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處在深海水底的緣故,獨孤離不單水脈築基順利,連帶固基和修行水遁之術都比當初順利不少。不過七八日功夫,獨孤離已能順暢地化身水汽,在洞內暢遁不短。停下修煉,走至水洞盡頭,隔著一層水幕,縱然是身處深海,無一絲光亮,可這對修行大進的獨孤離早已不是困擾。只要通過這層薄膜,自己便可回到原先的生活環境。只是,外面的世界對自己除了一點牽掛和無窮的不順,又還剩下什麼?
看著與自己一膜相隔,游來游去的不知名的深海生物,感受著整個大海的平靜,獨孤離驀然又一種小時候躲在奶奶懷裡的感覺。心神安寧,夾帶著一絲溫柔,還有些許悲傷,觸手可及的外面世界竟似不對自己具有吸引力。獨孤離有時候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個有著年輕身體的老人,看盡滄桑,身未衰,可心已老。有時卻又像一個裝載著小孩靈魂的大人,太過天真。很是矛盾,只是,拋卻這兩種,呈現在衆人眼前的獨孤離又是一個整日不務正業、遊手好閒、嘻嘻哈哈的紈絝子弟的第三種表象。
默默站立中的獨孤離並未發現,佛珠在未受主人催動情況下慢慢浮出了主人體內,一抹柔和似月華的光芒悄然綻放,緩緩將其首部籠罩在內。便是從此刻開始,水洞中那近似實質的癸水靈氣開始緩緩向獨孤離聚集著,積少成多,越聚越多,可水汽似乎並不滿足,漸漸的速度越來越快,到最後,整個水洞中的癸水靈氣竟如發瘋了般,狂涌向獨孤離。這時候的獨孤離整個人都被一個大大的、厚厚的藍繭包裹著,外層狂風暴雨,內中卻猶如颶風的中心,平靜至極。
便在下一刻,獨孤離體內藍光暴閃,卻是化爲一片青光,青出於藍,而與此同時,木屬洞內青光如受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快速溢出洞口,流經大廳涌入水洞,與藍霧攪在一塊,不分彼此地罩向獨孤離。獨孤離身上青光漸漸濃郁,此時,卻是再度有了變化,一抹散發著狂暴氣息的紅光乍然出現,與四周環境格格不入。
藍光大亮,似是與這絲紅光極爲不容,而那一絲紅光搖曳飄散,恍惚不定,可隨之青光大盛,紅光又復穩定,雖然緩慢卻極爲堅定地成長著。洞中無計時物件,也無人計時,不知時間流逝幾何……紅光濃郁,便是在這深海之底也似壓抑不住那與生俱來的狂暴,可是,此刻,情況又有了變化,那紅極的光芒如遇見火磚的雪花般,快速消容,之後又化爲另一種顏色,暗黃色。
佛珠銀輝之下,藍、青、紅、黃,四種顏色照耀在獨孤離臉上,晦明幻滅,只是此時的他,對周圍的萬物似乎都毫無知覺,仍是那副平靜的表情。黃光也終盛極,幾次明暗變化,如孕育著某樣東西,卻似力有不逮,只是黃光極有耐心,渾厚中毫無焦躁,仍舊積蓄著力量。黃光漸漸黯淡,似乎秉性如她也是不耐煩了。就在一切似乎已成定局之時,黃光突然暴漲,就是這時候了,她沒有放棄,所以她成功了,一束初生便傲視一切的至極金芒瞬間暴發出無比璀璨的耀眼金色。與此同時,金洞中金光一陣聳動,卻似被某種力量束縛住,只是極爲緩慢地散發至水洞,當然這並無礙大局。
五種顏色散發著五種氣息,或柔和,或暴躁,或霸道,或渾厚,或蓬勃。整個水洞之中,,風濤拍岸,噼啪有聲,雲氣涌動間,金蛇狂舞,雷聲隆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還在站著,看著,只是雙眼中毫無神采,又或者說是太過深邃而未讓一絲神采溢出。總之,一切就這樣在進行著……
外面的世界日升日落,月起月降,春去夏來,夏走冬至,生靈幾經枯榮,海面上又飛來一隻海鳥,大聲地鳴叫著,似乎在宣泄著對重來故地的興奮和激動……海底深處,有一雙眼睛正漠然地注視著所有的一切……
海底洞府,水洞之中。
不知何時,原本觸目可見的靈氣似乎淡了許多,甚至金洞和木洞之中已經不再有靈氣飄散過來。獨孤離身上,五色神光也在漸漸淡去,佛珠銀輝也悄然收起,沒入靈臺。
時間似僅是過了一瞬,感覺卻經歷了好多事情,很奇怪,很彆扭,這就是獨孤離“醒來”的第一個感覺。第二個感覺是自己修爲似乎又有些許提升,第三個感覺是疑惑這洞中靈氣怎會變得如此稀少。感覺完這些問題,獨孤離心中驀然一沉,水洞中靈氣劇變,那木洞中呢?那其中可是有自己將來木脈築基的靈果。事關重大,心中頓時迫切,便感天地突然一陣轉換,身已處一個陌生的地方,空氣中飄散這絲絲稀薄的木屬靈氣以及眼前兩顆枯萎的靈樹都證明著一件事,木脈築基靈果也完了。只是,這剛纔還是他最爲關心的事情眼下卻又沒有意義了。
來到木洞,不是金遁,不是水遁,那感覺陌生中透著熟悉,又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木遁。
盤腿而坐,神念內視,五色光華徐徐閃耀,雖是早有心理準備,看見事實還是讓獨孤離吃了一驚。五色光芒中,金、藍最盛,青光次之,紅、黃薄弱,這些不是問題,五色,這便足夠了。這“一會兒”時間自己身上道底發生了什麼?爲何自己就五行齊聚了呢?一切透著不解。
連續幾日,獨孤離也沒服用辟穀丹,就在木洞中思考著自身的問題,只是依然未理出個頭緒來。但不管你理不理得清,事實畢竟已是事實,已無法改變,那就接受著去適應,這向來是獨孤離的處世格言。再說畢竟修爲晉升入化元小成境界,總是好事。獨孤離淡然想法,相較以前,更多了一種灑脫,此次不僅身體變奇怪了,就連心思也跟著變化了,所謂大道浩瀚,心爲基本,心性脫凡,自然悟道事半功倍,反過來,道有進境,有能影響心性,便如此刻的獨孤離。
五脈中,金、水二脈真元最是深厚,木脈次之,卻也相差不大,而火、土二脈卻還只是真氣,真元都未化,這後兩脈也是最省心的。關鍵是前三脈,相差不大,其中金木相剋。爲今之計,只能獨使水脈真元之力了,金生水,增強水脈元力的同時,可削弱金脈元力,進而水生木,提升木脈元力,有水脈元力如此承前啓後之物,再加上土、火二屬真氣的周旋,應該能大致平衡自身五行之力。故此,在未找到可作火、土二脈築基之物之前,自己不到萬不得已,就單使水脈元力了。
PS:五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