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盯著墨鳳祈，居然還當著他的面眉目傳情上了。
她這是要造反不成！
縱然慕容絕塵殺了慕青璃的心都有，可她與他的距離委實遠了些，當真沒覺察到這份殺氣。
倒是慕容絕塵身旁的女子一直看著他，見他眼角撇嚮慕青璃的方向，只覺得嫉恨不已，卻不敢當著慕容絕塵的面表現出來，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轉移他的注意力。
“殿下，今兒還真是熱鬧呢……”她拖著尾音說道，開口便讓旁邊覬覦她的人一陣酥麻。
慕容絕塵收回目光，但也沒有轉過頭，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那女子不死心，正要再說話，就聽見有人輕佻的聲音說道：“多日不見，雲側妃真是越發的美豔……”
這話一出口，周圍的人都閉了嘴，氣氛有些尷尬。
靖王一口水酒下肚，看見慕容絕塵望過來的目光，挑釁的笑道：“怎麼，本王誇讚晉太子的側妃，太子不應該高興纔是麼？”
聽到這話的人多對靖王多了些厭惡。
縱然雲姬只是慕容絕塵的妾室，卻也是上了皇家玉牒的側妃，身份極爲貴重。
要是有朝一日慕容絕塵回到大晉當了皇帝，雲姬至少也是四妃之一，身份貴重不可言喻，說來也算是貴妾了。
可靖王如今當著慕容絕塵的面兒這麼說雲姬，倒不是在羞辱她，而是在打慕容絕塵的臉了——哪個男人能忍受旁人說自己的女人“美豔”，這可不是一個褒義詞。
慕容絕塵笑而不語，只是空氣中多了一絲肅殺。
雲姬掃了靖王一眼，嬌笑著躲在慕容絕塵懷中：“殿下，您覺得是否如此？”
這靖王還真當自己是什麼玩意，敢當衆侮辱殿下，若不是估計大楚的態度，直接找機會宰了他。
慕容絕塵這才收回眼，淡淡的說道：“雲姬向來如此。”
雲姬聽到他的誇讚便咯咯嬌笑，一場風波似乎這麼劃去。
見慕容絕塵沒說什麼，靖王也沒再挑釁，只是目光頗爲侵略性的將雲姬掃了一遍。
這女人卻是個尤物。
她的容貌本來就是萬里挑一，身材玲瓏惹人遐思，更重要的是她似乎深諳馭人之道，光是一開口就能讓一羣男人熱血沸騰，恨不得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說白了，她已經將一個“媚”字演繹的淋漓盡致。
若是天天能在這樣的女子放在懷中把玩，也定是一件樂事，雖說她的容貌興許比長大後的慕青璃差了一些，但這種懂情趣的女子風味必然獨特。
想到慕青璃，靖王心中一股恨意涌了上來，但是伴隨著那恨意來襲的，卻是怎麼都抵擋不住的慾望。
他也不是忍耐之人，當下冷哼一聲，拽著自己身邊的一個美人離開了宴席，朝休息的船艙中走去。
衆人先是一愣，繼兒不少人都猜到了他們是去幹嗎，有些老學究臉上閃過羞憤之色。
這靖王委實太過分了些！
今兒分明是端午盛會，大晉的太子都在這裡，他卻能做出這種丟臉之極的事兒，簡直是恥辱！
有機會一定要在陛下面前重重的參這王爺一本，讓他知道下禮義廉恥！
慕容絕塵看著靖王越行越遠的身影瞇了瞇眼，眼中是誰都不懂的深意。
很多人都注意到了，靖王這段時間消瘦了不少，連脾氣也變得更加喜怒無常，但是其他人也沒有多想，他卻知道真實的原因。
當初慕青璃那丫頭不知從哪裡弄來了一顆五石散，竟是趁著靖王昏迷便給他服了下去。
這時候的五石散與東晉之時的沒辦法比，那會兒的五石散純度比現在低得多，人吃了以後雖然也會瘋瘋癲癲，但還是有戒除的可能。
幾百年過去了，五石散的變化越來越大，除了給人提升的快感越多的之外，對身體的傷害也明顯了起來了。
最重要的是極不容易戒除，可以說染上了就再也沒有擺脫的機會，除非你是極有毅力之人。
便是在東晉五石散沒這麼重的藥性之時，後果也是不容小覷的。
人們常說“豈笑阮籍窮途之哭”，那阮籍爲什麼瘋瘋癲癲，說白了就是五石散吃多了。
那會兒的東晉名士將五石散當做一種雅事來玩鬧，卻不可否認最後被胡人害的那麼慘，也是因爲這樣的人太多了。
從前朝開始全面禁止這些東西，無論朝堂還是民間都是不怎麼能看見的，這會子靖王吸五石散，一時半夥還能瞞得住，等瞞不住的時候自然也戒不掉了。
這丫頭還真狠。
慕容絕塵想到慕青璃，笑容又深了幾分。
雲姬不甘心被他忽視，湊到他身邊低聲說道：“殿下，這靖王今兒竟然對您不敬，當真罪該萬死，妾身這就安排下去，讓人找機會除掉他。”
