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獨孤離離開的時候,錢磊是練氣大成,此刻卻已是初入化元,別看他看似比李青丘年輕,實則年齡還要大過於他。不知嚴(yán)幫是不是都是一個性子,他竟然也沒等獨孤離答應(yīng),就率先出手了,不過卻給足了獨孤離準(zhǔn)備的時間。
獨孤離正缺陪練,剛纔與李青丘一戰(zhàn)自覺獲益良多,說白了,他缺得不是修爲(wèi),而是武技,經(jīng)驗。此刻自然來者不拒,拉開架勢,以掌對掌。另一方面,獨孤離吃一塹長一智,再不敢心存小視,調(diào)動真元化爲(wèi)真氣,綿綿而出,灌入雙臂。就見一隻比常人大的多的手掌散發(fā)著淡淡紅光向自己拍來,不過最先到的還是一股熾熱的氣浪。
李青丘一對鐵爪震懾南方,錢磊則以一雙火靈章叱吒江湖,地位還在他之上,現(xiàn)今晉入化元境界,更是非其所能比擬。身法不及李青丘鬼魅疾快,卻也不失飄逸,九式《火靈掌法》蘊藏七十二個變化,上下翻飛間,好似一對火蝶翩翩起舞,煞是好看,卻硬是迫得獨孤離必須調(diào)用八成真氣護(hù)體,又因其掌法變化遠(yuǎn)超李青丘爪法,一時難以掌握其中玄妙,無暇反擊,卻也不退後一步。而其能施掌不焚身上衣物,控制顯然已入微境。
二人一攻一守,打得並不如何花俏,卻看得二鍋頭等人大呼過癮,一個全身紅光繚繞,一個全身藍(lán)光瑩瑩,一個熱氣逼人,一個水波微興,一個動,一個靜,好似看玄幻電視般,此刻又沒了後顧之憂,如何叫他們不興奮。
錢磊繞著獨孤離轉(zhuǎn)了一圈,獨孤離雖然只是一味被打,他卻也沒佔到什麼便宜,心中有種狗咬烏龜,無從下手的感覺。不由生出些不服,虛晃一掌,退開身來,臉色已是十分肅穆,道:“接下來一招名天火流螢,乃是《火靈掌》中最爲(wèi)霸道熾烈的一招,你可有把握接下?”
獨孤離沒有遲疑,點頭應(yīng)允,暗中調(diào)動起所有真氣。
錢磊見他答應(yīng),不再遲疑,丹田真元如沸,升起一團熾熱真氣,自腹升至胸口,一分爲(wèi)二,一沿手太陰肺經(jīng)灌入右臂,一沿手少陰心經(jīng)灌入左臂,行至掌間,原本比常人就大的手掌又漲三分,驀地?fù)涞梗|地之前右手在地上一按,竟然流下一個深深的掌印。整個人頓時就拔地而起,倒著疾掠升空,直至屋頂,雙足一頓,泰山壓頂般地般地向獨孤離壓下,半空中,右臂突然收起,真氣沿著手少陽三焦經(jīng)、手太陽小腸經(jīng)、手陽明大腸經(jīng)倒涌而回,經(jīng)過胸臆,沿手厥陰心包經(jīng)盡數(shù)涌入左臂,左掌頓時大方光明,攜著蒲扇般的火氣力壓而下。那股熱氣是便是深處十米開外的二鍋頭和五加皮都能感覺得到,果真不負(fù)“天火流螢”這個名字,二人對望一眼,都看到對方眼裡的擔(dān)憂,倒沒留意到他們身旁龍靈不耐煩打呵欠的動作。
獨孤離瞳孔微縮,全身真氣猛然毫無保留地放出,盡數(shù)聚於頭頂,形成一塊藍(lán)色雲(yún)氣。鬥到這份上,已不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這完全是修爲(wèi)蠻力的直接碰撞?;痨`掌按入藍(lán)雲(yún)之中,水火不容,發(fā)出一連串的嗶啵和嗤嗤之聲。便在這時,卻誰也沒有料到,病懨懨地坐在椅子上的李青丘突然扯開他身後一個大漢的上衣,從他腰間取出一物,極快地套在手上,腳尖一點,身形暴躥衝向毫無防備的獨孤離,大堂中,包括錢磊在內(nèi),所有人都驚呼出聲,二鍋頭和五加皮拔出匕首,就狂跑著追出。
