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註定是不平靜的一天,因爲一陣腳步聲更快更急得傳了進來,花銘與花弄潮相視,心中瞭然,這腳步聲絕對是蝶兒的,這小祖宗知道了。
花弄潮頭疼樣的搖搖頭,花萬蝶的聲音適時響起:“爹,消息是不是真的?”
花銘眉頭皺了起來:“女孩子家的整天這樣成何體統。”
花銘也習慣了花萬蝶的舉動,所以在花萬蝶理都沒理他轉過頭問花弄潮的時候,他也沒有繼續教訓他女兒,想來他也知道,就算他教訓了,也不會有什麼實際性的效果。
“什麼事情?”花銘在花弄潮無奈的神情中開口問道。
花萬蝶深吸一口氣,也不知是想緩和一下跑累得身體還是壓下身體裡的怒氣,不過聽她的語氣,很顯然,後者可能性更高一點:“沙非笑是不是逃婚了?”
“逃婚?”“逃婚?”花銘以及花弄潮都被這個詞弄得愣在那裡。
“你從哪聽來的?蝶兒。”
花萬蝶使勁跺了跺地面,好像她的腳下有某個人存在:“外面的人都在這麼說。沙非笑是不是真的跑了?”
花弄潮搖搖頭,開口道:“蝶兒,你先不要生氣,你要知道江湖傳言就是這樣,沙非笑是走了,可卻不是逃婚。”
花萬蝶很顯然只聽了後半句的:‘沙非笑是走了。”
然後就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衝出門外,把花弄潮的喊聲遠遠的拋在身後。
“別喊了,弄潮。”花銘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孩子被爹慣得太厲害。
“可,可萬一蝶兒要是想不開怎麼辦?”花弄潮很心疼她這個侄女,不比她爺爺的疼愛少,所以他更瞭解這小祖宗的脾氣,逃婚?這在花萬蝶眼中絕對比殺了她還要嚴重。
尊嚴、自豪、驕傲,逃婚兩個字可以說將花萬蝶最在意的三樣東西踐踏在腳下。
“哎,先想一想怎麼辦再說吧。”旋即一嘆:‘弄潮,你還是跟我去找爹一趟吧。’
“嗯。”這看似很小的一個年輕人的一個舉動,讓花家再次陷入一個抉擇,一個花銘自己無法決定的抉擇。
“不用去了,我來了。”伴隨著聲音,屋門被推開,花九恆老邁的身影走了進來,一切都一如從前,唯一不同的地方是一直陪在他身邊的那個從不說話的少年不見了。
顯然花銘和花弄潮都注意到了:‘爹,無言呢?”
花九恆略有生氣的說道:“銘兒呀,你越活越回去了,現在花家的女婿失蹤了你竟然還在這裡思來想去?”
“可是爹。”花銘想辯駁,可剛一出口,花九恆就繼續道:“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在心底是看好明教的對吧?你想把花家壓在明教之上是不是?”
聽到花九恆如此說,花銘閉口不語,算是認可。
花九恆嘆了一口氣:“知子莫若父,銘兒,我知道這幾日你一直心煩的原因,因爲你心底一直無法取捨,若是明教勝了,那花家能得到天大的富貴,而且花影的消息無疑加重了你本不強烈的慾望,弄潮,連你心底也是這麼認爲的吧?”
花弄潮不敢望向這個一手把他培養長大的老人,只是點點頭,他確實是這麼想的,千載難逢的機會放在花家面前,說放棄,不論如何都會極爲不捨。
“銘兒,你想做皇帝?”花九恆望著花銘的眼一字一頓。
連花弄潮都有些緊張地望著自己的大哥,皇帝?大哥真的想嗎?花弄潮的心情都有些複雜,他希望自己的大哥肯定的回答,也希望他否定。
花銘聽到這句話明顯一怔,呼吸隨之加重:皇帝?九五至尊?他花銘當然想過,他怎麼會沒有想過?可他真的有那份心力嗎?沒有,哪怕他已雄霸一方,他花銘也沒有那份傲視蒼穹的心力。
花銘一直覺得,自古以來的反賊不論成敗,具是一時豪傑,因爲他有那顆心就足夠了。
花銘有些頹然的搖搖頭,他爲自己沒有點頭而覺得的羞愧,方臘可以做到,而他自己卻做不到。
花九恆出了口氣,他還是瞭解自己的兒子的:“銘兒,你若無此心,就聽爹的,婚宴繼續準備,馬上派人將沙非笑找回來。”
轉身離去的時候,花九恆說道:“何爲富貴?我們花家已經算得上富貴了,可以守住這百年家業已經極爲不易了。”
“無言,我讓他陪著蝶兒了。”
沙非笑現在已經分不清南北了,他出了城之後,就一直跟隨著炎風四人行走,纔剛剛走了兩天,癡阿九就已經有些不厭煩了,只不過因爲沙非笑沒有說什麼,他也只得閉口不言。
“應該已經甩開了。”炎風邊看地圖,便開口道。
誰知一個聲音接口道:“炎施主說的甩開了,是指小僧嗎?”
三名星宿門人同時抽出兵器看著從林中走出的“可惜和尚”空心,一襲白色僧袍沾了些塵氣,看來這兩日,空心走得也頗爲辛苦。
但這絲毫掩飾不住空心的那種隨意,超然。
空心不理會星宿諸人,轉頭看向被癡阿九及洛鋒揚護在中間的沙非笑:“沙施主,我們又見面了。”
沙非笑知道此時他說什麼也沒有必要,空心的目的很顯然:渡他。
不過不是渡他的人,而是渡他的命。
這兩日他吃了廖叮兒給他留下的藥,傷勢好轉,可要說出手,那是癡心妄想。
他只能依靠炎風及癡阿九他們了,否則只能束手就擒。
“是你?”炎風說的是問句,不過他問的語氣很奇怪,奇怪到在場幾人都向他看來。
炎風的問話,好像不是驚訝有人出來,而是在驚訝出來的人是空心。
“你被稱爲武林年輕一代第一人,難道就認爲憑你自己就可以對付我們六個?”
空心搖搖頭,以一敵六,而且有炎風、洛鋒揚、癡阿九三人,空心也許可以贏,但自己也不會好太多。
“炎公子,可知沙非笑的身份?”
“呵呵”炎風笑了起來:“若是,空心師兄是想讓我等置之不理,那就打消這念頭好了,我不需要知道他什麼身份,也不管他什麼身份,我只知道,他一定要跟我走。”
空心雙手一合:“阿彌陀佛,小僧明白了,既然如此,小僧就留幾位施主片刻,想來不多時我師叔祖就會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