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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水與小日子

郝佳音壓根不管季夫人打發(fā)自己離開,是想同季澤厚說什麼悄悄話。對季澤厚,她有絕對的把握,三言兩語就套出話來,甚至不用她下套,季澤厚就能自個兒把所有的話倒給她聽。這會兒,她更緊張自己的小腹。

這該死的玩意,郝佳音記不得自己是第幾次詛咒發(fā)誓了。從她初次來葵水,她就沒一次好過過。偏偏郝佳音最是怕疼,也吃不住苦,葵水每次發(fā)作,她的小腹就還有有雙手在裡頭死死絞著,連著心都疼起來,而且還渾身發(fā)冷,抱著火爐也不管用。

那時候師母替她把脈,說像她這樣的只能等成了親,做了妻子後就會好。可她都跟季澤厚打了多少次架,陰陽調(diào)和好幾次了,還是這般撕心裂肺的疼,真正是沒活路了。郝佳音這會兒就想回去山上,然後扯著師孃的袖子撒嬌,誰讓她說的這樣不準。

疼。

當郝佳音好不容易挨著雀兒走到竹園門口,身下涌出一股熱流,郝佳音肯定,自己非但沒懷上孩子,而且算了算,這日子還提前了。

雀兒作爲陪嫁丫鬟,是最清楚小姐的。她從來都是貼身伺候小姐的,雖然小姐洗漱的時候不怎麼喜歡有人在邊上,但雀兒絕對是離小姐最近的一個,有時候幫忙擦擦背揉揉肩也不是不可以。更何況從郝佳音嫁過來後,每次郝佳音拉著季澤厚去妖精打架之後,雀兒都會貼心地準備好熱水供郝佳音熟悉,這裡頭關於一些極私密的事,雀兒都知道。更何況小小的來葵呢?

扶著郝佳音用熱水梳洗後,郝佳音便換上細棉裡衣,躺到用艾草薰熱的被褥裡,疲憊地閉上眼。真是太遭罪了,嗅著艾草那帶些苦的氣味,郝佳音只求老天下輩子讓自己做個男人,這種事實在太痛苦,而沒經(jīng)歷過的人又怎麼能體會其中滋味?郝佳音本來就怕疼,偏偏這來葵時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將她整個人掏空,半點支撐下去的力氣都沒有,郝佳音甚至連咬牙忍下去的力氣都沒有,只能有氣沒力地趴著。

雀兒燒了個銀碳手爐,套了個罩子,塞進被褥貼著郝佳音的腹,只覺得碰到小姐的手時,那一處真是涼得厲害。雀兒心疼小姐,知道她這時候最是敏感,只是輕聲細語地說,“小姐,我去小廚房熬藥,您先歇一歇。”

郝佳音下山嫁人的時候,可是帶了師母那兒要來的好幾張方子,如何調(diào)養(yǎng)身子,尤其是小日子來的時候,女人要如何養(yǎng)護,可都是一項項記得很詳細。郝佳音謄抄了一份留給郝夫人,只想她能包養(yǎng)得更好。還有一份就是給了雀兒,讓她照著方子上記著的做。

這會兒雀兒正是要進廚房替郝佳音熬小日子時止疼喝的湯藥。雖然雀兒已經(jīng)放柔了話音,只不過郝佳音這會兒聽來還是覺得難受,連眼皮子都沒動,只是皺了皺眉,意思自己知道了。

雀兒掖好被褥,初夏的日子,小姐身上卻是蓋了一席冬天的後被褥,只不過她還是止不住發(fā)冷,看那蒼白的臉色,實在叫雀兒心疼。吩咐下人們在外頭候著,雀兒親自去熬藥。之前小姐嫁到季家時,郝夫人就叮嚀過雀兒,但凡湯劑,必得她親自去看著。這女人間的隱私手段,最多就是從這口入,也不要人性命,卻是斷了你下半生活路,可是最爲了得。這會兒雀兒雖然放心不下小姐,可小姐每次都是這樣,雀兒知道也不會有大問題,自己還是先專心熬藥,等小姐喝了藥睡去了,也就好了。

