請他做公正，讓他說說，天底下的男人那能吃了就跑了的，我家閨女又不是怡紅院的婊子，男人脫了褲子上了丟下銀錢就走了的道理。”王大妹聽著這府臺家的人都來了，現(xiàn)兒正好可以攀上高枝。

王大妹屁顛屁顛地跑到小少爺跟前跪下，嚎頭大哭地痛訴著吳子川的不是。

小少爺文質(zhì)彬彬地把她扶起來，她以爲(wèi)攀上高枝，結(jié)果……

“人家吳子川沒去找你麻煩就是對了，人家閨女就是個浪女來的，比怡紅院的女子還浪，今兒的事情我全都看見了，是你家閨女倒貼上去說人家吳子川輕薄她，結(jié)果被吳子川打了兩巴掌結(jié)果她還倒地裝死，驚動了衙門裡捕快跟仵作，仵作準(zhǔn)備用刀屍檢時，她居然從地上爬起來跑了?，F(xiàn)兒衙門裡的捕快正到處抓她，說她欺詐。我是你的話，早就提著褲子跑了，還有臉在這裡晃，還不快滾。”小少爺狠狠地說道。

“你撒謊，我家朵兒不會那麼做的。肯定是你跟吳子川合夥一起誣陷朵兒的，今兒你們不給我一個說法，說啥我都不回去的?！蓖醮竺萌銎饾妬?。

“你們別嚷了，紫兒來了，讓她說說今兒所發(fā)生的事情吧?！眳抢铣蛑蟽簭倪h(yuǎn)處走過來道。

“紫兒，快到太爺爺這來，說說今兒發(fā)生的事兒，有啥就說啥，但你也添油加醋懂嗎？”吳老和藹的望著紫兒道。

紫兒乖巧地點點頭，稚聲稚氣地把今兒在縣城所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盤道出，結(jié)果話未道完反而被王大妹一記耳光給扇懵了。

“紫兒，你別誣陷我朵兒。你是不是收了他們家的好處，才這麼說的。虧我以前待你如親生閨女一樣，今兒反咬我一口，你這個白眼狼?！蓖醮竺谜f著又想上前打紫兒。

“王大妹，住手！紫兒說的沒錯，縣城裡那麼多人都瞅見，今兒我烙下話，你給我好好地聽著，朵兒再敢誣陷來一次打一次，還有一個小小姑娘家不學(xué)好，我瞅著以後只有進(jìn)怡紅院當(dāng)妓女命。哼.....今兒我也不想在這耗費(fèi)時間，大傢伙都散去吧，我吳子川對天發(fā)誓，這一生一世只有淡胭脂是我吳子川的結(jié)髮之妻，不管生活再苦再累，我都從一而終，絕不會染指於他人，所以再這告誡那些心懷歹意的人，以後，還有此事發(fā)生休怪我吳子川翻臉不認(rèn)人?！眳亲哟ɡ淅涞卣f道，頭也不回的把院門關(guān)了。

小少爺跟吳老、吳里正以及衆(zhòng)人都站在原地呆若木雞，等他們回神過來時，院門早已上閂，怎麼捶打院門都未見裡邊的人出來應(yīng)聲。

吳里正只好上前賠禮道：“小少爺，真的不好意思，這吳子川的性格從小到大都是唯我獨(dú)尊，今兒發(fā)生的事情對他也有些刺激。趕明兒我一定會讓淡胭脂給你備下一桌酒菜讓你儘性?！?

小少爺見狀只好裝做旁若無事，忻忻而歸。

吳里正見那熾熱的山芋被送走，他對著吳大妹狠狠地說了幾句，扭頭牽著吳老回去了。

王大妹見今兒啥好處都沒有撈到，一改先前的潑婦樣，笑著對衆(zhòng)人道：“讓你們見笑了，見笑了！等以後他們真的能成，一定會備下薄酒，讓你們不醉不歸。”

“王大妹，人家吳子川都這麼說了，已經(jīng)給足顏面於你，你們再不知羞恥，有可能真的會家敗名裂，何苦讓你家朵兒走上一條不歸路?！庇腥颂嵝训?。

王大妹拍拍胸脯道：“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我絕不會拉你們淌這灘渾水，好噠，天色已晚，我走了。”

