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國使者離開的時間推遲了,因爲在比獵的過程中,他們獵到了滿滿幾車的獵物,足夠他們鬧上一整夜的。
沐千羽遠遠站著,看著那邊熱鬧著,完全沒有湊上前去,與他們同歡的想法。
怕是這麼一鬧,就要到明天了吧?她不理解紀明皓的做法,邊國使者都已經要離開了,爲什麼又將他們留下來,且鬧出這麼一場“戲”來?
狩獵?單純的只是在狩獵嗎?
“小姐,好像……”眼尖的倩寧,卻遠沒有沐千羽的速度更快,當倩寧看到紀明皓已然離席之後,沐千羽就已經邁開步子,追了上去。
完全不是她平時的做法啊!她明知道換作從前,是不會對他多加理會的,現在,卻不由自主的想要知道他的想法。
這是非常危險的事情,當初,她就是這樣與明凡哥哥靠近的。
“見過皇上!”就在沐千羽快要追上紀明皓的時候,忽然間見到幾名少將出現在他的面前,其中竟然會有一個是呂家的人。
緊咬著嘴脣的她,本能的躲到了一邊,儘可能不讓紀明皓髮現她的身影。
他們所說的話,她是聽不到半個字,但是卻可以看到紀明皓時不時的露出得意的神情,好像正在策劃著什麼,快在成功了似的。
除非……紀明皓是在算計著邊國使者!
現在的她,可不會認爲紀明皓是在謀劃著榮太后身邊的人,因爲,站在他面前的呂家少將,有可能當初也參與了襲擊明凡哥哥與兄長的事件當中。
即便,他們還好好的活著,卻也不能將呂家人所做的事情,一筆勾消。
她不自覺的伸出手指,輕輕的劃過自己的面容,看到指上晶瑩的淚珠,才發覺自己正在哭泣,深深的吸了口氣,她的心裡是對紀明皓分外失望的吧?
那一邊,紀明皓已經與幾位少將商量妥當後,才故作微醺的和宴會的方向走去,沐千羽立即躲閃開來,看著他的背影,心裡說不出有多麼的難過。
這,好像就是背叛的味道吧?
“倩寧,去查查,他們方纔謀劃了什麼。”沐千羽交給了倩寧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畢竟,他們纔剛剛商量妥當,除非是已經在進行中的事件,否則,根本無法去探知的。
即便如此,倩寧依然應著,將沐千羽獨自留了下來。
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無處可去了呢?沒有再尋向紀明皓的身影,垂著眼簾的她,慢慢的走回自己的帳篷中,已經是哭得無法自抑了。
原來,她是真的在乎,紀明皓有沒有真的對她履行了諾言!
原來,她是真的在乎,紀明皓是否會對她一如既往。
以她的身份,沒有辦法阻止紀明皓與呂家的人來往,畢竟,呂家人才是他的親人,血脈相連,而她不過是一個頻頻傷害紀明皓的女人,終歸是可有可無的。
“娘娘您這是怎麼了?”守在帳篷外的格海,看到沐千羽拭淚的模樣,連忙就奔了過來,也瞧了瞧她的身後,竟然沒有看到倩寧的身影。
沐千羽擺了擺手,從格海的手中接過了手帕,準備就在帳外等著倩寧歸來,如果沒有確切的消息,她是不是難過得太早了?
不多時,倩寧就迅速的向這邊而來,見她面色凝重,卻又像她搖了搖頭。
就是,什麼都沒有查到的意思嗎?
“小姐,他們身邊的親信,都不知道他們與皇上單獨見過面了?!辟粚帀旱椭曇?,語氣中也是透著淡淡的難以置信。
整件事情都處理得非常的小心,他們就是光明正大的見面,卻因爲“光明正大”而不會引起太多的人懷疑著,這就是紀明皓想要的結果吧?
她是不是應該再等一等,看看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情?還是……
“那個呂家的人……”沐千羽喃喃的問道,卻聽倩寧幾乎是用低不可聞的聲音,向她回稟道,“小姐,當時的事情,他的確也是有參與的,奴婢不明白爲什麼皇上也有見他?!?
不明白??!沐千羽慢慢的撫向胸口,對紀明皓剛剛就存有的感情,頓時蕩然無存。
如果,紀明皓單純的是想借著呂家人的力量,來完成自己的事情,自然無可厚非,但如果……她的心裡卻是有了另外的想法,會不會是……他早就知道呂家人的作法?卻從來就沒有阻止過?
心不由得抽疼著,她幾乎沒有辦法再繼續站穩,猛的伸出手來,撫著格海的手臂,慢吞吞的走向自己的帳篷。
她是真的很害怕,認爲自己的想法,會變成真實的。
“你說,皇上會不會背叛我?就像,我曾背叛他那樣?”沐千羽站在帳簾處,呆呆的問著身邊的人。
沒有人可以回答她,因爲在他們的眼中,皇上對貴妃始終如一,就算之間發生過重大的摩擦,總也是會堅挺的熬過去。
就當她準備收拾心情,在一切真相大白之前,不作懷疑之時,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腳步非常的輕,幾乎是令人無法發覺的,但是她卻聽得清楚。
“是誰?”沐千羽猛然回身,語氣非常不善的問道。
那腳步聲忽然間就停了下來,倩寧立即就去查看,但是卻沒有看到半個影子,也是頓時就嚇出了冷汗。
會不會是因爲自家小姐的心思太重,而聽錯了動靜?
緊抿著脣的沐千羽,顯然不認爲,只是她的錯覺,吩咐格海好生謹慎的照看著,便進了帳篷。
心情很容易就會受到影響的她,一面在暗暗擔憂著紀明皓的真實想法,另一方面卻又恐懼著會是誰在帳篷外。
萬一她與倩寧之間的對象,被其他人聽了進去,她要怎麼辦?
直到半夜,那邊依然鬧得歡樂,格海時不時的就向沐千羽來回稟,宴會那樣正在進行的事情,紀明皓已經醉得快要不省人事了,卻不顧身上的傷,持續的飲酒,身邊的人根本就沒有辦法阻止。
太后已經派人來請貴妃來想想辦法,倩寧卻將派來的人擋在了篷外,聲稱貴妃幾日的不眠不休,致使她現在頭疼不止,早就派人去請了太醫。
分明就是不想理會,紀明皓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她又何必去過多的在意?
鐵青著臉色的她,將自己縮在篷內的一角,等待著格海向她傳來宴上最新的情況,想要置身事外,卻又擔憂著他的狀況。
這纔是真正的身不由己,想要抽身,怕是已經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