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用這般虔誠，江警官心下早已答應你了，你再求一下，便妥。”

那日和族系一臉淡然，說完，便迎著江成煥的目光一眨不眨。

事實的確如此，江成煥內心早已無心繼續戀戰下去，何況勝算不大，完全是爲了臉面。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已經賺足了面子，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好吧，看在你倆一片赤誠之心上，暫時不跟這廝計較。”江成煥顯得氣量十足，一派大人不計小人過的架勢，“待我先去一趟地府，回來再計較不遲，哼！”

“喲呵，還真是登鼻子上臉呢，莫非果真有較量嘛，不如干脆就成全了你，再去陰間不遲嘛！”

日和族系顯然計較了，便叫嚷著追著江成煥就要開戰。那江成煥在日和族系說這番話時，早已騰空而起，知道日和族系不是開玩笑的，心下一驚，果真再下來，顯然是自討沒趣，便趨勢一揮手，佯裝什麼都不知道，便消遁了去。

話說江成煥跟日和族系玩了一個滑頭逞能一番之後便自顧逃離開去，直接去了地府。雖說有規避自身風險的意思，卻也是一舉兩得幫那對可憐的母女還陽積德。說實話，他在陰間也不是太熟悉，若不是因爲前一段時間闖陰間有接觸，甚至還沒有日和族系熟悉呢。既然命運將自己推到這一片旮旯裡來了，就只好硬著頭皮繼續下去。

相比較，他跟阿寶最熟悉，也不知這個代理判官如今混得如何，是不是被那個崔判官革職閒置起來，他一點不清楚。他一邊這麼想著，邊在地府裡四下裡尋找。一路上遇見許多小鬼，卻始終不見阿寶的影子。卻在步入大殿時，從一間廂房中傳來一陣嚶嚶哭泣聲，甚是悽慘。於是，駐足細聽，原來是一對男女的對話聲，女人顯然在哭泣，不時還有拉扯拖拽的聲音。

“不要哇，不要，我是屈死的，我還有陽壽呢，煩求阿寶哥哥行行好，放我回去。”顯然是個女孩的聲音，並且聽起來是那麼淒涼，江成煥忽然覺著聲音有那麼點熟悉，“求求你了，阿寶哥哥，只要你放我回去，放我和我媽媽回去，你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這是誰啊？江成煥乾脆將耳朵貼近了細聽。

“小娘子，小心肝，啊喲，你這聲啊，真是太好聽了，我的心簡直要碎了，別再掙扎了，就從了我吧，”這是阿寶的聲音，“你放心，只要你從了我，我保證讓你們母女倆還陽。”

“畜生，簡直是畜生。”

江成煥心中罵道。他根本沒有想到現在的阿寶變成這樣子，怎麼可以乘虛而入滿足****呢，一直以來，還以爲陰曹地府是個比陽間公平、公正的地兒，沒想到，這裡同樣骯髒齷齪，呸。他想都沒有想一腳踹開了門，大喝一聲道，“阿寶，你這個畜生，你怎麼變得這麼無恥，比在人間不知壞了多少倍了呢，你欺負人家小姑娘家的，有出息嘛！”

“江警官，是你啊，你來救我嘛，”忽然，那女孩撲進自己懷裡，江成煥一驚，低頭一看，正是寧小麗。寧小麗緊緊地摟抱著他猶如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刻不撒手，“救救我，救救我媽媽。”

阿寶根本沒有料到江成煥會突然闖入，趕忙提起褲子，穿戴整齊，要衝出門去。卻被江成煥和寧小麗擋在門口，無法順利衝出去。此時，江成煥一個轉身一把揪住阿寶舉到了半空中。

“你居然藉助職務之便發泄私慾，連你這個在陽間那麼本份的人到了陰間都變成這個樣子，真是不敢想像。不就是手中有一點權力嘛，因爲有權，便爲所欲爲，滿足私慾，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你還記得你在陽間的妻子牛氏嘛，對得起她嘛？”

江成煥一通數落，義憤填膺，那架勢完全代表著正義。

“哼，你不提那賤人，我還不來氣呢，你居然在我面前提起那賤人來，哼，相比她，我不知要好上幾百倍呢，”不料，阿寶反而理直氣壯起來，“她不守婦道，驕奢淫逸，別以爲我不知道的。哼，你難道不知道嗎，你這是什麼意思啊，一桿秤上，爲什麼按一頭，放一頭，你爲什麼要一碗水不端平呢，我一句不中聽的話，難道，你跟那廝也有一腿了嘛，如今，反倒是替她說起話來。我阿寶在陰間，一天不知要審理多少起案件，替天下冤屈鬼伸冤，卻隻字不提。如今辛苦了，消遣一下，是兩廂情願的事情，你卻代表所謂的正義，跟我講這些大道理。你以爲是誰啊，你敢說，你一直沒有幹過違背良心和道德的事情嘛，沒有壞心思嘛，你一直代表正義嘛？”

