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氏果然一楞,欲言又止。
“你不要過於樂觀,一切皆因冥冥之中註定,”牛氏楞了片刻,悠悠地迴應道,“是不以你我的意志爲轉移,我今天告訴你這些是讓你清楚更深層次中所包涵的複雜情形,促使你更冷靜、更有掌控能力。”
“你潛在的意思是說,現(xiàn)實殘酷同時令你不滿意,對嘛?”
說實話,江成煥一知半解,似懂非懂。
“通過近一段時間在域外的親身經(jīng)歷,我深刻地體會到,時下狀況令人堪憂。寰宇中,大家早已身處險境卻渾然不覺,自娛自樂,獨自沉湎於自我滿足和陶醉中不能自拔,簡直就是溫水翥青蛙,自甘墜落。”
牛氏忽然有如是一通說詞,令江成煥猶如被雲(yún)遮霧罩了般不知所以。
接下來,牛氏告訴江成煥一個令人十分吃驚的情形。
日和族系早已組建了一支強大的堅不可摧的域外部隊,這支部隊由日和族系統(tǒng)領並接受統(tǒng)一訓練,其目標,就是要佔領整個寰宇,實現(xiàn)大同。並且,對寰宇中有可能形成的阻力諸如白鶴童子之流,皆實施了具有針對性對策,確保這一計劃的順利實施,是一項可怕的彌天大計。牛氏雖然沒有完全參與其中,甚至,在某種程度上,日和族系是排斥她的,是不允許她知道這一計劃全部的。但是,她憑藉心計斷斷續(xù)續(xù)掌握了相關的內容,大致搞清楚了這一陰謀的醞釀過程和實施步驟。毫無疑問,她的心仍系寰宇,不願看到自己的故鄉(xiāng)毀於一旦,眼睜睜地看著日和族系實現(xiàn)所謂的大同,於是,纔有之後一系列的複雜演繹。
還有一個被江成煥一直忽略掉了的奇特現(xiàn)象,現(xiàn)在有了答案。即,搞清楚了馬凱麗身體裡爲什麼一直不曾被牛氏打擾,沒有牛氏的身影,就是因爲牛氏一直忙於這方面努力,不再有閒暇顧及到這上面來,因而,也就沒再有心思搗亂。
顯然,接下來,他們的任務就是如何阻止這一計劃的順利實施,江成煥一時頭大。
“可是,你是知道的,我現(xiàn)在處在凡間,平庸者一個,又有何能奈對付窮兇極惡的日和族系,簡直是螳螂擋臂,不值一提的。”江成煥蔫蔫地說道。
哈哈……
牛氏淡然一笑,接著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一切都在我的安排之中。你不是沒有見著鍾勤和馬凱麗嘛,對了,他倆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賦予一項重要歷史使命,即,實施斬首計劃,正在接受高強度的訓練呢。現(xiàn)在不妨告訴你,讓你有一個思想準備。當然,你同樣有一項重要任務,需要你去完成……”
“啊,你說什麼,”江成煥沒待牛氏說完,驚叫了一聲,他顯得十分驚訝,整個臉都變色了,根本無法想像即將面臨的是怎樣一個任務,自己能否勝任,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樣,他真是一點信心沒有,“你別把太重要的任務交給我去完成,那樣會誤大事的。剛纔說了,我只是平庸的一個人,有何德何能勝任決定寰宇前途的重大事項。還有,你指望鍾勤和馬凱麗完成斬首行動,恐怕有失偏頗吧。”
江成煥這些擔心並非多餘,如今的他的確是手無縛雞之力,何談同域外星系對抗,根本不在同一個等量上,若不知天高地厚以卵擊石,其後果顯然是可悲的。雖然,他不太清楚鍾勤究竟有何能耐,但是,他對馬凱麗還是有相當瞭解的。她有何能耐,能夠對付如此強悍的日和族系呢?還要他的腦袋呢,恐怕還沒有近身,就被日和族系捏得死翹翹了。
至於鍾勤,他雖然不怎麼了解他,同他只是病友,但有一點是顯而易見的,就是一個受傷的人,一條腿折了剛剛纔好呢,怎麼可能對付這樣非同尋常的強敵啊,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真不知道牛氏究竟是怎麼想的,安排這麼一個根本無法駕馭形勢的人去執(zhí)行這麼嚴峻的任務。
“你恐怕有所不知呢,鍾勤可不是如你瞭解的那樣布衣一個,他不是個簡單的人,是有相當背景的,只要通過一段時間的專門訓練,其功法的威力是絕對不可以小覷的。那麼,你知道鍾勤是什麼根底嘛?”
