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看著就蒸了山藥糕和芋頭糕。
吳子川一吃,讓她多放了點糖,有點太甜了。
不過這樣的甜的糕點,恩豪和吳梅倒是喜歡的很,吃了幾塊,晚飯就只喝了玉米麪糊糊。
胭紅看著堆了好幾袋的春筍,“明兒個都得要煮出來,曬成筍乾嗎?”見胭脂點頭,不禁笑道,“這李大郎家還真是忠厚。”
胭脂也覺得他們家不錯,她今兒個還打量了那李二郎,想著等吳氏家再來人,就傳個話兒,成不成的在他們,她只是看李家不錯,李家小子也不差。
吳子川看她說起李家一臉的笑,不動聲色的吃了碗就把碗筷收了。
等送了胭紅娘倆去劉婆婆家,倆人回到家洗漱好。
吳子川掀了衣裳叫胭脂,“給我撓撓癢,後面癢的地方夠不著。”
“啊?”胭脂看著他掀著背後的衣裳,有些臉熱的伸出手。
“再上面點,再往上面一點點。”吳子川感覺她溫熱的手探過來,嘴角微微揚起。
胭脂又伸進去些,不輕不重的撓著,“是這裡吧?”
“左邊點。”吳子川扭頭看她。
胭脂臉頰已經泛起一層紅暈,吳子川身上沒擦東西,卻還挺嫩滑。
讓她撓了一會,吳子川才說,“好了。”
吳子川抓著她的手,“指甲太短了,撓癢沒勁兒,像摸的一樣。”
“太長容易藏灰。”胭脂紅著臉瞪著她,她纔沒有趁機摸他。
吳子川笑著俯身親她的額頭,輕吻她嬌嫩的脣。
胭脂臉頓時發熱發燙,顫著睫毛閉上眼。
看她乖順的模樣,吳子川把她摟進懷裡,抱著她不斷輕吻。
胭脂下意識的抓著他胸前的衣裳,整個人彷彿被暖暖流動的情意包圍了一樣,讓她身上使不出勁兒,他的吻乾淨,純潔,讓她心裡發軟。
吳子川抱著她親了好一會,不捨得不放開,聽她呼吸加快,這才摩梭著她的小臉鬆開。
胭脂紅著小臉,掙脫她,“我要睡覺了。”飛快的拉了被子蓋過頭頂,躺下。
吳子川的笑目光流轉,伸手拉她被子。
胭脂驚慌的急忙拽緊了,“你幹嗎?我要睡覺了。”心裡小鹿亂跳,死死的抓著被子不鬆手。
“你這樣悶著頭睡,會悶壞的。”吳子川看著她驚慌,不再逗她。
感覺他不在扯自己的被子,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是他鋪了自己的被子睡下。
“我吹燈了。”吳子川看她一眼,把油燈吹滅。
好一會,胭脂才露出頭來,想到他柔軟溫熱的親吻,小臉發燙,翻個身背對著他,心裡不知道是甜蜜還是無措的糾纏,很晚了才睡著。
天明吳子川時起來,看著她恬靜的睡顏,小嘴微微撅著,紅粉粉的,模樣可愛,在她小嘴上吻了吻,笑著起來做早飯。
吃了飯,外面幹活兒的陸陸續續都來了,胭脂讓人挑了兩缸水,把幾袋竹筍都煮了出來,曬到院子裡,忙活了一上午,曬了一院子的筍乾。
下午胭脂在外面轉了一圈,看作坊成型,很快要上樑了,就到劉婆婆家拿了些澱粉,又篩了些玉米麪和高梁面,豆麪等,回到家做了雜糧餅乾。
沒有烤箱,胭脂就先在鍋裡蒸上一下,然後再在鍋裡烤一下,做出來的餅乾沒有加牛奶,聞著很清淡的谷香,吃著有點粗,不夠酥脆。
胭脂又試了兩種方洗,選了最好吃的一個,做了很多餅乾出來。
“上樑的時候要管飯吧。到時候做些餅乾發給他們,餅乾可以事先做好,不用一天裡面忙活,到時候只管做飯就好了。”胭脂有些發愁沒有青菜,只那幾樣菜吃。院子裡也只有長的很高,快老的菠菜了。小青菜和空心菜都才長出幾個葉子。
吳子川伸手摟住了她,“餅乾太麻煩了,到時候去縣城送些澱粉,再去鎮上送些,送的點心就夠用了。”
胭脂聽著嘴角抽了抽。
吳子川笑著吻她。
很快到了上樑的日子,吳子川還真的就去送了一圈澱粉,不僅收了銀子,還收回來十幾盒點心。
胭脂看著那些點心咳嗽了幾聲。
吳子川面不改色,“都是他們送的。”
胭脂望天,吳子川去要是說一句‘你們做了新點心沒有’人家還不把殷勤的把新研製出來的點心送上兩盒給他?
