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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苗

季澤厚跟茶花匠聊了好一會兒,梧桐跟在邊上蹲著,中間自個兒繞著茶花園轉了好一會兒,見這頭少爺跟花匠倒是聊得格外起勁,他又聽不大懂,便繞了一圈去看那株十八學士,數了五六遍才發現那茶花的確是十八個顏色。梧桐拍了拍自己胸脯,想著總算沒丟人。要是這顏色都數不來了,還真是丟人死了。

花匠眼角瞄著梧桐,見他對著那十八學士長吁短嘆,倒是樂呵呵地點點頭,“你這書童倒是有趣,數這茶花都來來去去四五遍了。”想到自己第一次種出這十八學士,也對著一樹茶花反反覆覆地數了好幾遍。

十八學士,不能多不能少,只能十八種顏色。

那時候他還不像現在這樣老,彎著腰種上一整天的茶花也不覺得累。看著那些可愛的嫩芽兒,他就覺得什麼都值得。這回遇見季澤厚這樣對種茶花感興趣的公子,茶花匠也覺得挺開心的,遂多說了些。

季澤厚對梧桐倒也算是極好的,順著茶花匠說的話就望了過去,瞇著眼也笑了起來,“老人家這茶花種得很好。”

茶花匠也不客氣,莫說是陸家茶莊裡他種得最好,放眼雲城,能他茶花匠的手藝也是最好的。季澤厚點頭,他本來也不是什麼客套的主,夸人也是極真心實意的,惹得茶花匠真有些上心,甚至也不理會季澤厚的身份,問他要不要留下來跟自己學學怎麼種茶。

季澤厚雖是聽得津津有味,那也是爲了把那株玉心帶回元州城養活它。你說真要季澤厚留在茶莊裡學種茶,那他還真沒這個耐心。

老茶花匠倒是有些可惜,季澤厚這樣的人,心好,其實最適合種茶花,只可惜這人太嬌貴了,根本吃不得苦,也是最不可能種茶花的。茶花匠也不爲難,嘆了口氣,這年頭啊,能有一顆安靜的心的人不多啦。

見這日頭漸漸高起,季澤厚一身細皮嫩肉,可是絕對經不住曬的。茶花匠倒是笑了笑,親自取了一株小茶樹苗,送給季澤厚,“小公子,這茶苗可是老漢費心栽培的,也不知道到時候開花時什麼景象。你既是要送給夫人,玉心雖美,可到底不是正好花期。不如回去兩人耐心養這茶苗,且不管開出什麼景象的茶花來,怕是勝過任何茶花了。”

季澤厚道謝,被茶花匠勾畫出的郎情妾意景象羞赧得臉頰緋紅,小心翼翼地接過茶苗,也不交給梧桐拿著,就這樣一路回了陸家替自己安排的庭院裡休息。

這處庭院,的確雅緻。可季澤厚不知道的是,他能住在這裡,全是因爲陸文瑤的一番心意。

梧桐倒是覺察到了,可這種事他從小跟在少爺身邊見得多了,哪兒可能遇見一個都巴巴地跑少爺跟前說,誰誰家小姐仰慕少爺你,少爺你不如從了人家小姐?得了,從前少爺沒成親,他這麼做也就算了,現在少爺可是有家室的人,他再這麼做,以少爺這不開竅的腦子,肯定不會搭理自己。等少奶奶知道自己摻和做這種事,那是絕對不會叫他好過的。

所以,真是白糟蹋了陸家大小姐的一番情意了。

陸文濤站在姐姐房門外,憤憤不平。可這會兒不是找季澤厚算賬的時候,他就擔心姐姐一下子想不開,出點什麼岔子那就真是虧大了。至於季澤厚,左右跑不出陸家茶莊,他有什麼好急的?