江成煥茫然地搖了搖頭。
他是真的不知道箇中情形,剛纔說了,他倆僅僅是病友,患難與共,卻相知甚少的病友。
原來,鍾勤是鍾馗的後代,鍾馗是誰啊,民間傳說中能打鬼驅除邪邪祟的神,非同一般哪。鍾馗生得鐵面虯鬢,富有殺氣,是個鬼見愁的傢伙,且咽才華橫溢,滿腹經(jīng)綸,學富五車,才高八斗,有著無與倫比的智慧,誰見了不頭痛。更關鍵的是這個傢伙正氣浩然,剛直不阿,敢於直面一切歪風邪氣。可想而知,其後代能差到哪裡去。
鍾勤的確是個響噹噹的角色,他完全承襲了祖輩的衣鉢,替天行道,仗義執(zhí)言,性情十分秉直。
那麼,鍾勤究竟是幹什麼的呢?現(xiàn)不妨作個簡單介紹。
確切地說,鍾勤並非是鍾馗的直系後代,而是旁系血親,並且,已出五伏,卻因其剛正秉直,十分有擔當,酷似鍾馗爲人們廣泛稱道。有道是子承父業(yè)捉鬼,用在鍾勤身上恰如其分,他也一直以捉鬼爲業(yè),他生來不信邪,敢想敢做,不是說有鬼嘛,那麼鬼在哪兒,便四下裡尋找。你猜怎麼著,如同他的祖輩一樣,雖然一輩子以打鬼爲業(yè),可是,偏偏遇不著鬼,似乎天下無鬼。
因爲,鬼是害怕捉鬼之人的。
沒有尋找到真正的鬼魅,卻遭遇無數(shù)如鬼魅一般的惡人。也好,順帶一併處之,不也是人間一大樂事。在他的人生旅程中,一直是在除暴安良中度過,爲大家做了數(shù)不勝數(shù)的好事情,贏得人們廣泛尊重。
舉一事例來說吧。
有一個夜黑風高夜晚,鍾勤修煉了一天功法,正準備休憩時,忽然有人來報,說是替他們家的主子來請大師,前去他們家捉鬼驅魔,神色十分慌張。鍾勤見狀,拍了拍來人的肩膀安慰他坐下慢慢說來,不可緊張。因爲他知道,對待六神無主的人是必須安慰,他必須有較爲詳盡的介紹之後,纔有一個準確的判斷,不誤正事。
那人坐下,喝下僕人送來的茶水神情鎮(zhèn)定之後,慢慢道來。
原來,他家主人是退役閒居的員外,戎馬一生今兒個落下清閒自在。可是,近一段時間家中忽然不安生起來,每每睡到半夜,總會聽到一種無法確認的奇怪聲音,侵擾得他無法安睡。尋來僕人查看,找遍亭院中的各個角落,就是不見可疑的蛛絲馬跡,令人好生奇怪。
然而,這種奇怪的聲音時常出現(xiàn),到了最後,他乾脆讓僕人在臥室旁陪寢。
按說嘛,應該高枕無憂,可是,偏偏這聲音不按常理出牌,臥室有人,天井附近發(fā)出聲響。那僕人也是普通人,見狀,自是有點架不住了。你想啊,半夜三更,獨自一人在門外守候著,黑燈瞎火中,心中本身就疑神疑鬼,稍有風吹草動都嚇得魂不附體瑟瑟發(fā)抖,何況,那深不可測的天井發(fā)出古怪聲響,那種感覺可想而知。第二天早上,就不見了僕人的蹤影。
僕人突然無影無蹤,一時也嚇壞了主人,不知僕人究竟是被鬼吃掉了,還是跑了,一時也沒有的章法。後那失蹤的僕人差人帶信說,他無法勝任這種事情,請主人另請高明,這才略微放下心來。問題是半夜那種可怕的聲音依舊存在著,沒辦法,他只好在房間裡擺放一個長明燈,不曾熄火。
但如此仍然無濟於事,因爲那聲音仍舊會響起,不是固定在天井的位置,而是在不特定的地方忽然響起來,令人捉摸不透具體在哪兒,更令人膽戰(zhàn)心驚。
折騰得員外的精神幾乎要崩潰,他根本無法猜測究竟是怎麼了。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因而,一直不願意讓外人知道,直至這步田地,不得已,才差人請鍾勤幫忙捉鬼。
鍾勤疾惡如仇,哪有不幫忙的道理,他帶著助手,攜帶捉鬼魔劍,半夜?jié)摲趩T外後院裡守候。
說來也怪了,自從鍾勤潛伏進來一連數(shù)日沒有一點動靜,員院大院十分安靜,根本沒有員外所說的那種怪聲。如此一來,反倒使鍾勤心生疑惑,開始懷疑員外身體有恙,是因心理因素所致。
“沒有啊,的確是聽得見那種奇怪的聲音啊?真真切切,沒有一點虛假。”
員外瞪著那雙鮑魚眼,捋了捋長袍衣袖,同時還搖著腦袋,十分認真迴應道。
鍾勤瞟了一眼員外,沒有吱聲。其實,他真不知道究竟是因爲什麼原因。傇在員外的院子裡轉悠了一圈,又問了一下園中家裡人和僕人的情形,忽然對員外說道,“今夜,既然如此,我們暫時不來了,正好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忙乎,有什麼事情再聯(lián)繫。”
說完,攜了助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員外院子。
頭天晚上,果然平安無事。員外一開始還是提心吊膽無法入睡,但一直不曾聽到奇怪的聲音,漸漸地便進入夢鄉(xiāng),一直睡到大天亮。
咦,真是奇怪了,果然沒有一點動靜,如此一來,他也放心。
哈哈,原來虛驚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