不過倒也真省不少事兒,胭脂又做了些餅乾,搭配在一起。
上樑這天,王長河帶著王關也一大早來幫忙。
吳天來也被邱氏指使了過來幫忙。
吳子川沒有說別的,舉行了上樑儀式,上了樑。
那邊村裡的幾個媳婦幫忙,已經把飯菜都準備好了,胭脂穿了圍裙下廚,很快炒菜,出菜。
擺了幾桌,一個桌上九個菜,也要四五十個菜。
這邊胭紅幾個忙的不行,那邊吳老漢過來,一屁股坐在桌上,吳子春也跟著溜過來坐在他旁邊。
吳子川看著吳子春,“祖母上次說你要過來幫忙,這段時間倒是沒看見你。”
衆人頓時都向吳子春投雲鄙夷的眼神。只會嘴上說來幫忙,臨到頭了卻不見人影,吃飯的時候帶著嘴過來了。
“臉皮真厚。”吳保根小聲哼了一聲,他們幾個做小工的,乾的活兒輕,都不好意思留在這吃飯,這個到真好,啥也不做,吃飯的時候跑過來了。
吳子春臉上漲紅,目光惱怒,擡了幾次屁股,終究沒走。
吳子川說了那話,已經轉陽臺地面離開,去安排上菜。
土豆紅燒肉,糖醋排骨,水煮魚,火爆肥腸,涼拌黃瓜,滷肉拼盤,竹筍炒肉,平菇肉片湯,粉蒸肉,正好擺了一桌子。
幾個幫忙的都說這次的菜硬,基本上都是葷菜,沒有素菜了。
幹活兒的衆人吃的更滿意,出去幹活兒還沒有吃過這樣的上樑菜呢。
邱氏也在,崔氏過來看了下,打了招呼沒過來,幹活的人不多,都過來吃飯,還不等著被人說。
曾氏倒是想過來,邱氏不讓她過來,在家裡嘀咕罵了好一會,就等著吃了飯,折回來的剩菜送過來些。
桌上的人多,菜雖然多,再架不住都是好菜,他們都是些乾重活兒的男勞力,吃的本來就不少,桌上的菜吃的乾乾淨淨,連湯盆都喝乾淨了。吃完還吧唧嘴,覺得好吃,吃的賊飽。議論著那個菜好,哪個菜更香。誇讚胭脂的手藝比做流水席的大師傅還厲害。
走的時候還每人發一份點心,雖然只有幾塊,不多,但給誰家幹活吃那麼好,還發點心的?個個高興的不行,回雲也跟家裡顯擺,吃的多好,多香,滿桌子都是葷菜等等。
等蓋瓦的時候,就更賣力幹活兒了。
沒有偷懶了,你快我也快,都想著好好表現,不能讓覺得他們得了那麼多好處,卻不好好幹活兒,也想著幹活兒麻利,出的活兒又多又好,等吳子川和胭脂再蓋房子還找他們。
現在蓋的是作坊,吳子川和胭脂卻是不可能住在作坊裡,到時候他們還要蓋房子,肯定不是三間五間的。起碼也得上十間得青磚大瓦房,這麼大個作坊,有好些地方他們都不知道幹啥用的,還要引湖的水進來,那以後得掙多少錢啊。
蓋瓦的活兒很快,人多,一天就忙完了。
之後就是裡面的裝黃了。
鎮上幾個木工師傅早上過來,傍晚回去,把門窗,貨物架等打出來,麿坊裡也裝好。
屋裡鋪了青石板,院子裡鋪了鵝暖石小道,石板小道,屋檐廊下都鋪的磚。
邱氏過來瞧了覺得鋪張浪費了,“這得多少銀子花啊。”
反正二百兩銀子已經出雲了,胭脂笑道,“一次性做好,以後就不用再費事了。等作坊運轉起來,銀子就來了。”
邱氏看著又寬敞,又高大的屋子,已經鋪張,地上不過走一下人,曬個東西,也有席子和布兩屋隔著,竟然還鋪了石板就問道,”借了多少銀子?”
