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簡直要發瘋,他不知哪來的狂野,只顧在蟠桃園中拼命地蹦噠,不停地吼叫,似乎要盡一切可能將蟠桃園折騰個底朝天。然而,衝勁只是短暫的,折騰累了,沒有力氣了,還是停歇下來。
他仰躺在一棵較大的蟠桃樹下,在迷濛中雙眼緊閉,大口地喘著粗氣,似乎即將要昏死過去。
忽然,他意識到什麼不沒尋常,似乎覺著眼前有什麼東西在閃爍,他猛地睜開雙眼,一張清純的臉龐就在眼前,正專注地盯著他張望,一聲不吭。
江成煥騰地一下跳了起來。
“九鳳,是你嘛,”江成煥悲慟著,“果真是你,你去哪兒了?”
九鳳朝他嫣然一笑,綻放奇風異彩來。
果然是九鳳,終於看到了九鳳。啊,真是好看,太好看了,簡直美若天仙。啊不,她就是天仙,天仙的美麗就是不同凡間。在人間,是無法尋覓這種獨特的美麗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美呢?他想了半天,似乎用人間形容詞無法恰如其分地形容來。不是,確切地說,她的美麗早已逾越形體層面上的美,更是心靈中散發出來無與倫比之美,是無法恰當表述的。借用赫本的話來說,九鳳有性感的嘴脣,是因爲有優美的語言,有可愛的眼睛,是因爲有美好的期待,有苗條的身材,是因爲一心想著別人的溫飽,有優美的姿態,是因心中時刻有著別人,九鳳把希望帶給別人,有不斷自我悔改,自我反省,永遠陽光的強大內心世界。九鳳是一朵牡丹,雍容華貴,九鳳是一朵玫瑰,香氣撲鼻,九鳳是一朵荷花,出污泥而不雜。總之,在江成煥的眼裡,此時此刻的九鳳,那不同尋常的美,借用白居易長恨歌形容,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是絕殺。
“你,你究竟是怎麼了,現在感覺好些了嘛?”
九鳳櫻口輕啓,魅力四射。
江成煥沒有吱聲,默默地盯著九鳳。
他不是不願吱聲,相反,而是迫不急待,但是,他強忍著沒有發出聲來。因爲,他生怕稍微有所閃動,眼前的俏麗盡失,不復存在。於是,他就這麼楞楞地,傻傻地盯著這一切,細細地欣賞著,甚至,有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猶如品嚐美味佳餚一般的別樣感覺,啊,他完全陶醉其中。
“別傻楞著啊,你醒醒吧,醒醒,”九鳳用那纖細的酥手輕輕地拍打著江成煥的臉頰,“喂,你還有心思沉醉呢,十萬火急,火燒眉毛了,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找你嘛?”
江成煥終於有了知覺,他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知道你曾經來找我了,對不?”
“不……”江成煥本能地意欲否認,他的自尊心在作崇,但是,他迅速反應過來,在九鳳面前撒謊,無疑是瞞天過海,簡直幼稚得可笑,於是,他趕忙改口道,“噢,是,是的,可是,你不見我啊,你躲著我,害得我一個人到處找你,找不著你。”
“丟下你一個人了嗎?”九鳳立刻是一臉的嬌嗔,流露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來。
“噢,那個女孩子……”
江成煥忽然想起那個同樣美麗無緣的女孩,同樣給予他幫助。
“哼,還‘那個女孩子’呢,可知道爲什麼是那個女孩子來嘛,你可知道,是因爲人家爲了你正在天宮中受難呢,一切還不都是爲了你嘛,我是請她告訴你一聲,難道說,她沒有告訴你嗎,不知好歹的東西。”
“不,她告訴我了,我知道你在天上受苦呢,可是,我,我幫不上忙,也不知道如何進入你們的境界中,我在乾著急呢,所以,所以……。”江成煥說到這兒,欲言又止,一臉委屈,不知如何是好,“你能告訴我究竟是怎麼了嘛,爲什麼要受罪,受了哪些罪,要緊嘛?”
九鳳嫣然一笑,然後,用手指輕輕地點了一下江成煥的鼻子,用賣弄的口吻嗲聲嗲氣地說道,“你啊,真是擰不清,又可愛,又令人討厭,要我怎麼說你纔好呢。我怎麼樣不打緊的,那不是你要關心的事情,你也幫不了我什麼忙的。今天,我找了你來,並非是爲了讓你知道我是因爲什麼受罪,不是興師問罪,怪你沒心沒肺,要讓你承擔什麼責任。相反,我知道你正遭難了,我是來幫助你的。”
“啊,什,什麼?”江成煥大吃一驚,語無倫次地問道,“啊沒,噢,你,你是怎麼知道我在受難的?”
“你別遮遮掩掩了,不承認嘛,你有什麼事情,我能不知道嘛,怎麼能逃過我的法眼呢,”九鳳噘了一下嘴脣,“你們是不是受困在凍庫中了?”
