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百鬼還沒有說話,從恐慌中恢復過來的凌長運怒道:“給我殺了他。”
那五個站在凌長運身邊的其中三人,在得到凌長運的指示以後,一同向沙非笑出手,而另外兩個還是護在凌長運兩側,他們的任務就是保護凌長運。
三人,俱是高手,其中有兩人還使得奇門兵器,能在凌長運身邊的人莫不是高手,因爲凌雲城只有一個少主,也就是說,凌長運死了的話,凌家就會斷了香火。
三個各自武功很高的人,同三個各自武功不算很高但相互配合極佳的人,很難說到底哪一方厲害,因爲高手意識大多很好,在出手時都會考慮同幫的方位及招式,足以彌補相互間的配合。
而武功不是很高的人在配合之下也可以使攻擊增高很多,這也是爲什麼各個門派都有研究陣法的原因,所以並不是人多就一定強,互相間沒有默契的高手,可能會影響彼此招式、後路,從而出現(xiàn)破綻。
他們三人的意識都可算得上高,可到底是缺少配合,也許面對一些武功高強,招式、內力強大的人,他們三人還可以獲勝。
可惜,他們今天面對的是沙非笑,一個像狼一樣抓住機會的男人,三個人同時出手,沙非笑只是在那個窄窄的木板上挪了三步,出了三劍,落入水中的已經是三具屍體。
這時岸邊衆(zhòng)人已經紛紛開始議論沙非笑的身份,有膽量挑戰(zhàn)影樓、凌雲城而且武功如此之高的男人確實讓衆(zhòng)人有些興奮,他們都是普通的江湖人,對那可望不可及的世家、組織,他們都希望有一日自己可以站在那裡面對他們仗劍而笑,那是普通人面對高權時的夢想,但僅僅是夢想。
今天有一個男人真得這麼做了,讓一些人偏向了沙非笑。
不論他們怎麼想,凌長運除了有些膽怯,最多的還是怒氣,他不能容忍自己竟因爲一個普通人而恐懼:“幽百鬼,你在等什麼?”
剛纔確實是幽百鬼的機會,幽百鬼相信在剛纔沙非笑出劍的時候,他一定躲不開自己的銅幣,可他沒有那麼做,因爲他覺得這個男人不該那樣死在自己的手裡,面對面的較量才更符合幽百鬼的想法,這個一身殺意的男人,讓他的血液也有些沸騰。
幽百鬼不鹹不淡的應了凌長運一聲,對早已注視著他的沙非笑咧嘴笑道:“你還行吧?”
剛纔沙非笑的劍確實很快,角度也很不可思議,可是他的手臂還是被吳鉤鐮的鏈索掃到,沒想幽百鬼竟然注意到了。
沙非笑沒有說話,只是再次舉起手中的劍,他只用劍說話。
幽百鬼一笑,揚手幾點寒芒飛出,伴隨著的還有“嘶嘶”得破空聲,那是風穿過銅幣的方孔發(fā)出的聲音。
沙非笑向前的勢頭被這幾點寒芒攔下,他要拉進自己與幽百鬼的距離,所以剛纔他搶先向幽百鬼躍去,幽百鬼也不願意近距離面對那把劍,所以他向後退,後退中他手中不時有銅幣飛出。
兩人展開的是一場追逐,被追的人有些輕鬆寫意,而追趕的人卻是傷痕累累,幽百鬼清楚,對面人的劍很快很準,自己想要一擊成功並不可能,所以他銅幣的目標並不是沙非笑身上的要害、大穴,而僅僅是大腿外側以及手臂外側。
薄而鋒利的銅幣,在沙非笑身上造成了十數道傷口,特製的銅幣,雖然薄,但它邊緣有許多更細小的紋路,那紋路能讓人身體的小血管碎裂,在身體表面泛起一層小血珠,幽百鬼很喜歡獵物傷痕累累的感覺。
沙非笑與幽百鬼幾乎在每塊木板上都掠過數次,你可以想像那種場面,幽百鬼就像戲耍耗子的貓,雖然他一直在躲,而沙非笑一直在追。
他要慢慢的玩死這個男子,在場大多數人,也都這麼認爲,如果幽百鬼的身法速度是一道沙非笑追不上的門,那他無處不在銅幣就是一把鎖,鎖住了沙非笑的一切生機。
沙非笑不擅長移動,雖然他面部表情一直不曾變過,可那細小的的傷口,會讓人產生癢的錯覺,自己會被幽百鬼拖垮。
可當周佑看向沙秀兒的時候,沙秀兒還是那副表情,沒有一點點的擔心。這是爲什麼?周佑不相信是因爲沙秀兒不關心那男人,可到底是爲什麼呢?周佑沒有想明白。
同樣不明白的還有沈一舟,廖叮兒的表情雖有些變化,但那應該是她看到沙非笑的傷口生出的心疼吧,他還能記得廖叮兒在客棧那焦急的望著街道的眼神,可今天的她卻沒有擔心。
廖叮兒其實心裡緊張過的,在聽到幽百鬼的名字時,她真的緊張過,可她看見沙秀兒的面容之後,心裡竟平靜了下來。
她以爲是沙秀兒感染了她,其實她不知道,心裡之所以平靜,是因爲她對沙非笑產生了一種信心,一種任何人都不可能打敗這個男人的信心,那種信心是盲目的,只有在陷入愛情中的女人才會產生的盲目,但這種盲目卻令人感覺到甜蜜。
這也是爲什麼愛情令多數人嚮往,因爲他們知道,自己的身後永遠站著一個相信自己、期待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