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神功,凝而猝發,聚氣引之,殺人於無形。
呼延兒的凝神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內力,內力必須積年累月。
氣沉丹田,產生內力,內力遊走全身經脈位,得到精粹、凝練,再回歸丹田,周而復始,經絡也會在內力不停遊走之間擴寬。
而所謂打通任督二脈便可成爲高手,是因任脈主血,督脈主氣,爲人體經絡主脈。任督二脈若通,則八脈通;八脈通,則百脈通,進而能改善體質,強筋健骨,促進內力循環,可繞是如此,也需要時間累積。
江湖上,內力相傳的武學很少,而且對施者傷害猶巨,所以年紀輕輕便可斬出如此強勁的刀罡極爲困難,哪怕絕世內功,年輕人想在二十歲左右斬出刀罡之氣也極爲困難。
只有安兒河祿等人知道,其實唐笑的刀罡是依靠九蓮刀以及凝神功才能施展出來,凝神功只需唐笑一絲內力以九蓮刀爲媒介控制空氣凝聚斬出的刀氣。
明言之,其實那威力巨大的刀氣並不是唐笑自己的內力,他僅僅是憑藉一絲內力用九蓮刀凝注空氣。
這一刀,和斬趙鵬風唯一的區別在於,九蓮刀刃短,所以,他是以刀罡之力斬出,當然這一刀比之真刀的破壞力更爲強勁。
刀,斬出。
贏了嗎?沙笑了,他爲什麼要笑?
那一時間,唐笑看到了什麼?他在沙非笑的笑容裡,看到了他自己,那個孤單的世家少年、那個想結交天下英雄的世家少年、那個想得到父親認可的世家少年、那個與沙非笑兄弟相稱的世家少年。
唐笑的心如石,可他的意志還是在那火石之間波動了一下,氣渙散,散了便無法重新牽引,唐笑還沒有達到虛空控制刀氣的地步,可這一刀足夠了,不是嗎?
唐笑很理智,他懊悔,是因爲他竟然失神沒有控制住刀氣,決不會是因爲他不應該斬這一刀。
失去凝神功牽引的空氣凝聚的刀罡還是斬了下去,雖然減弱不少,可沙非笑肩頭還是有血花滲出,十天之前,孫煥海天的刀也是斬在這裡。
一刀兩命。
這一刀殺了兩個人。
一個是唐笑的生死兄弟,沙非笑。
另一個是那個孤單的世家少年,唐笑。
這一刀,將一切斬碎。
“咔。”的一聲輕響,在沙非笑的胸口傳來,碎了,玉碎了,林音兒的玉碎了。
氣斬破血肉,沒有人注意,那刀氣在斬開沙非笑身體的時候有相當多的的刀氣不是自然消散,而是在傷口處被凍結。
疼,是沙非笑第一個感覺,沙非笑也是人,他一樣會疼,儘管這點疼與他內心的痛相比,簡直無法相提並論,可疼就是疼。
但在斬開血肉之後,疼痛的感覺消失了,沙非笑覺得血液沸騰,他的全身都如火般的灼燒,沙非笑腦海清醒的第一個念頭:血線蟲。
那個令他中了嘯器都不死的血線蟲、那個讓他每天都不停喝酒壓制疼痛的血線蟲、那個廖叮兒神情痛苦的說:不出一年就要破開他身體飛走的血線蟲。
看臺上的人不知道,可唐笑和沙非笑都知道,那一刀絕對應該要了沙非笑的命,可沙非笑沒死,血線蟲第二次救了他一命。
“啊。”仰天長嘯,沙非笑面目猙獰,他在發泄,如同一頭瘋狂的獸。
隨著他的喊聲,他身上的傷口,血不停的流出,甚至可以說崩射而出,狀若癲狂。
他在發泄他的傷心?他的忿恨?他的失望?儘管他已失去神智,可沙非笑的潛意識依然想要摧毀一切吧。
那淡然的笑容下掩蓋這一顆哀傷的心,唐笑的一刀徹底將它斬成粉碎。
劍,雜亂無章,雖讓唐笑一時手腳忙亂,但沙非笑已是強弩之末,他的意識已經混亂、他的血也快要流盡,所以他註定要敗。
甚至,巫鑫希望他馬上就敗下擂臺,至少那樣,他不會死,可如果再拖下去,哪怕胡神醫也難以迴天。
安兒河祿眉頭皺了起來,沙秀兒已經被他擊暈,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只有這樣才能阻止沙秀兒。
看著暈倒在那裡的沙秀兒,安兒河祿搖搖頭,只能盡力試一試了。
“唐家家主唐傲天死了?”
一聲大喝,喊話之人內力極爲深厚,整個場上的人,都被這一聲大喝喊醒,他們本還在注意場上的沙非笑,唐笑聽到這句話,明顯愣在那裡。
父親死了?
許恨面色很不自然的對著一個許家莊的人說道,不過他的聲音太大,用如此內力喊出來誰不知道他許恨是故意如此,想到這裡,瞥了安兒河祿一眼,這主意太叟。
許多人都望向許家莊的看臺,干擾比賽這個不說,單單是說唐傲天死了,這句話就足以引起兩家的衝突。
可安兒河祿卻是一臉無所謂,難道他不知道,這麼說的後果?
這時候大多數人才發現,唐家的唐全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神情雖是一怔,卻並沒有反駁、也沒有說什麼。
唐傲天真的死了?
武林四大世家之首的唐家當代家主死了。這消息不得不說,絕對算得上是轟動。
唐笑注意到唐全沒有反駁,這是真的?自己的那個“父親”死了?那個從沒有把自己當作兒子的父親死了?
一時間唐笑,腦中紛亂如麻。
場上聽到這消息沒有任何反應的是沙非笑,他依然癲狂,他的眉頭、他的身體都在訴說他現在有多麼痛苦。
劍,刺出,穿胸而過。
唐笑不可思議的低下頭看著慣胸而過的劍,順著那把劍,他看到了沙非笑的臉,那雙瘋狂的眼睛在望向他時竟然平靜了下來。
這是死亡的感覺嗎?有些冷。
沙非笑抽出劍,儘管全身止不住地打顫,可他站在那裡,怔怔的站著,望著唐笑的眼睛有不捨,卻別過頭,他不知如何面對這個兩次要殺他的人,曾經的兄弟。
唐笑緩緩地轉身,向後面走去,血一滴滴的落在臺上,那聲音很輕,可在沙非笑腦中卻無比清晰,直至唐笑墜下擂臺。
唐全早已帶胡神醫趕了過來,那一劍穿胸而過,卻幸運的沒有傷到心臟。
比賽結束。
沙非笑呆呆的立在臺上望著下面沸騰的人羣,他們在喊聲什麼?他們爲什麼如此興奮?
安兒河祿在他耳邊說什麼?
你贏了。你是花家的女婿了。
不論大人物,小人物,不論滿意這結果的、還是不滿意這結果的,這一結果都不會改變。
沙非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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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了 ,其實差一點點這本書在這一章就完本了 o(∩_∩)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