衆(zhòng)人見王大妹都走了，也知曉再也沒啥好事看，只好三三兩兩回到家中，但這話題一直沒有隨及菸灰燼滅，而是隨風(fēng)飄起。

胭脂因爲(wèi)肚子疼在炕上翻來覆去地打著滾，心疼地吳子川站在一旁不知所措，臉慢慢地越來越黑，恨不得痛得是自己。

“娘子，你這樣翻來覆去地讓我瞅著心疼，能不能說個啥法子，替你減輕一下痛苦?！眳亲哟ㄐ÷暤卣f道。

“你去鄰居那尋點紅糖來熬點水給我喝，快點?！彪僦÷暤卣f道。

吳子川聽她這麼一說，慌忙地接連敲開幾家院門，可惜紅糖這玩意就是個特別昂貴的東西，平常人家都沒有備下，他只好硬著頭皮來到孫家。

孫家老爺一聽他要找紅糖，笑呵呵地讓下人給了一大塊紅糖，還吩咐該怎麼熬煮，到最後，孫老爺不放心還讓一個婆子跟了過去，一直看著胭脂喝下去，緩解了痛楚之後纔回到孫家交差。

胭脂方纔疼得死去活來，現(xiàn)兒稍稍緩解便開口吩咐起吳子川，“相公，明兒你把山楂片賣到點心鋪，順便再去買點紅糖，還有手紙。這幾天我肯定不能出門?！?

吳子川用毛巾拭去臉寵上汗水，點點頭，“娘子，那你先些休息。我這就去收拾山楂?！?

次日一早，吳子川一人背了個大竹筐走在林蔭小道上，路上不時有路人對著他指指點點。

他來到位於縣城裡的最繁華的集市，到了一家富貴點心鋪子，他帶著山楂片和糖葫蘆進(jìn)去跟掌櫃擺談。

掌櫃一見山楂片和糖葫蘆的品相之後，大大咧咧地說道：“你這些，我都收了。以後你多少我收多少。”

吳子川拱手道謝，“若是賣的好，幾天後我再來送貨?！边@糖葫蘆好做，但山楂片卻是他們做不出來的。

那掌櫃的想了下就點頭應(yīng)聲。

吳子川拿著一兩多銀子，笑著問掌櫃，“掌櫃的，我想問下縣城裡最好的醫(yī)館在哪？”

“咋了？難道兄弟你生病不成？”掌櫃投著異樣的目光望著吳子川道。

吳子川見他這麼一問慌忙地擺擺手解釋道：“掌櫃的，別誤會。我家娘子染了些風(fēng)寒，想跟抓點藥帶回去給她服下?！眳亲哟ㄋ刹桓艺f淡胭脂因爲(wèi)葵水，痛得死去活來。

掌櫃一聽露出欣慰的笑容道：“兄弟，你真的是好相公，縣城裡最有名的醫(yī)館就在府臺府邊，你直接問路人便知。那我今兒就不留兄弟你吃飯了，等你有空再續(xù)?！?

吳子川知曉掌櫃說的都是檯面話，誰會那麼好心請她用飯呢。

吳子川那有啥心思想那麼多，一路問詢終於來到銘醫(yī)堂。

醫(yī)館裡的學(xué)徒見他在店邊走來走去，行跡可疑，便上前訓(xùn)斥道：“你是何人？在我們店前鬼鬼祟祟地幹啥？”

吳子川臉紅一陣地道出他來的目的。

學(xué)徒笑笑地打量起吳子川來，“這有啥？我們家老師可有學(xué)問，一會替你家夫人開幾張方子，保證藥到病除?！?

吳子川聽他這麼一說，壓在心裡的那塊嘣地一聲炸得粉碎。

他跟在學(xué)徒身後來到一位老者面前，學(xué)徒簡單地介紹他所來的病情。

老者用手摸了摸長長地鬍鬚道：“這女子痛經(jīng)分爲(wèi)腎氣虧損型：經(jīng)期或經(jīng)後小腹隱隱作痛，喜按，月經(jīng)量少，色淡質(zhì)稀，頭暈耳鳴，腰痠腿軟，小便清長，面色晦黯，舌淡，苔薄，脈沉細(xì)。治療法則：補(bǔ)腎填精，養(yǎng)血止痛；

