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錢?”吳子川問道。
老者擺擺頭。
“五兩?”吳子川又問道。
老者還是搖搖頭,吳子川有些不耐煩地問道:“你到底要多少銀錢,你開口說話。我家娘子正等著我拿藥回去呢。”
站在一旁的學徒見他這態度,走到他面前叉著腰道:“我師傅要你五十兩、五百兩都不爲過,你不去縣城裡打聽、打聽他的名聲。”
“單兒,休得無理。”老者怒喝道。
“師傅他…..”學徒欲言又止道。
“好噠,不跟你打馬虎眼了,我這益母草是轉了七道灣八道坎來的,所以,這益母草要價十分高昂,但我跟你一見如顧,今兒就免費贈與給你,你快拿回去跟你娘子煎服吧。”老者笑著摸著長長的鬍鬚道。
“古話說,無功不受祿,這裡有一兩銀子你拿去吧。小的就此別過。”吳子川拱手作揖,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學徒莫名其妙地望著師傅道:“師傅,那益母草是師孃再生時精心培育的,可你今兒爲啥連一分銀錢都不分就饋贈與他,徒兒不明,還請教師傅。”
老者笑著問道:“當初,你跟爲師學醫是爲了啥?”
“肯定是救死扶傷。讓人世間的人不再受病痛的折磨。”學徒拍拍胸脯道。
“你都知道要救死扶傷,那爲何你還會問我呢。小子你以後要學的還有很多、很多。”老者笑著走開了。
吳子川興高采烈地拿著得來不易的益母草目不轉睛地盯著,就怕有人偷走似的。
本來合租牛車是租車錢是平半分的,但他心裡想著家裡的淡胭脂無人照料,只好花了天價租了牛車回去,剛到村口又被朵兒堵住了。
“子川哥,朵兒知曉昨兒錯了,還請你不計前嫌原諒我。”朵兒擋在牛車前不讓牛車過。
“烏雲朵,你給我起開,今兒我沒那心思給你嘮叨。”吳子川冷冷地說道。
“我今兒就不讓開,難不成你敢在牛車往我身上碾壓過去嗎?”雲朵笑著說道。
“你今兒是給臉不要臉,我惹不起你,我總躲得起你。大叔,今兒謝謝,改日得空請你到我家喝茶。這裡有二十文錢算做是租牛車的,我有事,先行一步。”吳子川道完話,飛身一躍。
趕車的大叔和站在一旁的烏雲朵看著目瞪口呆,“我的媽呀,子川哥還會飛呀。”雲朵驚叫起來。
吳子川頭也不回地回到家中,他輕輕地推開房門,看到胭脂不知曉怎麼的從炕上摔到炕下,現兒好似痛暈過去。
他輕輕地把她環腰抱起輕放在炕上,替她換下乾淨的手紙跟小褲。
他躡手躡腳地進了廚屋,把求來的益母草用清水洗乾淨,燒水煎。
他一邊等益母草在鍋裡煎,他自個兒從井邊提了幾桶清水,又去雜屋拿了些皁角替她清洗小褲。
小褲早已被血染得血紅、血紅的一片,他頓時百感焦急,心裡直感嘆著:當女人真苦。
當他把小褲清洗乾淨,鍋裡煎的益母草水也可以了,他小心翼翼地把鍋裡益母草水盛進小碗裡,用嘴輕輕地吹了吹,他用勺子盛了點試試溫,覺得可以才端進房裡把胭脂喚醒。
“娘子,你醒醒喝點益母草水,郎中說了,這益母草是治痛經地好藥,這藥草來之不易,你一定要把她喝完,我去把在縣城裡買的肉餅和燒餅熱熱,在熬點玉米粥,將就吃一頓。”吳子川吩咐道。
胭脂用力地用手支在牀上,接過他遞來的藥碗,輕聲地說道:“多謝相公。”
吳子川憨憨大笑道:“娘子,你別這樣說。那郎中說了,等你這幾日葵水過了,就去縣城裡讓他瞅瞅、把把脈,好好地調理一下。這痛經是可以藥到病除的。”
“相公,現兒,我沒心思去醫治這痛經。再過幾日便好,我得找尋另外的法子,一定要把院子修起來,不可能老住在這裡,讓我覺得惶恐不安。”胭脂邊喝益母草水邊答道。
“那你自個兒多注意些,痛經這事我們以後在說。”吳子川道完話後去了廚屋。
胭脂那裡會不知曉這痛經的壞處,但她現兒沒有那麼多時間去醫治這病,她唯一的想法是多賺點銀錢,她想住寬大的房子還有廁所、浴室分開,還有做個超大的浴桶,好好地舒舒服服地痛痛快快地洗個澡。
吳子川端來玉米粥跟燒餅,想親自喂她。
胭脂笑著擺擺手道:“相公,我現兒覺得肚子舒坦不少,沒有那痛了。現在想下牀走動、走動,人呆在炕上都快發黴了。”
吳子川笑而無語,用手把她扶下炕,“娘子,你都輕了,摸著都沒有手感了。”
“我呸,吳子川。你拿一會兒不說點黃段子都不成嗎?你……。。”
她的話還未道完,就被吳子川用肉餅給塞不出話來,她望著窗外的滿天霞光,朵朵的火燒雲。
“相公,等會吃完飯,出去溜達溜達,咋樣?”胭脂兩眼萌萌地望著吳子川道。
“你肚子真的不疼了嗎?”吳子川關切地問道。
“真的不疼了!再不出門,人真的要發黴了。”胭脂笑著說道。
“嗯。”吳子川笑著點點頭催述她,讓她吃飯別在說話。