隨後來的陸文宇瞄了一眼在姐姐房門口急得抓耳撓腮的三弟,皺了皺眉,給陸文濤打了個手勢,叫到姐姐院裡的那處涼亭裡,可又不知道說什麼,兄弟兩個面面相覷。這次的事,冷靜下來倒是發現真有些不好說出口。

他們只聽娘說起,小時候帶著姐姐去過一趟季府。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彼時姐姐同那勞什子的表哥不過稚童,就算說了什麼也都是童言童語,算不得真。可他們誰也沒想到,就是小時候這麼點緣分,竟叫姐姐傾心了。

平心而論,今日見到季澤厚,要他們接受這個姐夫也不是不行。季澤厚的好相貌除外,這人的確就像是神佛菩薩身邊的金童,只看眼就知道這人不壞。這樣的人,姐姐嫁了肯定不會受委屈。

可他們都忘了,人家季澤厚有沒有娶妻啊。這問題,似乎從一開始就被他們理所當然地忽略掉,但其實卻是最該知道的,不是嗎?不過這個時候再糾結這些已經沒意思了。陸文宇看了一眼姐姐緊閉的房門,又看了一眼對面手足無措的三弟,嘆口氣,女兒家的事還真不是他們兩個粗手粗腳的弟弟能夠處理的。

“你在這兒守著,你去跟爹孃把事說說,然後請娘過來。”

也只能這麼辦了。

倒是季澤厚主僕倆,尤其是季澤厚,正在院裡用絹帕一點點小心翼翼地擦拭茶苗上的小嫩葉。邊上梧桐捂著嘴偷樂,是不是哎哎兩聲,“少爺,這苗兒再養下去就真的脆了,到時候……”

季澤厚狠狠瞪了一眼梧桐。這梧桐,怎麼盡說些不好聽的?

他不管,這株茶苗到了自己跟佳音手裡怎麼可能養不活?哼,到時候開出的茶花,莫說什麼十八學士,肯定會比所有茶花都要好看!

梧桐一副少爺你完蛋的神情,搖頭晃腦地跑開,留下季澤厚,對著茶苗目光灼灼,心底忍不住猜想,這茶苗到時候到底能開出什麼顏色的花來。至於陸家姐弟三人的奇怪,季澤厚是半點沒記心上。對他來說,再等兩天,初八陸伯母的壽宴一過,他就能啓程回元州城了。

哎,說起來,這出門在外就是牽掛最煩心了。季澤厚想著又開始盼了,這家書肯定是收到了,就是不知道佳音會怎麼回自己。嘻,這回自己再給佳音回信就能好好寫了,比方說十八學士啊,比方說玉心和這株茶苗。

哎,這送信的會不會找到自己?應該不會,估摸著日子,季澤厚想著佳音她們會把信給直接送到陸家茶莊來。要不然等自己回元州城的時候再路過那小鎮的時候,讓梧桐跑一趟驛站,指不定會耽擱在那兒。

季澤厚在這邊對著一株才發了苗的茶樹胡思亂想,陸府後堂卻是壓抑極了。陸家人是誰都沒想到,這相看半天,越看越滿意的女婿竟是別人家的。這讓自詡世家的陸家夫妻倆如何能忍?

陸莊主倒是還算理智,同二兒子想到一處了,畢竟是他們先自己看上季澤厚,都沒問過人家可否娶親,也怪不得季澤厚。可知道是一回事,想明白又是另一回事了。尤其是陸夫人。

“不成,這事我跟她沒玩了!”的確得沒完!

陸夫人好歹也是大家媳婦,這些年下來,雖是丈夫疼愛,兒女又都孝順,根本不需要她如何算計,可陸夫人不笨。

想當初,她是跟季夫人爲閨中密友,不然當初也不可能帶著女兒去元州城裡小住。但這些年兩家是真的沒什麼往來,當初的情分也就是記起的時候唏噓一下。結果前陣子她季夫人忽然來信,說是要讓自己兒子來給她拜壽。那時候陸夫人還覺得奇怪,再看信裡季夫人明裡暗裡誇自己兒子的話,陸夫人能不懂這意思麼?

陸夫人就想起自己帶文瑤去季府時,開玩笑時還說定個娃娃親之類的。那時候陸莊主不在邊上,陸夫人總不好草率就答應下來。想著,也算是兩個孩子的緣分,便趁著這次季澤厚來,陸夫人想著相看好了那邊定下來。結果倒好,難不成自己閨女就這樣被人耍了,還是說季夫人本就打算要自己女兒嫁她兒子做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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