獨孤離臉上閃過一道青氣,舉在頭頂?shù)碾p手猛然往兩邊一撤,在空中劃過兩道圓弧,帶著癸水真氣往兩邊傾斜而下,李青丘嘴角噙著得意而狠毒的笑,擋,你擋了我,還擋得住錢磊的一記威力最猛的一擊嗎?手上卻仍不停,發(fā)著幽光地向前探去,那感覺,好似**了一團柔軟而粘稠地皮膠,上空,錢磊欲罷不能的手掌也深深陷了下來。
整個被藍(lán)光覆蓋的獨孤離面上的表情看不到,大家看到的只是錢磊和李青丘兩隻手臂**了藍(lán)光中,卻突兀地一頓,藍(lán)光突然緊縮,又猛地一張,二人身軀同時一顫,都是倒飛而出,原地,一個極爲(wèi)規(guī)則的球形光罩中,獨孤離殺機凌烈。
錢磊落地接連後退幾步,又足狠狠一頓,將整塊大理石板踏碎,才止住身形,臉上閃過一道青氣,抑制不住地咳嗽幾聲,悵然若失道:“凝氣成罡,化元小成,唉?!庇挚嘈Φ溃骸澳氵@不是戲弄我老人家嗎?”
相比之下,李青丘下場就慘的多了,他畢竟與獨孤離和錢磊相差了一個大境界,被獨孤離癸水罡氣得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回去,兩個巨漢見狀不妙,連忙將身子往兩邊一縮,看著他撞碎紅木寬椅後在地上翻了好幾個跟頭狠狠撞在一根石柱上,還沒說話就吐出一口血來。
獨孤離撤去身周的罡氣罩,上前幾步右腳踏著一個鐵球一撤一挑,鐵球飛起,在他雙臂和胸口靈活乖巧地轉(zhuǎn)了幾圈,獨孤離雙肘一翻,鐵球旋轉(zhuǎn)著滾到右掌,猛地一推,在空中劃過一道黑色軌跡射向李青丘。
李青丘還沉浸在對眼前事情的震懾中,心中一個聲音在喊:“不可能,不可能……”破空聲飛來時,倉促間不及躲避,連忙伸出右手一握,頓時慘嚎。衆(zhòng)人這纔看清,他那隻手上套著一隻精鋼打造的手套,此刻被黑鐵球旋轉(zhuǎn)的力道生生將手指磨去,再擊中手掌,手套上的精鋼碎片倒插入手掌中,眼見這隻手是廢了。
獨孤離卻並沒有就此將他放過,如法炮製地將另一顆鐵球挑起,旋轉(zhuǎn)幾周後再次擊向李青丘,這次的目標(biāo)卻是,額頭。
催命符般的破空聲第二次響起,李青丘擡著頭看著在眼中倒影越來越大的鐵球,那顆他極爲(wèi)熟悉,把玩了數(shù)十年的鐵球,他甚至知道這顆鐵球上有一個極少的細(xì)坑,那是他一次用精鋼手套在上面造成的結(jié)果,眼下,自己莫非就要喪命在這個自己的玩物之下?“不,不,我不要死,我有足夠高的權(quán),足夠大的勢,足夠多的錢,家裡還有二十歲青春女郎的美妙肉身,我還沒享受夠,我不要死,我不想死……”死神的腳步越來越近,他終於忍不住崩潰,歇斯底里起來。
二鍋頭和五加皮在獨孤離擊飛錢李二人的時候就停下了腳步,此刻將匕首插回腰間,看著李青丘的醜態(tài),嘴角都露出不屑而兇狠的笑意。
一道金光衝開大門後發(fā)先至地?fù)糁需F球,獨孤離眉頭一挑,目光森然地看著大門方向,他不信,這世俗還有誰能都鬥過自己,和自己身後的龍靈。
腳步聲傳來,破了一個大洞的大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走進(jìn)一個面容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獨孤離和衆(zhòng)人的瞳孔不由自主地都是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