“不多,也就幾十兩。”吳子川淡聲道。
邱氏沒有再說啥,再說就該說到子春欠的將近十兩銀子。看了一圈,她轉移了話題,說到吳子曉成親的事兒,“讓你大姐帶著恩豪也過去,都是一家人,沒有再把她撇下的道理。“
胭脂想了下就應了聲,挑了一塊布給胭紅,讓她隨了禮。
曾氏專盯著胭脂和吳子川,看他們會隨多少禮。
胭脂也沒有搞特殊,隨了一百文錢,反正這些錢都歸到一塊了,也到不了吳子曉手裡。
但這些禮卻讓楊土根媳婦兒有些不滿,想著看明兒個給多少見面禮。
魚還是胭脂做的,出了南瓜餅,炸了饃饃塊,白麪饃饃,事先泡一下水,再控出來,半乾的饃饃切成丁子塊,在油鍋裡炸了,撒上白糖,外酥裡嫩,和紅薯丸子有的一拼,就是太吃油。
這次堂屋裡坐的是唐氏,趙氏和周氏,加上邱氏孃家人,田氏因爲胭脂的關係,也榮信的坐到堂屋來了。
邱氏早早的就叫了胭脂上堂屋裡吃飯。
胭脂沒有去,而是找了胭脂和恩豪。
之前山根嫂子幾個領著胭紅一塊上桌,幾個人都在一塊坐著。
胭紅跟前放了個碗,夾了一碗的菜,都是沒捨得吃的,就等胭脂,”餓壞了吧,快先吃點。”
“幹啥給留菜啊,桌上還有這些,我墊墊就行了。等會你們吃完還有一桌子好菜等著我呢。”胭脂把菜八出來,讓她和恩豪吃。
山根嫂子也夾了些,幾個人都催著她趕緊吃點,“忙了那麼久,都沒吃口飯,你就先吃吧。挑底下熱的吃。”
胭脂吃了點,等吃完飯,幫忙做的那一桌又吃了點,幫著收拾東西。
崔氏看她兩手細嫩的跟水蔥一樣,就不讓她收了,幾個幫忙的媳婦就收拾完了。
田氏走的時候就拉著胭脂問她,“見面禮你準備給多少?”
胭脂哦了一聲,“上次給吳桂枝他們荷包,我回家找找,也給王迎春一個荷包吧。”
“用緞子繡的荷包也值不少錢。”田氏說了一句,又提醒她不讓她給好東西,給錢,這才滿意的走了。
王迎春長的鴨蛋臉,皮膚有點黑黑的,兩眼睛卻很亮,皮膚看著也細嫩,笑起來兩個酒窩,看著甜甜的。
胭脂準備了兩塊綢布,紅的夠做一件褂子的,青色的夠吳子曉做一件褂子的,沒有準備錢。
楊土根媳婦作爲姑姑也在,一早就盯著胭脂的見面禮。
胭脂喝了王迎春的茶,拿了布給她。
王迎春接過,看了眼吳子川,那邊吳子川送了一支筆給吳子曉,讓他學識字,就再別的,她眼裡的失望差點掩飾不住。
楊土根媳婦臉上的笑也僵住了,看著胭脂問,“紅包呢?你這當大嫂的,馬上那作坊就要開業了,這回肯定得給個大的吧。”說著呵呵笑。
胭脂詫異的看著她,“同輩之間不興發紅包吧?再說年已過去了啊。”
王迎春眼裡閃一抹難堪,看著手上的綢布,跟胭脂道謝,“多謝大嫂。”
楊土根媳婦心裡就有點躥火。開著那麼大的作坊,就給這麼點東西。
曾氏還陰陽怪氣的表示不滿,“我們家桂枝那時候就給個荷包,輪到你們子曉的時候,就兩塊綢布,這心可真不是偏了一點。”
“都見過了,就端菜吃飯吧。”邱氏發話。
吳子昀去端飯,崔氏把吳嬌遞給吳天會抱著,到廚屋端碗。
吃了飯,胭脂和吳子川就告辭回家,作坊裡的工作都沒有收尾,趕工趕的急,很多後續的工作還得花工夫細細的拾掇。