夫妻倆笑著吃完這頓飯,一前一後地走在鄉間小道上,路上不時地指指點點,評頭論足。
“娘子,別在意他們說啥,只要過好我們的小日子便成。”吳子川摟著胭脂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望著西邊漸漸落下去夕陽。
回到家中,吳子川燒了熱水,讓胭脂洗漱泡腳。
“郎中特意吩咐過,讓你這段時日千萬別乾重活、粗活,還有不沾冷水,所以,這幾天你就好好地享受下尊貴的服務吧。”吳子川哈哈大笑地說道。
水太燙了,胭脂的腳剛挨著水,立馬就吸著氣,把到嘴邊的話給嗆了回去,腳擡了起來。
吳子川用手摸了下水,是有點燙,又添了一水瓢涼水,“洗熱一點,等會上炕好睡覺。”
“可是太燙了。”胭脂皺著眉頭,撅著個嘴道。
吳子川讓她坐在炕上,笑著搬了條小凳子坐過來,彎腰拿著她的腳,伸手沾了熱水要給她洗腳。
胭脂一驚,急忙收回腳,“我自己洗。”
“你不是說燙嗎?再說你這幾日來葵水,我伺候你咋的不樂意?”吳子川陰著個臉道。
“相公我不是那意思,你別誤會了。你瞧瞧我嫁你這幾年,你好久給我洗過腳,再說,這水不是很燙。”胭脂忙著說道。
她不能讓人碰她的腳,並不是古代女娃的腳給人看了就要以身相許,而是她怕癢癢。
吳子川長臂一伸,捉住她的腳,繼續沾水,“一會兒水就涼了。”
“不行,不行,真的不行!”胭脂勾著腳趾頭,覺得好癢,不讓吳子川碰。
吳子川看著眸光一轉,手已經在她白嫩的腳丫子上撓了幾下。
“哈哈,哈哈……啊….啊,好癢,真的好癢!”胭脂惹不住蹬著腳哈哈大笑。
吳子川不顧她喊著要自己洗,胳膊夾著她的腿,把她的腳洗完,又給她按到盆裡燙。
胭脂笑了一通,兩個小腳丫放在水盆裡盡情地享受著特殊的服務。
等吳子川也洗完上炕,再看看胭脂,她的痛苦的表情已經完全轉好了,吳子川笑了下,掀開被子讓她睡在自己的手臂上。
“我自己睡就好了。”胭脂總覺得睡在男人臂彎上不太好,看他清俊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心裡有川異樣的感覺,今兒這吳子川不知曉笑了多少回。
“沒事,我知曉你擔心我手被睡發麻,但是,你要知曉,我的臂彎,你不睡,誰還能睡嗎?難不成你想讓那朵兒來睡嗎?”吳子川腹黑的笑著。
胭脂聽了這話氣得咬牙切齒,突然從炕上坐起,指著吳子川的鼻子道:“你敢,你敢!你再敢提朵兒的名諱,小心我撥了你的皮,挖了你的心。哼!!!”
吳子川知曉話語有些過頭,慌忙地安慰道:“娘子,你跟你開玩笑的。你忘了你前段時間可在我那兄弟上刻下專屬的記號,旁人是不能拿走的。”
胭脂聽他這麼一說,臉頓時紅起來,害臊的用被子捂著頭。
“娘子,別用被子捂著,小心憋不住氣。”吳子川慌忙地用手扯開被子。
“不成!我出來,你還要笑話於我。”胭脂說道。
“我真的不笑了,不笑了!”吳子川怕她出事忙說道。
胭脂見他這麼一說,自個兒也在被子裡憋壞了,用手扯開被子,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吳子川伸手把她納入臂彎裡,胭脂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翻了幾次身,吳子川已經呼吸綿長,睡著了,她這才悄悄翻個身,睡過去。
次一天,又是吳子川先醒過來,看著拱在自己懷裡的嬌妻,粉撲撲的小臉就在他臂彎處,心裡的某處清楚的跳動著。
他輕輕地用手撥開她一縷縷調皮的頭髮,吳子川小心的拿開她的胳膊,挪出身子,把被子給她蓋好,穿上衣裳起身。
先到外面轉了一圈,拎了桶水回來,纔開始刷鍋,生火做飯。
身下的炕突然熱了起來,胭脂翻個身,醒過來,迷糊的睜開眼,“相公,你怎麼起來那麼早?”好似每次吳子川都比她睡醒的早。
“熱水等下就要涼了,快起來洗臉,等會就吃飯了。”吳子川催促她。
看吳子川洗菜,胭脂忙穿了衣裳起來,等她梳了頭,洗漱好,吳子川也做好了早飯。
兩碗小米糊糊,兩個饃饃,一碗炒青菜。
吃了飯胭脂活動了下,揹著竹筐又要上山。
吳子川叫住她,“再過幾天去,再去也不遲。今兒個在家做衣裳吧。”
胭脂有些茫然,做衣裳,她可不會,她想到先前買了好些布,早知道就買成衣好了。
吳子川眼裡閃過一絲笑意,把幾塊布拿出來,放在炕上。
胭脂有些無措,做衣裳是先剪布還是啥?剪開再縫一起?讓她拼個T恤還能成型,可這古代的衣裳,她真是不懂。
吳子川拿了尺子,招她過來。
她驚奇的看著給自己量尺寸的吳子川,他似乎還嫺熱的,這吳子川,他該不會是自己會做衣裳吧?
