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相信章翔的確沒有注意到自己丟在茶幾上的信封,有點忐忑不安,心中沒底,但很快便釋然。因爲,之後一直沒有章翔的消息,他便斷定章翔笑納了那個信封。否則,章翔是肯定要聯(lián)繫他,然後要將那個信封還給他的。如此一來,他便放心了,因爲,這意味著他的願望多半會實現(xiàn)。
接下來,靜候佳音。
而張可華呢,因爲有張全這層關係,也在爲這個職位奮鬥著,心中自是一直期待。
這個過程有點意思,雖然說,他們有各自的渠道,蛇有蛇路,鱉有鱉路,各找自己的門路,但是,歸根結蒂,都要匯攏到一個點上去,這個點,即公安局長那兒。張全呢是手下,章翔呢,從某種意義上說,則是上級,表面上看,很好拿捏,可以得罪張全,不可以得罪章翔,熟輕熟重似乎一目瞭然。但實際上,箇中的情形並非這麼簡單,有點兒複雜,因爲爲什麼呢稍稍動點腦子不難猜測到,這個張全並非是一般意義上的下屬,能夠在這個位子上站住腳,若是沒有相當?shù)年P係,怎麼可能坐得穩(wěn)當呢不用說,跟局長的關係也是有許多彎彎繞的,是得罪不起的。若是擺不平,張全鬧將起來,自己的官位不保是小事情,弄不好怕是要成爲階下囚的了,他是絕對不敢冒這個風險的。章翔呢,雖然說沒有這方面顧慮,但畢竟是上級,得罪這樣的人,說句不好聽的話,他成事不足,但敗事是有餘的,他在市委組織部副部長的職位上,稍微做點小動作,你都將吃不了兜著走,這個道理不會不懂的。就不必贅述,總之,博弈的結果,馬尚魁如願以償坐上了重案大隊長的寶座,張可華則搞到了交警事故大隊長的位子,也算是各自有了歸宿。但事情並非那麼簡單,那之後的演繹有意思了。這兩個看似不相干的人卻較上勁兒了。
事情的緣由始於一次奇怪的交通事故呢,說來話長,在這裡不妨作一個簡單的介紹。
那次事故是小琳處警的,大約是晚上九點多鐘,事故發(fā)生在偏僻的鄉(xiāng)村河邊上的小路上,也不知是怎麼了,一輛民用牌照的小轎車被另一輛無牌照的吉普車撞出去好幾米遠,車上的一男一女被強烈的震動撞暈了過去。由於吉普車嚴重變形無法繼續(xù)行駛,駕駛員棄車逃逸。
當小轎車上的兩個人甦醒過來時,發(fā)現(xiàn)眼前是一片漆黑且悄無聲息嚇了個半死,折騰了半天才稍稍平靜下來,經(jīng)細細查看,倆人身體沒有什麼大礙,但車子同樣嚴重損壞。迫不得已,便報了警。
報警人是一個女人,誰呢,說出來都會爲之一驚,居然是夏可欣。她帶著哭腔嚎著,幾番詢問才搞清楚的究竟。誰不認識夏可欣呢,自是笑話她,卻不願意說出來,趕忙指令事故大隊處警。
小琳接警之後便奔赴事故現(xiàn)場,只剩下夏可欣一個人蜷縮在損壞嚴重的車子裡甚是可憐。見小琳去了,夏可欣趕忙爬了出來,且不忘雙手揪著衣襟,瑟瑟發(fā)抖。小琳同樣認識她,雖然是同事,內心有一種親和的感覺,但是,在夜深人靜時,對於這樣的女人,內心的感覺還是有怕不同。便本能地琢磨著起這起事故的成因來。他簡單地瞭解了一下事故發(fā)生的情形。
夏可欣吞吞吐吐地介紹起來。
原來,她吃過晚飯,約了朋友開車子到城邊上閒轉,不知不覺將車子開到了河邊上來。當她和朋友把車子停靠在路旁聊天,大約過去了半個時辰,覺著身後駛過來一輛車子。他們也沒有在意,繼續(xù)閒聊。突然,她感覺整個人似乎騰飛了起來,緊接著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麼,你的朋友呢”小琳聽到這裡時,問道。
“他”夏可欣忽然猶豫起來,“噢,他因爲有事情先離開了,留下我在這裡等候你們來。”
“是誰啊,叫什麼名字”
“嗯,叫,噢,你們不認識。”
夏可欣遮遮掩掩,顯然是不願意說出來。見狀,小琳沒有繼續(xù)問下去,先顧著勘查現(xiàn)場,繪製現(xiàn)場圖,忙去了。待他和同事將現(xiàn)場勘查結束之後,纔想起問夏可欣,身體感覺怎樣,有什麼不舒服。夏可欣搖了搖頭。此時,小琳注意到,夏可欣不再緊張,似乎完全恢復了一貫的鎮(zhèn)定。
“你們注意到那部車子上的駕駛員了嗎”
夏可欣又搖了搖頭,“我們當時就被撞暈了過去,人省不知了呢,哪還知道是誰。”
小琳沒有再問,囑咐她務必上醫(yī)院去檢查一下,更放心。接下來,便聯(lián)繫了施救,夏可欣便跟著他們的警車回去了。
接下來,便展開了追查,一邊調取沿途的監(jiān)控錄像,一邊通過網(wǎng)上覈查吉普車的發(fā)動機車牌和車主,案件很快偵破,緝獲肇事駕駛員耿小彪。
通過耿小彪的交待,案情很快水落石出。
原來,耿小彪在跟夏可欣拍拖,那天晚上,他原本是約了夏可欣出去約會的,不料臨時被夏可欣取消,理由是晚上要加班脫不開身。幹這一行經(jīng)常加班是常有的事情,耿小彪見怪不怪了。可偏偏那天晚上,他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一幕,情緒一下子失控了。因爲約會落空了嘛,他一個人便喝著悶酒,完事之後,一個人開著吉普車無所事事地地城中轉悠著。忽然,一輛車子從身邊開了過去,一閃間,他看到了車子上的一個身影是那麼熟悉,遲疑了片刻,他確定下來。咦,那不是夏可欣嘛,對,肯定是夏可欣,她的身影是再熟悉不過了。見那車子在前跑出去好遠,他腦子一熱便快速地跟了上去。
一路上跟著,前面的車子居然朝城外河邊上去。一開始,他還抱有一點僥倖的心理,認爲的確是因公出外,但見這種情形顯然不對勁。耿小彪說,那個開車子的人其實他也認識,好像是夏可欣的大隊長,叫什麼名字叫不上來,好像是叫什麼“魁”的,反正他認識這個男人。顯然,他帶著夏可欣跑到這麼偏僻的河邊上來,能有什麼好事情呢頓時,他頭腦子一陣發(fā)熱,便不顧一切地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