江成煥被阿寶罵傻了，一時的確不敢說自己就是代表正義，自己沒有幹過昧良心的事情，似乎也理解並同情阿寶的需要。或許，寧小麗爲了能夠順利還陽，還真願意跟阿寶行茍且之事呢，誰知道繼續下去，寧小麗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呢，或許，願意的可能性更大呢，那不就成了一個願打，一個願捱了嘛，又****何事呢，在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事情能夠分清好歹的，不都是介乎兩者之間嘛，不都是在不斷變化著的嘛，一會兒是受害者，一會兒又變成了獲益者，往往是在一念間，是在轉瞬間。自己是一腳踹開了門，纔將這種可能截斷，不再有可能性發生了，也就無法斷定將會是怎樣一種情形。嗨，不去管這些道理，若想轉變被動局面，唯一的辦法就是要嚇唬一下，不是說，一唬二嚇嘛，如此纔是王道。

“哼，你還想狡辯，你難道沒有看到這個女孩在瑟瑟發抖嘛，你還大言不慚，都不知道你良心去哪了，被狗吃了嘛，啊不，被小鬼吃掉了。你這種貨色，居然在陰間掌管魂魄去留大權，真是陰間之大不幸。還振振有詞。你別急，我這就去找閻王，啊不，去找地藏王菩薩，請他評一評這個理去。”江成煥說到這裡，慢慢地推開仍抱著自己的寧小麗，“然後再見分曉。”

江成煥說完，便一轉身，果真要去找他們評理的樣子。

如此，顯然嚇壞了阿寶，臉色都變了，趕忙跑上來一把抓住了江成煥的手臂，忙不迭地乞求道，“仙公，仙公，別跟小人一般見識，別跟小人一般見識，放小人一碼吧……”

“啊，你說什麼，小人，你是小人嘛？”

江成煥見狀，心中不覺一陣竊喜，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忽然調侃著反問他道。

“啊，不，”阿寶一個激棱，似乎忽然明白過來，“小人不是人，不是人哪，是鬼，是鬼，且是小鬼。念及跟小人，啊不，跟小鬼前世老婆牛氏有一腿的份上，請您高擡貴手，高擡貴人。”

什麼？

江成煥聽到這話頓時腦門子一陣顫慄，我怎麼跟牛氏有一腿了呢，我跟牛氏分明是小蔥拌豆腐一清二白的啊，這種事情是不可以亂說的啦，於是，他伸手一揮，橫眉一豎追問道，“且慢，剛纔，你說什麼來著，我跟牛氏有什麼來著，請你再說一遍。”

“你跟我老婆……，啊，不，跟牛氏，難道不是那個什麼嘛？”

“我呸，那個什麼嘛，真是狗嘴巴里吐不出象牙來，竟然說出這種豬狗不如的話來，我什麼時候跟牛氏有一腿了，一天到晚胡思亂想什麼，是聽誰說的，那麼不放心，乾脆把她接過來不就得了嘛，”江成煥氣不打一處來，“真是看不出你來呢，關鍵時，還會來這麼一手，在這裡混著，果真有起色了嘿。”

“啊，不是，”阿寶趕緊的擺手，“不是的，我是聽說的，並且，是有鼻子有眼睛的。說實在的，我打心眼裡替她高興，她終於攀上了高枝，總算有了依靠。我也就放心了……”

“我呸，這是哪兒跟哪兒啊，沒有的事情，什麼攀高枝了，多無聊噢，怎麼你們冥界也是這麼八卦。”

“真不是八卦，的確是事出有因的，不是我亂說的。”

接下來，阿寶就把這其中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原來，那牛氏在跟馬凱麗合體期間，有一段時間悄然離去，暗下里在謀劃策反，要幫助江成煥緝拿日和族系，曾經跑到陰曹地府來求過阿寶的。她是想通過閻羅王學到冥術，能夠在日和族系身邊巧妙隱藏，伺機實施計劃。從出發點上說，的確是爲了江成煥的，替江成煥幫忙的。只是在找阿寶時，阿寶問及她冒這麼大風險做這種事情究竟是爲了什麼時，她忽然含羞欲言又止來。

這女人有一個要命的表情，即在欲言又止時，給人一種曖昧感覺，很容易想人聯想到那種層面上去。阿寶就是這種情形之下，覺著牛氏跟江成煥肯定不清不白，否則，不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出生入死。

當然，阿寶也不是那種糊塗蛋，見風就是雨，懷疑歸懷疑，還是好奇地繼續問下去。

“那麼，你跟那個江警官現在是……”

“啊呀，你幹嗎嘛，問那麼多呢，你乾脆說，幫不幫忙嘛？”牛氏在這麼迴應時還故意撒嬌，拖著長音，給人留下無限的想像空間。

“幫，肯定是幫的。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哪有不幫忙的道理呢！”阿忙不迭地迴應道。

他的意思是說，既然你跟了江成煥，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如今，雖然陰陽兩隔，我也不用再牽掛了。

“既然是幫，那還磨蹭什麼，省得夜長夢多，我這還等候著回去呢。”牛氏更加催促著。

那之後，便在阿寶腦海中留下這種印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