吳子川把杏黃色的那一塊布搌開,沉思了下,似是在想胭脂的尺寸,想完就在布上畫了起來。
胭脂張大嘴,一直保持驚歎的模樣,看吳子川畫好,看著凈子把一塊布剪成一片片的衣裳片子,拿了小婁子出來,擺出了針錢。
“嘴巴合上。”吳子川斜著望她一眼,穿針、引線,拿著衣裳片子開始縫。
胭脂合上嘴,不要怪她震驚,服裝設計師在現代有很多男人,還很女的男人,可這古代,君子遠包廚,就算鄉下這說法貫徹不到底,可針錢?女紅啊?這是一個古代男子該做的嗎?
“這麼多年,在家閒著吃乾飯的吧。”吳子川瞟她一眼,手下針錢不停。
胭脂愣了下,是了。吳子川從小就被養父母嫌棄,所以他會燒鍋做飯,會做針線活兒。
雖然想通了,胭脂還是覺得有些違和感,訕訕的爬到炕上,坐在一旁,“相公,你會做女人的衣裳?”
“都差不多。”吳子川道。
胭脂嘴角抽了抽,他不會把衣裳做成男式的吧,看著他剪的衣裳片子又不太像啊!
看了一會,胭脂又忍不住問道:“相公,你會不會繡花?”
“會繡草。”吳子川想了下道。
胭脂看他認真的樣,看他手下杏黃色的衣裳片子,她就想到那上面長滿草的樣子,呵呵大笑起來。
吳子川的衣裳做的還挺快,不用繡花兒,連草都沒有,爲了好看,他把下襬放長,腰身收細,下襬和衣袖上都接一層湖綠的瀾邊。
一上午的時間,胭脂的上衣已經成型,還差領子和釦子。
胭脂佩服的看著吳子川盤了幾個簡單的方形花釦子,把領子縫好。
簡單吃了晌午飯,吳子川把領子和釦子都縫上,還燒了熱水,把鐵片燙了,把新做的衣裳熨了下。
外衣算是中軟的,胭脂本就單薄,穿上更顯得纖瘦,如嬌嫩柔軟的柳枝一樣。
穿著新衣掌的胭脂,覺得全都是奇異的感覺。
下午吳子川又給她做了條裙子,依舊沒有繡花,大大的瀾邊,簡單看著又舒服。
給胭脂扯了扯衣裳,吳子川還算滿意,“大了點兒,正好裡面可以穿薄棉襖。”
吳子川還準備給做棉襖棉褲,胭脂覺得臉發紅。她本該會針線活兒的那,現在卻穿一個男人給她做的衣裳。
不過低頭看身上的衣裳,杏黃色的斜襟盤扣鑲瀾邊褂子,刀子心裡有種美美的感覺,莫名的,覺得甜甜的,很開心。
吳子川只當她得了新衣裳開心,才小臉洋溢著歡笑。又剪了一套衣裳片子,準備做棉襖棉褲。
“先做你的吧,我都有衣裳穿了。”胭脂見又是自已的,有些不好意思。
“我的好做,一天也就得了。俗話說,嫁漢穿衣,難不成我連娘子的衣裳…..”吳子川繼續忙活。
很晚了,吳子川還挑著燈,在縫最後一條棉襖袖子。
胭脂已經滿臉佩服,吃了飯,老實泡了腳,坐在一旁看著吳子川飛針走線,燭光照在他臉,給他清俊容顏添了幾分暖色。胭脂突然有些心疼,他以前是不是也似現在一樣孤寂的坐在屋裡做著一個男子不應該做的針線活兒?
感到她的目光,吳子川擡眼看她,那麼深的目光彷彿看到她的心裡。吳子川展顏一笑。
胭脂愣了愣,這滿滿的,人妻即視感!胭脂被自己的想法囧到了。
吳子川以爲她困了,加快了速度,把袖子縫完,鋪開被子,“快躺下睡吧。”
“嗯,”胭脂覺得她必須得聽話,吳子川替她做了一天新衣裳,乖順的躺下,讓吳子川給她掖好被角。
黑暗中,胭脂睜著兩個黑亮忽閃的大眼,“相公,你以前都給誰做過衣裳?你娘、你爹?還是吳桂枝?不會連大房的衣裳也讓你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