當然,雀兒邊熬藥邊忍不住想一件事,小姐這邊來小日子了,豈不是便宜了後院那三位姨娘?哎,想到小姐要同幾個女人一起分一個男人,雀兒不知道怎麼的,竟然覺得有些難過。這腦子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忍不住想起那隻見過一面的男子,小姐出嫁那天送了個烏木盒子,雀兒一直不知道里頭放著什麼,小姐沒說打開,雀兒就也沒去碰過。

而被雀兒一瞬間惦記起來的男子,也就是郝佳音的師兄鄭昶之,字墨白,此刻正往從雲(yún)城出發(fā),往元州城回來。

只不過,季澤厚比他快多了,他只需要從梅園走回到竹園,嘴角還帶著志得意滿的笑,雖然只是去雲(yún)城給陸夫人恭賀生辰,但已經(jīng)足夠季澤厚沾沾自喜了。

竹園的下人一直都是最乖巧的,這也難怪,從前只有季澤厚的時候,季夫人整天盯著竹園,竹園這下人但凡有一點不軌的舉動,季夫人便將人直接打發(fā)賣掉,誰還敢生出別的心思來?尤其是婢女丫鬟,若是誰存了那心想要爬上季澤厚的牀,可絕對吃不了兜著走。反正不過是個丫鬟,如何掰得過季夫人?

久了之後,這竹園裡的人還真是歇了心思,只知道一門心的伺候好季澤厚,什麼時候來看他們都是乖得很。這會兒季澤厚走到門口,發(fā)現(xiàn)院子裡靜悄悄的,下人之間彷彿達成了某種默契,鬧得季澤厚有些奇怪。

其實也就是雀兒吩咐的,說是少奶奶人不舒服,需要靜養(yǎng)。這竹園的下人起初也就是好奇少爺娶的新娘子是怎樣的,等見到了新娘子並沒有傳說中那樣不堪,尤其不管是郝佳音還是雀兒出手都是極其大方的,幾次下來,下人們對郝佳音這邊也是真的言聽計從的。說別鬧騰,那就保證不鬧騰。

他們可比季夫人要明白得很,郝佳音或許是個沒用的醜女人,可郝佳音背後還有個郝家,郝老爺那脾氣,可不是他們這樣的升斗小民扛得住的。與人爲善,賺些小錢,何樂而不爲?

季澤厚聽下人說是少奶奶身子不舒服,又愧疚上了。郝佳音可是岳父岳母捧在手心裡寵大的千金小姐,沒那些唯我獨尊的壞脾氣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自己還帶著她去遊江,這江上風可是真不小,鬧出個頭疼腦熱,果然就

是自己的錯。

吩咐梧桐去請大夫,這邊季澤厚放輕了手腳朝廂房走去,到了外室時,伺候的婢女連忙起身要喊,季澤厚示意噤聲,然後輕輕推開門,側(cè)身進入很快地帶上門。屋子裡有股特別的苦味,不是季澤厚所熟悉的味道,可又不是藥味。

季澤厚到底是不忍,走快幾步,到了牀榻邊,就看見郝佳音慘白的臉色,立馬俯下身,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只覺得指腹觸到一片病潤,似乎一點熱氣都沒有。季澤厚哪裡知道女人家的事,就算早就有了三個小妾,可只要哪個小妾來小日子,都是不能被允許近季澤厚身的。是以,他從來不知道有小日子一說。

心底有些著急,季澤厚便推了推郝佳音的肩,想要叫人喚醒,總覺得人只要醒著,肯定會沒事。只苦了郝佳音,小腹上貼著手爐,這疼痛本來就不容易散去,正是最疼痛的時候,被季澤厚這樣推了一把,只覺得整個人就暈乎乎的,胸口那股子噁心更濃,幾欲作嘔。可是季澤厚見郝佳音不醒,就愈發(fā)著急起來,加重了力氣,又推了一下。