“凍庫?”
被九鳳猛然問到凍庫,一下子把他從遙遠的某個角落裡拽了回來,對了,似乎是有這個經歷,可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啊,他腦海不停翻轉著,絞盡腦汁。噢,他終於想起來了,對了,他是身處凍庫洞穴中呢,因爲黑燈瞎火遭受窘境不知如何是好呢,也不知究竟是因爲怎麼了呢,他猛然跳了起來,心中萬分焦急。
“怎麼辦啊,怎麼辦啊,”江成煥清醒地意識到,他將面臨危險,他必須藉助九鳳的幫助,對了,九鳳不正是來幫助自己的嘛,現在,跟九鳳在一起,迫不急待想把一切告訴九鳳,可是,內心太過著急,一下子不知從何說起來,無法應對上來,“我……”
“別‘我’的啦,我都知道了,你那兒不是黑燈瞎火斷電了嘛,我告訴你,那是有預謀的。”
“啊,人爲因素,什麼人爲因素啊?”江成煥大驚失色。
“你呢,不管是什麼人,也別太緊張,你只管按照我交待的辦法去做,就行。”
江成煥聽著九鳳這麼說,頓時來了精神,他猛地坐了起來,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這個美麗異常的可愛女孩,期盼翹首。
恍惚中,他發覺女孩的櫻桃小嘴慢慢靠近了來,並且,離他越來越近。他開始想入非非,情不自禁地緊閉上雙眼。然而,他並沒有感覺到櫻桃小嘴的碰觸,卻聞到了一股特有的香氣。他完全被籠罩其中。他猛地睜開迷濛的雙眼,發現那可愛的嘴脣早已穿過了他的臉頰,貼近了他耳朵旁。他一陣眩暈,暈乎暈乎的,腦海中響起天籟般的美妙聲音來。
九鳳是面授機宜,江成煥不停地點頭,漸漸地迷糊起來,眼前什麼都看不見,突然,他只覺渾身一顫,腦瓜子完全清醒了來。再一細瞧,眼前仍然是一片漆黑,同時,四周沒有一點聲響,他完全脫離了剛剛的迷糊,意識到不再是在九鳳那兒。顯然,他重新回到了凍庫裡,心中不免又是一陣顫慄。他不知剛剛究竟過去了多長的時間,在瞬間彷徨之餘,心下有了定數,遂按照九鳳的吩咐著手行動起來。
他不再顧忌身旁乞丐的屍體,也不管兩個搬屍工是死是活,一心只顧按照九鳳吩咐的去做。
雖然眼前仍舊是一片漆黑,不知黑暗中會冒出什麼令人恐懼的不測來,仍然心有餘悸,但是,他還是強打起精神,摸黑朝洞穴口的方向跑去。
當下,他必須找到那個老張頭,這是九鳳的指點。他知道必須從老張頭下手。
說話間,江成煥再次摸索著到了洞穴口,這一次大鐵門居然不是嚴絲無縫,似乎夾著一個人。他不敢確認,於是再進前一步細看,咦,兩扇鐵門緊緊地夾著,整個人蔫在那兒,蔫蔫搭在那兒如同棉花條子一樣,奄奄一息。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啊,剛剛明明是緊關著的,現在居然夾著一個人。這一幕太令人意外,這究竟是怎樣一種情形呢,九鳳也不曾告訴他這種情形。那麼,這個夾在大鐵門上的人究竟是誰呢?他躡手躡腳再次近前,探頭一看,唉,這不是靈車駕駛員嘛,他不是緊跟老張頭跑出洞穴外了嘛,怎麼被夾在鐵門上了呢?啊,不得了,顯然,當務之急,是要將靈車駕駛員解救下來。他不顧一切伸手抱住靈車駕駛員的身子,用力一拖。咦,居然紋絲不動。喲呵,這要多大力量啊,江成煥一驚,知道這不是小事,其中必有文章,於是,他慢慢放開手來思考對策。好在九鳳考慮在先,臨行前向他面授機宜,並在後腦門子上輕輕地點撥了一下,使他擁有了穿越一切障礙物、解救一切圍困的超凡能力。於是,他遂輕念驅鬼咒語來。
“五星鎮彩,光照玄冥。千神萬聖,護我真,護我真靈。巨天猛獸,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滅形。所在之處,萬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默唸結束,噌地一下,便發覺自己置身在凍庫之外。
咦,還別說,果真靈驗。江成煥欣喜萬分,頓時信心倍增。
驚喜之餘,他才發現靈車駕駛員仍然被夾在大鐵門上,並且,他看見小老頭在大鐵門上使勁。
這一幕太令江成煥吃驚。
被女鬼附身的小老頭著了魔時非比尋常,不僅身輕如燕,敏捷異常,還力大無比,早非等閒之輩,繼續鉗制住大鐵門,靈車駕駛員只是微微顫動了一下,仍然夾在鐵門之上,他的咒語似乎沒有發生一點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