慕容絕塵搖了搖頭：“不必了，讓他活著吧，本殿也煞是好奇，他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
靖王若是傳出服用五石散的事兒來，別說是皇位，就是這王爺的位置能不能保得住都是兩說。
而且這是慕青璃給靖王選的路，誰都不能改變，必須要讓靖王這麼走下去。
她想要的，他都會給。
雲姬知道靖王被慕青璃喂下五石散的事情，看見自家殿下眼中露出的一絲柔情心中不是滋味兒。
慕容絕塵擡頭瞇著眼看向遠處，看了看慕青璃又看了看墨鳳祈，忽然對身邊的人說道：“去安排，本殿也要參與這龍舟的比試。”
雲姬吃了一驚：“殿下好端端的參與這個做什麼，這都是大楚人的事情，咱們向來不……”
“雲姬！”慕容絕塵淡淡的喊了她的名字，語氣溫柔和冰冷，“你越矩了！”
雲姬的心一下次墜如冰窖。
她跟在他身邊這麼久，自然是知道他的忌諱的，沒想到這次因爲慕青璃還是差點遭了他的嫌棄。
可是憑什麼？
憑什麼殿下這樣的人，竟然會爲了慕青璃屢屢破例，那小丫頭究竟有什麼好！
當初慕青璃險些害死自己，早知道她竟然能迷惑住殿下，當初在靜雲寺的時候就應該將慕青璃一刀殺了，以絕後患！
慕容絕塵吩咐的人很快有了迴音。
他堂堂晉太子開口了，怎麼能不答應？
本來四支隊伍是永定伯府、安國公府、逍王世子府還有東亭候府，東亭候府自動提出讓位。
慕容絕塵朝著那邊走去，遠遠的看著墨鳳祈，兩個人目光在撞在一起，空氣中有些火花。
“逍王世子，當真是好久不見。”慕容絕塵緩緩道，嘴角有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還是一身紅衣似火，而墨鳳祈黑衣如冰，兩個人是兩種極致的俊美，碰到一起讓人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
“晉太子。”墨鳳祈冷淡依舊，臉上沒有絲毫其他神色，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慕容絕塵也沒有再多說，只是露出了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徑自去準備了。
敢和慕青璃眉目傳情，今日必定是要跟這個逍王世子一決雌雄。
而慕青璃那個可惡至極的女人……找機會再收拾她。
……
“呀，二姐姐，你看那邊的晉太子也來了。”慕青雲本來就激動，看見慕容絕塵之後更是歡呼一聲捂住口脣。
那男子美得驚心動魄，每次看見都覺得呼吸有些不順暢，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尖叫。
慕青璃看了遠處一眼，看到的確是那個奇奇怪怪的大晉太子站在了墨鳳祈身邊，眉頭皺了皺。
“怎麼，二姐姐不喜此人麼？”慕青蕓有些詫異她的反應，於是這般問道。
“倒不是不喜歡，只是這個太子行事有些乖張，不習慣和這樣的人相處罷了。”慕青璃隨口亂說道。
其實她並不是不喜歡這人的態度，這是跟他一起的時候，總會讓她覺得汗毛孔都立著的。
說白了，有危機感。
這太子絕對絕對不是啥善茬。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慕青蕓她們似乎多感覺不到，像是當初的趙千雪更是一眼就看中了這人，恨不得立刻嫁給他。
慕青璃雖然也是覺得他長得耀眼，但永遠都不會有想要靠近的想法。
慕青蕓看著那支隊伍慢慢走遠，忽然心血來潮道：“二姐姐，你說這些人裡面誰會贏？”
“……不好說。”慕青璃想了想說道。
他們四個家世都是極好，要說起來，誰都有可能贏。
慕青璃轉眼看見慕青蕓眸光閃動，挑了挑眉道：“三妹是想做什麼？”
慕青蕓抿了抿脣道：“二姐姐，我與你實話說了，你可別笑我。我……我想著這裡不是有盤口麼，若是可以的話猜一猜誰能贏，猜對了便有酬金……”
她的話沒有說完，慕青璃卻明白了。
慕青蕓這算是爲以後做準備呢。
她畢竟是庶女，又是個沒有根基的庶女，姨娘是丫鬟出身，沒辦法帶給她助力。
若是再被張氏壞了婚事，隨便配了人，說不定後半生就落個淒涼的下場。
所以慕青蕓現在儘可能想要些攢錢，將來手頭的嫁妝多了，婆家也能高看她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