郝佳音痛得不行,只能狠狠地睜開眼,眸底的水色更濃,瞪著季澤厚,卻連半個字也說不出來,只好用沒什麼力氣的眼神瞪他,要他沒再碰自己了。來葵水的時候,郝佳音只恨不得什麼也不要挨著自己,把她丟到火盆子烤乾算了。這會兒季澤厚兩次三番鬧她,只怕是真要得罪郝佳音了。

不過,等郝佳音緩過神來起碼還得等個兩三天,這會兒吃苦的還是郝佳音。爲了少受些摧殘,郝佳音掙扎著對季澤厚說了一句,“我躺一躺就好,你不要管我。”

這話其實說得很不對。什麼叫你不要管我?兩人現(xiàn)在可是名副其實的夫妻,從拜過天地那天起就要禍福與共,怎可能不管?其實,郝佳音只是沒有真心接納季澤厚罷了,她從小就學會怎樣保護自己,季澤厚怎麼可能這樣輕而易舉地住進她心底?

好在季澤厚這人是真的遲鈍,只將這句不要管我理解成了孩子式的口吻,想著自己身子不舒服的時候也不愛理人,於是愈發(fā)釋然。

手指輕輕撫摸著郝佳音的額頭,卻觸到一手心的冷汗,整個人冰冰涼涼的,“怎麼這麼冷?佳音,你這到底是怎麼了?”季澤厚後知後覺地發(fā)現(xiàn)郝佳音竟然蓋著兩牀被褥,除了上面一層厚被子後,底下還攏著一串被褥,這初夏的天氣,可是絕不會冷成這個樣子。

郝佳音咬牙切齒,只求季澤厚不要再吵自己休息就好,於是攢足最後一點力氣,“每月都這樣,你靜一些,不要吵我就好了。”郝佳音沒那個臉皮,將小日子的事吼得人盡皆知,雖然面前這個男人與最親密的事都發(fā)生過了,可郝佳音還是介懷一些,不至於說明白。

換做別的男人,聽見郝佳音說每個月的時候,大約會懂了。可季澤厚是誰,他從不知道女人原來會有小日子這回事,於是愈發(fā)纏著郝佳音,就覺得正是自己不停叫喚,才叫郝佳音多了些力氣,於是愈發(fā)不肯放過郝佳音了。

只苦了郝佳音,忍無可忍,爲求一個清靜,只能低聲喊了一句,“我小日子來了,你……不要吵!”

小日子?小日子是什麼?季澤厚是真不懂,纔想著要繼續(xù)問清楚來的時候,雀兒總算端著一碗湯藥進來。見到小姐那有氣無力卻偏偏很生氣的樣子,心底忍不住哆嗦了兩下。小姐小日子來的時候,脾氣最差,當時她可能衝你發(fā)不了火,等這勁兒過去後,小姐絕對會吃了你的。

雀兒將湯藥放下,連忙奔到季澤厚身邊,“少爺您先出去,雀兒伺候小姐喝了藥再同你說。”好吧,季澤厚見到郝佳音卻是沒力氣說話,這邊雀兒又是端著藥進來的,只能側(cè)過身,讓出榻沿給雀兒。

雀兒微微吹涼一些湯藥,但端在手心卻還是有些燙。郝佳音這會兒可不怕什麼燙不燙的,她最想的就是早些喝了湯藥暖和下肚子纔好。

湯藥果然,一如既往的苦澀。

郝佳音難得不皺眉就將整晚藥喝下去,藥汁裡帶著的熱氣將她的脣瓣染上一層淺淺的胭脂紅,整個人比起先前那水裡泡出來的白紙模樣倒是好了不少。季澤厚只覺得看郝佳音惴惴不安極了,可他還是不知道什麼是小日子。

“雀兒,究竟什麼是小日子?”季澤厚這會兒好奇倒是其次的,他只是想知道自己的妻子究竟怎麼了。這一點上,他還算善良。郝佳音喝了湯藥,總算手腳多了點力氣,自然也不會讓雀兒一個雲(yún)英未嫁的姑娘同個男人解釋什麼是小日子,只能讓雀兒出去,帶上房門,自己同季澤厚解釋一下。