氣血虛弱型：經(jīng)期或經(jīng)後小腹隱痛喜按，月經(jīng)量少，色淡質(zhì)稀，神疲乏力，頭暈心悸，失眠多夢，面色蒼白，舌淡，苔薄，脈細(xì)弱。治療法則：補(bǔ)氣養(yǎng)血，和中止痛；

氣滯血瘀型：經(jīng)前或經(jīng)後拒按，胸肋、**脹痛，經(jīng)行不暢，經(jīng)色紫黯有塊，塊下痛減，舌紫黯，或有瘀點，脈弦或弦澀有力。治療法則：行氣活血，祛瘀止痛。

寒凝血瘀型：經(jīng)前或經(jīng)期小腹冷痛拒按，得熱則痛減，經(jīng)血量少，色黯有塊，畏寒肢冷，面色青白，舌黯，苔白，脈沉緊。治療法則：溫經(jīng)散寒，祛瘀止痛。

溼熱蘊(yùn)結(jié)型：經(jīng)前或經(jīng)期小腹灼痛拒按，痛連腰骨，或平時小腹痛，至經(jīng)前疼痛加劇，經(jīng)量多經(jīng)期長，經(jīng)色紫工，質(zhì)稠或者有血塊。治療法則：清熱除溼，化瘀止痛。”

吳子川聽他侃侃而談後，頓感一頭霧水，不知曉他說了些啥。

老者見一臉懵狀道：“這治療痛經(jīng)的法則有所不同，但老夫也未見尊夫人，所以不得而知到底是何因引起她痛經(jīng)，所以今兒老夫只能開點尋常的藥方，你捎帶回去替她煎服，不過，這隻能治標(biāo)不能治本，得空時讓她一道過來讓老夫瞅瞅後便能一除病根?！?

老者讓吳子川去山上採摘些益母草回來煎水給淡胭脂喝。

“益母草，又名：蓷、茺蔚、坤草、九重樓、雲(yún)母草、森蒂，拉丁學(xué)名：Leonurusartemisia(Laur.)S.Y.HuF，爲(wèi)脣形科、益母草屬植物，夏季開花。其乾燥地上部分爲(wèi)常用中藥，中國大部分地區(qū)均產(chǎn)，生用或熬膏用。一年或二年生草本全國大部分地區(qū)均有分佈，生於山野荒地、田埂、草地等。在夏季生長茂盛花未全開時採摘，味辛苦、涼，活血、祛淤、調(diào)經(jīng)、消水，治療婦女月經(jīng)不調(diào)，胎漏難產(chǎn)，胞衣不下，產(chǎn)後血暈，瘀血腹痛，崩中漏下，尿血、瀉血，癰腫瘡瘍。

益母草有利尿消腫、收縮子宮作用的作用，是歷代醫(yī)家用來治療婦科病的要藥。

益母草可全草入藥，有效成分爲(wèi)益母草素，益母草含益母草鹼、水蘇鹼、益母草定、益母草寧等多種生物鹼及苯甲酸、氯化鉀等。

益母草製劑有興奮動物子宮的作用，與腦垂體後葉素相似，益母草浸膏及煎劑對子宮有強(qiáng)而持久的興奮作用，不但能增強(qiáng)其收縮力，同時能提高其緊張度和收縮率。

你回去隨便問問村裡面的婦人都知曉這益母草長啥樣，好噠，我瞅你夫人一定在家裡痛的死去活來，我這兒有些現(xiàn)成的，你先拿去救急?！?

老者道完話後讓學(xué)徒在醫(yī)館的後院採摘了些益母草讓吳子川拿回去，又簡單地介紹地用法。

吳子川慌忙地起身拱手道謝，“多謝郎中，這診費(fèi)是多少？”

老者擺擺手道：“老夫與你一見如顧，這診費(fèi)不收了，但這藥費(fèi)要給。你手中的益母草是益母草中的極品，所以這價錢應(yīng)當(dāng)貴些?！?

吳子川不屑地嘴角往上揚(yáng)了揚(yáng)，心裡念想道，原來你不收診費(fèi)原來是想多加藥費(fèi)呀？

老者見他哈哈大笑起來，吳子川看他無緣無故的哈哈大笑，心裡莫名的產(chǎn)生一股厭惡，一改先前的崇拜嘴裡冷冷地問道：“那你要收多少藥費(fèi)？”

老者比了五個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