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瞎子只說了一個字,一次機會足夠了。
那兩名潛伏的殺手將北禾攔下,瞎子需要殺曲天歌。
“哼。憑你們?”
“好,蜥蜴既然自己不來,我就把他創(chuàng)建的冷幽寒毀了。”
刀稟烈,千刀斬。
三人中最弱的無疑是瞎子,若是洛鋒揚,這一刀斷是斬向瞎子,各個擊破。
可曲天歌這一刀斬得卻是三人中最強的“幽魂”伏厲,這是自信,也是驕傲。
伏厲退,曲天歌刀式一起,他的人就向後退去。
曲天歌嘴角含笑,不屑一顧的笑,這一刀可以擋、可以避,獨獨不能躲,因爲(wèi)曲天歌的步法很快,比他的刀更快,否則他也躲不開伏厲的偷襲。
沙非笑沒有想到,有人可以一步跨出三米遠,只一步,如何可以跨出那麼遠的距離?
難道伏厲一刀就要被斬殺?鐵鏈還纏在他胸前,想要出手根本來不及。
此時。一把飛刀突然出現(xiàn)在曲天歌的胸前,極其突兀的出現(xiàn),沙非笑看到的時候那把刀已經(jīng)到了曲天歌胸前。
曲天歌顯然也注意到了,側(cè)身讓過飛刀,那一旋身曲天歌好像踩了三步,原地踩了三步,如此快的刀速,他的人竟然可以原地踩三步。
刀飛過,曲天歌馬上向左一刀逼退寒雀,飛刀只將曲天歌胸前的長袍割破。
這已經(jīng)足夠,曲天歌將目光望向站在那裡的年輕人,沙非笑亦是。
曲天歌猜到是他,因爲(wèi)那是他們曲家的刀法,而沙非笑是感覺到是他,他一直覺得他很危險。
榮城客棧若是瞎子射出這一刀,自己躲得過嗎?沙非笑問自己
瞎子還是淡然地站在那裡,神情沒有任何變化,可他的眼睛是睜開的。
瞎子並不瞎。
他的眼很漂亮,眼瞳漆黑。其中卻有一種明亮,黑色的亮,也有些不適應(yīng)陽光的眨動,他閉目有多久?
閉著眼的瞎子與睜著眼的瞎子區(qū)別有多大?
“很好,你竟然在如此年紀,就能有如此功力。”話雖讚揚,可語氣卻是莫名恨意。
伏厲的鐵鏈還在身上,可那短刃卻不在了,鏈的一端射入土裡,也許此刻那短刃就在曲天歌腳下,只等他掉以輕心的一刻,致命一擊。
能將長鏈射入地下,單單這份內(nèi)力沒有二十年的侵洇決計做不到,更莫說伏厲的操控之法。
寒雀的身法、伏厲的內(nèi)力以及瞎子的飛刀,確實有機會殺死曲天歌不是嗎?
幫與不幫?這問題在洛鋒揚腦中糾纏,睜開眼睛的瞎子讓洛鋒揚極爲(wèi)忌憚,那一刀他自問躲不過去,若是曲天歌死在這裡,只怕沙非笑想走就沒那麼容易了。
逾百江湖人雖然武功不算一流,在此刻卻足以扭轉(zhuǎn)局勢。
洛鋒揚目光與炎風(fēng)相交:殺 。畢竟此時與他們有利害關(guān)係的是冷幽寒的人。
“沙公子,這是我等與曲天歌的私事,只要沙公子不與小女子爲(wèi)難,小女子保證沙公子以後不會受到任何冷幽寒的人的追殺。”夭妖很聰明,也足夠機警,洛鋒揚的目光她懂。
如果洛鋒揚說出任何挑起事端的話,她在說什麼也沒有作用,因爲(wèi)沙非笑現(xiàn)在擁有的也僅是在言語上誘導(dǎo)衆(zhòng)多江湖人的優(yōu)勢,若話出口在想反駁,只怕洛鋒揚也做不到。
曲天歌冷哼:“夭妖,你真的以爲(wèi)殺得了我?”
曲天歌話音一落,一聲嘯音響起,夭妖以及伏厲臉色一變,這是信號。
“沙公子,既然你等這次來是爲(wèi)了幫我父親,只要在這裡等著便是,這件事確實是我們曲家與冷幽寒的私事,曲某謝謝大家的好意,這件事,我自會了斷。”曲天歌的優(yōu)勢,他畢竟是曲重的兒子,他很清楚。
夭妖銀牙暗咬,想來是氣急,曲天歌信號已經(jīng)發(fā)出,想來不到片刻他的後援就會趕到:“曲天歌,你。。你竟然敢稱自己是老爺?shù)脙鹤樱吣昵皻⒗蠣數(shù)氖虑闀]有你?你還會不知道老爺根本不可能來?”