只是這種問題,解釋得清楚麼?季澤厚半點也不覺得羞赧,只最後明白了一點,那就是每個女人到了一定時候就會來葵水,每月一次,會痛也算正常。只不過至於爲什麼女人要來葵水而男人沒有,而這葵水到底是怎麼樣的,季澤厚依然不懂。

郝佳音沒力氣也沒那個臉面同季澤厚解釋清楚關於葵水的事,只是頭疼地想起,這幾日,她要不要將季澤厚推到小妾房裡去。她這邊原本打算怎麼樣都要留季澤厚在自己房裡一個月,可不管婆婆和那幾個小妾怎麼不安生,她可是衝著孩子來的。這回沒懷上,她就更加得努力了。

一旦季澤厚去了小妾那頭,若是水氏和梅氏也就罷了。這兩個姨娘根本就沒多少本事,可若是季澤厚一入後院就被何氏截去,郝佳音只恐怕季澤厚是肉包子餵了狗,有去無回了。到時候等她小日子過了,上哪兒將季澤厚要回來?

郝佳音半合著眉眼,想來想去還是不準備將季澤厚推出去。其實這時候的男人都

覺得女人來葵水時很髒,男子若是與之通房,身上沾了血氣,只恐怕會損了陽氣。不過這話可真是假的,用師孃的話來說,只不過是男子爲了自己尋歡作樂找的藉口罷了。

若真是說女子的葵水髒污,那哪個男子不是女子孕育出來的?這血腥之氣女子如何比得過男子?統(tǒng)統(tǒng)都是假話。郝佳音仔細想了想,也對,自己身邊。師傅與師母、郝老爹與郝夫人,他們從不分開睡,身邊也從沒有什麼侍妾通房之類的,運道卻比任何人都要好。這說明她完全不需要爲了這子虛烏有的話敢季澤厚出來。

“我又冷又困,你陪我躺著睡一會兒,好嗎?”郝佳音吃準了季澤厚心慈手軟,加上自己這會兒真正是柔若無骨,這小臉上還是煞白的樣子,季澤厚怎麼可能拒絕?

不過,季澤厚還是有些擔心,“我讓梧桐去請大夫來,先讓他看看,若真沒事,再睡,可好?”郝佳音搖頭,“這藥每個月我都喝,過了明天就沒事了,你來,我就是困了。”好吧,季澤厚這人最是好哄,三言兩語就讓他覺得可靠無比,於是脫了鞋襪衣裳,很快地鑽進被褥裡,只可憐季澤厚,整個人僵硬了一下。

這被褥下,真是……太熱了。

也是,郝佳音可是抱著手爐捂著被子再睡呢,她自己是覺得還不夠熱,就是可憐了季澤厚,這麼厚的被褥加一個手爐,才掀開被子就覺得一陣熱浪迎面撲來。季澤厚看著冷得發(fā)抖的郝佳音,一咬牙,還是躺了下去,只覺得後背立馬就滲出一層汗來,而郝佳音呢?沾著陽氣就乖覺無比地挪到季澤厚懷裡,手爐貼著自己的小腹,正好與季澤厚的腰腹貼著,只把季澤厚熱得滿臉通紅,卻又一動不敢動,因爲他懷裡的郝佳音身子涼得可以。

看來這小日子還有葵水什麼的,真不是個好的,季澤厚頗能苦中作樂,這樣想著就抱緊了一些郝佳音。而郝佳音卻頭一次覺得季澤厚的懷裡還是挺舒服的,不像從前打架後的那種,只是這樣乾淨溫暖的懷抱。

雀兒進來看了看,見到姑爺與小姐已經(jīng)睡下了,就在爐上熱了些吃的,備著兩位隨時要吃。只是季澤厚終究是太熱了,沒多久就被熱醒了,尤其是那個小手爐,對季澤厚來說又熱又硌。