吳山根領著幾個人還在忙活,屋裡的牆要刷白,磨坊要安裝好,還要把湖裡的水引進來,澱粉的工作臺也砌出來,不能放在地上,讓工人天天彎腰幹活兒,住人的屋裡,還要把炕砌好,零零粹粹,全是善後工作。
村裡幹活兒的都整了一筆不小的工全,然後就磨拳檫掌的準備作坊招工的時候進了作坊做工,到時候家裡又有一份穩定的進項了。
下晌的時候,王迎春和吳子昀、吳子胭一塊過來找胭脂玩。
作坊坐北朝南,把村口到湖的一大片地全圍起來了,只在靠南邊開了大門,吳里正商量吳子川和胭脂,準備把作坊大門口修一條路,通到不遠的大路上,到時候行車也方便。
而倆人住的小院就被圈在了作坊裡面,因爲牆頭高,從外面只能看到大門兩的倒座,裡面的屋頂。
王迎春有些驚歎,“這麼大個作坊?”
“幾畝地都圈進來了,當然大了。”吳子胭說著有些自豪。
“這得花多少銀子蓋起來啊?”王迎春問她。
“不知道,還借了好幾十兩銀子呢。”吳子胭估摸著,咋著得一百兩銀子了,要不然不會還借錢。
王迎春唏噓。
吳子胭上雲敲門,大聲的叫喊,“大嫂,大哥,快開門。”
胭脂剛睡醒起來,正坐在炕上犯迷糊,聽到有人叫開門,打個哈欠,下了炕,趿了鞋出來開了門。
仨人進來,往東邊看,卻還有一道牆隔開,一扇木門關著。
“這邊隔出來的一大片,是你們以後蓋房子的地方嗎?”吳子胭奇怪的問,因爲這一塊地不小,只有兩間屋子的小院坐落。
“這邊是晾曬的。”胭脂打著哈欠回了小院。
“幹啥中間還隔開一道牆?晾曬在那邊院子也行啊。”前幾天中間這道牆還沒有。
“先擋著作坊,等以後我們有錢,蓋房子的時候再拆。”胭脂白她一眼,沒有她不打聽的。
“原來銀子不夠,沒蓋完。”吳子胭抿了抿嘴。
王迎春驚歎道,“我看東邊那已經夠大了,西邊以後也要蓋起來嗎?”
胭脂嗯了一聲,沒有多說。屋子是差不多夠了,再蓋也是靠後面牆蓋一排住的屋子,等他們蓋了住的院子,搬出雲,才拆掉擋住作坊的牆。不然來家裡的客人,一眼就把作坊狀況看光了。中間立道牆,兩邊都清淨了。
進了屋,胭脂讓仨人坐,她拿了盆子打水洗臉。
王迎春還以爲她臉上抹了粉,看她洗完臉,擦了之後依舊白皙嫩滑,心生羨慕,她長得黑,就算不下地曬,也捂不白,擦了粉纔好一點。
擦了臉,胭脂拿出擦臉的潤臉膏。
吳子胭湊過來,“這是啥東西啊?祛疤的藥膏嗎?”
“潤臉膏。”胭脂說著,先抹了祛疤的藥膏,又打開潤臉膏,裡面卻不多了。
“抹了能讓臉變白嗎?”王荷花也好奇的湊上來。
“你還買這個抹臉,真是有錢。給我弄一點試試。”吳子胭說著伸手挖了一塊。
這潤臉膏的確不便宜,裡面多是杏仁油,純天然的,抹在臉上潤潤的。胭脂從去年入冬就用,一盒要一兩多銀子,這一盒是吳子川買祛疤的時候一塊買回來的,也快用完了。
吳子胭把乳白的膏子抹在臉上一塊,摸著頓時不一樣了,“還有用,你這個在哪買的?多少錢啊?”
“縣城裡的脂粉鋪裡就有,多少銀子我也不知道,你大哥買來的。”胭脂給她指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