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白兔跟江成煥的關係的確不同凡響,那是到了情哥哥,浪妹妹的階段。想當年,他倆間的那份情誼真是羨慕死多麼青年男女的,那時候,爲了江成煥,她居然是棄虎子與不顧的爲了這個男人的,而這個男人呢,也是相當有心的,對她是百般呵護,憐愛有加的。如今,她居然這麼沒有信心,由此可見一斑。這個江成煥因爲再次修煉,早已脫胎換骨到了不食人間煙火形同殺人機器的怪物了。
“好吧,我們姑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先下到地府去找到阿寶試探一下情形,從長計議。”
“你是說,我倆一陣下去嘛?”
“你難道不想下去?”馬凱麗覺著奇怪,用一雙疑惑的眼神盯著白兔。
“那主子怎麼辦哪,”白兔同樣盯著她問,“會不會引起主子的懷疑呢?”
馬凱麗忽然想了起來,她的到來,主子日和族系還是不知道的,若是兩個人同時失蹤,果然是有點不妥。思考片刻之後對白兔說道,你乾脆先去主子那兒應付一下,找個什麼理由消失一會兒,之後,我們倆一同下地府去,對接上了之後,你先返回去。如何?
白兔沒有馬上回應,而是一副思考狀。那麼,馬凱麗爲什麼堅持要她陪著自己下地府呢?
道理很簡單,她要憑藉她們倆個女人的力量把崔判官搞定,這是通往地獄的必備條件,說實話,一個女人深知那種特定的環境裡,是沒有多麼信心的。白兔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於是點了點頭,一閃而去。見白兔閃去,馬凱麗便著手準備去地府,她拿出隨身攜帶的符籙在四周劃拉了一下,驅趕掉圍繞在身旁的小鬼徹底清理濁氣,等候白兔的到來。不一會兒,白兔果然返了回來,馬凱麗發現她手中多了一件貌似貔貅的東西,感到十分陌生,便好奇地問白兔是什麼東西。
白兔笑而不答,只是做了一個往下去的手勢,馬凱麗當然知道她的意思,便攜著她,口中念著下地府的咒語,頓時,眼前一片恍惚,不一會兒,倆人一個轉身便下到地府中去了。
瞬間,她倆便感覺眼前是一片黑暗,尤其寂靜無聲,掉一根針到地下也是能夠聽得清楚,馬凱麗有了瞬間的恍惚,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她很快便看清了眼前的一切,發現白兔就在自己身旁。她倆是站在地府的入口。當然,她倆都熟悉這裡的環境,在一座拱形橋,有一條渾濁的河流,河中有許多七橫八豎的妖魔鬼怪在那兒無聲地乾嚎,她們知道這是那些罪孽深重的魂靈在經受轉世煎熬。這是它們必須經受的罪,是前世造孽,得經歷痛苦漫長的過程,纔有機會轉世投胎迎來新生。她倆只是一瞥,根本沒有停步,便繼續匆匆向前。這裡不是她們的久留之地,她們要去找阿寶,還有崔判官,最終找到江成煥。找阿寶不難,一般說來,他就在地府大廳裡當差,到了地府大廳便可以找到他的。就是不知道現在的阿寶究竟混得怎樣,是不是仍舊是崔判官的隨從,是不是有了精進,不得而知。於是,馬凱麗跟白兔合計了一下,先去找阿寶,若是他完全能夠作主的話,那麼幹脆就不找崔判官了,省得麻煩。身爲女人,她倆都知道這個傢伙好色,被這個傢伙糾纏上了,少不了要多周旋一會子,此時此刻,她們爲了求夫,沒有這個心思。
不巧的是,當她倆商議好了一直接去找阿寶,到了大廳後,聞得一聲驚堂木的聲音,嚇了她倆一跳。毫無疑問,大堂里正在升堂呢,不知是不是阿寶在堂上。於是探了頭去,果然,見阿寶在殿堂之上坐著,顯得十分威嚴,像那麼一回事情。於是,她倆對視了一眼,心思,這一下有指望了,如今的阿寶在獨自升堂,顯然是有精進,如今,或許不要再去找崔判官,便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候著。
見大堂之上,兩旁是威武雄壯的小吏,一個個拄著高於頭頂的木棍,臉上毫無表情,之間,跪著一個身影,看不清面部,瑟瑟發抖,不知這個新鬼究竟是因何失去陽壽來陰間報到接受地府的審訊。那阿寶顯然趾高氣揚不可一世,一旁的馬凱麗見了也覺著這個傢伙如今不同以往,果真是混得人模狗樣。便轉身不去理會,一心等候結束時乾脆只找他算了。
卻又突聞一聲驚堂木之聲,接著便傳來阿寶的聲音。“堂下是何人?”
過了半天,她倆並沒有聽到有誰迴應,又好奇地轉身探頭張望,只見那地上跪著的傢伙擡著頭盯著堂上的阿寶不吱聲。
“報告老爺,小的不敢稱是‘人’因而,不敢妄自應聲,還望見諒。”
咦,那廝居然如是迴應道,不覺令馬凱麗暗自發笑。的確也是啊,人死哪能稱得上是人了呢,是鬼了呀,自是不敢應聲。並不能說沒有道理。估計阿寶是覺著自己剛纔有點欠妥,頓了片刻,又覺著不可以丟掉了面子。又是一下驚堂木,“哐”地一聲,又嚇了馬凱麗一跳,她根本沒有想到此處會有驚堂木的聲音,便豎起耳朵聽阿寶接下來會說什麼。
“什麼人,什麼鬼的,都在本老爺的審理之下,叫你什麼,你就是什麼,哪來那麼多廢話。”
“啊,是,是,老爺說得是,我是人,我是人,”那廝顯然是被阿寶嚇傻了,語無倫次道,“請老爺審問,小的一定有問必答。老爺,小的在陽間犯下了滔天罪行,罪該萬死,願意接受老爺的嚴明審判。”
咦,這個傢伙還真是個識時務者呢,知道自己回天乏術,一味認罪也不失爲上策。馬凱麗聽了,覺著這個傢伙真是個在陽間是滑頭,到了陰間也沒有忘記把這一招用上來,覺著有點意思,一時竟然忘記了自己的使命一心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