季澤厚稍微動了動,摸到那個手爐,不明白來葵水摟著個火爐有啥用,見郝佳音睡得也安穩(wěn),便想悄悄地將手爐拿出來。好不容易,季澤厚將那燙手的玩意取出被褥,郝佳音便難受地皺起眉,身子也往季澤厚這邊靠了靠,慌得季澤厚連忙將自己手掌貼了過去,就這樣安撫了郝佳音,她就這樣抓著季澤厚的手一直貼著自己的小腹,而季澤厚也像是福至心靈,輕輕揉動郝佳音的小腹,看她鬆開眉頭,季澤厚才真正鬆了口氣。

從郝佳音第一次來葵水,這大約是她晚上睡得最安穩(wěn)的一次了。從前在山上的時候,師母也不能每次陪在她邊上。郝佳音只要一來葵水,便搬到湯水房裡躺著。

山上有一處活水湯泉,師傅便就著湯水修了個竹屋,裡面有張石牀,下面便是湯泉水,常年都是熱的。郝佳音便抱著被褥窩在石屋裡直到葵水結(jié)束。石屋建在高處,來去路上要費去不少力氣,師母便讓師兄每餐來送湯水飯食,而師兄從不急著離開,不管春夏秋冬都會在石屋裡陪她用膳,然後說說話,逗她開心。有次,師兄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塊血玉,說是貼身佩戴能叫人冬暖夏涼。郝佳音那時也不客氣,立馬就收了下來。那血玉到底沒那麼神奇,只不過有一絲溫熱氣息罷了,但直到她答應嫁給季澤厚以前,那塊血玉她一直戴著。不過下山的時候,她還給師兄罷了。

成親那天,師兄來看她,送的那個烏木盒子,郝佳音若是沒猜錯,該是那塊血玉。郝佳音那時候根本不想見他,便連那塊血玉也推拒不了,只好束之高閣。其實,當師兄拿出那塊血玉時,她便隱約知道,自己同師兄不會有將來的。

那血玉,雖沒有外間說的那樣神奇,可依然是有價無市的,師兄能尋到那塊水色清透的血玉,不止是有銀子就行的。這樣的師兄,郝佳音覺得自己配得上,卻沒想到師兄竟是不相信自己。

情深緣淺?不,他們之間,恐怕連情深都算不上。

暖和的被褥,拉回郝佳音飄遠的思緒,等她回過神來,便是頸側(cè)那溫熱的呼吸還有小腹上自己抓著的手掌。郝佳音這些天雖是同季澤厚同榻而眠,可像此刻這般親暱還是頭一回。她知道自己有多不習慣這樣的接觸,可昨晚上,或許實在是肚子疼得厲害,郝佳音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就這樣親暱得睡熟了?

這種親暱突如其來,郝佳音愣了愣,發(fā)現(xiàn)身子酸痠軟軟的,竟然不想挪開?郝佳音每次來葵水,就算是最熱的夏天,也覺得跟掉進冰窟窿一樣。昨晚上肯定是折騰死他了,郝佳音不用看都覺得黏糊,他這汗出得都黏到自己身上了。

哎,抱著緊做什麼?郝佳音還沒往下細想,就忍不住嚶嚀一下,這廝,究竟誰沒睡著啊?手貼著她的小腹就算了,還捏什麼捏?郝佳音面上飛起一些紅色,立馬想要扯開小腹上搭著的手掌,只是她忘記了,第二天……

郝佳音忍著不舒服,想要避開一些,小腹處卻是突然一下痛,叫郝佳音整個人蜷縮了一下,卻是徹底把季澤厚鬧醒。厚被褥將季澤厚悶得臉蛋紅撲撲的,比往常那面如冠玉的俊美公子要粉嫩太多。郝佳音指尖發(fā)癢,甚至想都沒想,就這樣掐了上去。季澤厚眼眸水濛濛的,聲音有些沙啞,卻格外動聽,“娘子,你醒了?”郝佳音只覺得自己被什麼東西刺了下胸口,麻麻軟軟,格外……心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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