這句話,一石激起千層浪,曲重真的死了?還是被親生兒子曲天歌所殺?衆(zhòng)人議論紛紛。
曲天歌眼中殺機深重,冷冷的開口的:“寒雀,你不需要挑撥是非,但憑你一句話就想誤導(dǎo)所有人?”他用的是寒雀不是夭妖。他的殺意已起。
曲天歌最恨的就是別人談?wù)撍赣H的死,那是他心中的禁忌:父親,是你逼我的。
殺了寒雀之後,這裡的人都要死,全部都要死,曲天歌心中一片暴戾。
夭妖還想說什麼,曲天歌已經(jīng)一刀向她斬來,他不會讓自己說的,而且就算說了又如何?當(dāng)年張三豐親自去了明教拜火壇,還不是沒有任何證據(jù)?
夭妖氣急,她雖冷若冰霜,但終究有在乎的事情能將她點燃:她要殺了他,哪怕賠上她的命,這仇恨埋藏了七年,已經(jīng)點燃,足以焚燒一切,包括夭妖自己。
希望終究是越來越渺茫,夭妖已經(jīng)看到約莫五十人向這裡趕來,白色的清火服,明教清火宗的護宗士。
曲天歌不會自己來,自己早就應(yīng)該想到,看來今天是離不開這裡了,銘刻,什麼事情,連老爺?shù)南⒛愣疾荒苴s來?夭妖不明白。
她面色蒼白,夭妖不怕死,但卻不願死在這裡,不願死在曲天歌手中,她還想看到曲天歌身敗名裂的一天,問問他,當(dāng)年放棄了那麼多值得嗎?她也想親口質(zhì)問曲銘刻,什麼事情竟然比這件事還重要?難道“冷血”蜥蜴這名字,真的讓他變得冷血了嗎?
夭妖不甘心,卻也只是不甘心,蒼白冰潤的脣已經(jīng)被她咬的沒有絲毫血色,這兩個男人都曾說過自己咬脣的樣子很可愛不是嗎?
如今呢?只剩下腦海中他們的笑聲,但是臉已經(jīng)變得如此模糊。
護宗士一加入戰(zhàn)團就將蒼鷹以及另外一人擊殺,人多勢衆(zhòng)。
在洛鋒揚還在掙扎與曲天歌會不會起殺意的時候,沙非笑突然開口:“阿九,救寒雀。”
洛鋒揚一愣之間,沙非笑低聲開口道:“你覺得曲天歌會在乎這百人的生死?”
不會,曲天歌走到這一步,他腳下的屍骨何止百人。
“在下星宿炎風(fēng),曲宗主,在曲老前輩來之前,在下不能讓你殺了他們。”炎風(fēng)的開口恰到好處,星宿大弟子的名頭同樣不容小視。
星宿的人?曲天歌沒有想到,可如今,他已經(jīng)懶得去想,既然護宗士來了,那就全殺光又如何。
“諸位,我等雖然不欲與明教爲(wèi)敵,可如今,在曲前輩來之前,我們斷然不能讓冷幽寒的人死在這裡。”洛鋒揚的話說完,就已經(jīng)加入戰(zhàn)團。
零氏雙雄及南陽獨行等本就懷疑曲天歌的人隨即出手,更有人說出“殺人滅口”等字眼,有許家莊以及星宿開口,大多數(shù)人都加入戰(zhàn)圈。
很快場面就變得極爲(wèi)混亂,約兩百人的廝殺,痛喊聲不絕與耳,鮮血不時飛濺。
沒有出手的只有兩個人,沙非笑以及站在他身旁的炎風(fēng)。
這是炎風(fēng)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人廝殺,雖然他殺過不少人,可如此慘烈的場面還是第一次見到,百多人不是一個數(shù)字,那是百十條生命,每分鐘都會有一具生命以一種姿勢被終結(jié),人,如此脆弱。
炎風(fēng)望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沙非笑,那男子絲毫不爲(wèi)之所動,他的目光緊緊地跟著場中的瞎子,其他的人在他眼中沒有帶起任何波瀾,也許,百多人在沙非笑眼中真的只是一組數(shù)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