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煥有點記不真切,可是,即使的確說過這樣的話,那麼,是不是果真幫上忙呢?宋慈究竟在哪兒呢,我江成煥只是他的後世,果真有他那般神通嘛,我怎麼覺察不到呢?果真因爲前世有神通的話,後世能夠承襲神通,那還了得嘛,古往今來,塵世上有多少英雄好漢,都可以在後世身上發揚重現,那將是怎樣一種光景。也就是說,姜子牙後世可以呼風喚雨,封神立榜,秦始皇后世同樣可以興建秦陵,漢武帝后世照樣可以建元封號,如此等等延綿至今,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雖然如此,但他心中還是寄希望有前世宋慈大力協助,幫助他一舉偵破這起疑難案件。宋慈不是有英姑嘛,英姑自始自終扮演重要角色,可以說,宋慈的英武是離不開英姑的幫助,其作用顯而易見。試想,宋慈在同叼光斗的較量中,在同吳苗水的鬥爭,雖然宋慈的錚錚鐵骨是不可忽缺的重要因素,但若是沒有英姑那女性柔中帶剛的強力支撐,他也是很難堅持到底。具體到自身,若果真是宋慈的後世,那麼,理應有類似英姑這樣的角色支撐自己,那麼,這個角色又是誰呢?
對了,白兔,理應是白兔,現在,他越來越覺著白兔就是英姑。可是,白兔身旁多了一個金虎,這個金虎是個好人,可是,因爲同白兔的特殊關係,從某種層面上說,會影響他倆的交往,尤其影響白兔配合自己破案,是個多餘的尾巴。試想,白兔跟在自己身後走南闖北,風裡來,雨裡去,甚至,有特殊場合,有金虎這麼個角色,會冷不丁地跟在身後,或是懷疑白兔會跟自己有什麼扯不清,是多麼掃興,多麼麻煩的一件事情。甚至,因爲有金虎,白兔非但幫不了自己,反而影響破案。
這麼一想來,他又覺著白兔不應是英姑,他更不是宋慈後世,他就是江成煥。
那麼,小精靈說謊嘛?
不至於啊,尤其現在,他耳旁那嗡聲更加清晰,小精靈果然留下了語音。
“你千萬別忘記你前世是宋慈這一重要身份喲,關鍵時要派上大用場的呢!”
咦,對了,宋慈身旁不是同時還有英姑的一個表哥趙才嘛,是宋慈的捕頭,也是宋慈不可缺少的助手。難道說,金虎就是這種角色嘛,新時期新模樣,變幻了一下身份嘛?
江成煥越想越覺得在理兒,越分析越覺著白兔和金虎是自己身旁不可忽缺的左膀右臂,是得力干將,這不是嘛,在關鍵時刻,白兔出現在阿寶的墳墓前替自己解圍,關鍵時期,她侍奉在自己的左右端茶倒水,噓寒問暖,侍奉左右,發揮了多大作用。同樣,在關鍵時,金虎提供重要破案線索縮小排查範圍,到現在還在大海撈針,諸如這些無疑都爲他偵破案件提供了便捷,還有什麼理由懷疑白兔和金虎是英姑和趙才的化身呢?如今,他們倆獲得馬尚魁的認可,更是增添了籌碼,今後有必要時應一聲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嘛。
那麼,牛氏究竟上哪兒去了呢?
由於金虎提供了關鍵性線索,目前,牛氏已從協助查找等級直線上升爲A級通緝等級。呵呵,一個可憐巴巴的農村婦女,左鄰右舍心目中的本份女人,因爲牽涉人命案件,一下子成爲罪大惡極的犯罪嫌疑人,人人唾而誅之。這種前後巨大落差,簡直是顛覆性的。
雖然目前不能最後確認就是她殺了人,但總總線索都鎖定在她身上,她的嫌疑直線上升。至於她爲什麼要殺人,目前還是個未知數。但不得不承認,這是令人費解的。
江成煥似乎剛剛意識到,評判人的好壞往往不需要有多大逾越,往往取決於某個偶然或是某個瞬間。因爲某件事,因爲某種決策,或是某些不太恰當的表述,甚至是一句口頭禪,都有可能是顛覆性改變。
事實的確如此,社會中的人,其好壞往往取決於一念之差,一舉之策。牛氏因被冤枉下獄,便是人們心目中的好人,可憐之人。甚至,江成煥都萌生惻隱之心。而後,只因涉嫌殺害體育老師,甚至合謀殺死窨井下的人,心目中的好人一下子成了罪大惡極的人。
諸如此類,人類歷史上不乏其例,做了,並且成功了,便是好人,便是英雄,是正義的代表。若是失敗,便一無是處,便被扣上壞人的帽子。這,就是社會現實。英雄不問出處,你成功了,很少有人關心爲了成功,幹了多少不光彩的事情,有沒有偷雞摸狗,是不是殺人越貨。若是失敗了,英雄便是狗熊,便是罪惡的代名詞,即使你再有才華,再過悲壯,也是恥辱。勾踐臥薪嚐膽,成功了,便是英雄,汪精衛“曲線救國”失敗,便背上漢奸走狗的罵名,俗話說,成者爲王敗者冦嘛!
江成煥釐清了頭緒之後,挑選了一個傍晚便約了金虎和白兔去了附近一家飯店卡座上,坐下之後,他點了幾個菜,拿了一瓶白酒,對白兔支吾了一聲,讓她自己挑選喜歡的飲料,白酒倆人平分。
金虎一點不客氣,端起來就是一大口,三分之一下肚。
他是個不拒絕酒的人,喝茶也不過如此。
江成煥提醒他說,這是烈性酒,那麼生猛容易醉的,悠著點,沒人跟你搶。不夠再來一瓶就是嘍。金虎也不說話,用筷子夾了一塊肥肉塞在嘴巴里嚼起來,吧嗒吧嗒聲音很響,全然不顧忌身旁人的感受。見狀,江成煥繼續說了,今天並非純粹是胡吃海喝,是有要事商量的。不說,你們恐怕也知道的,就是那案子嘛,你倆介入正是時候,那什麼那個馬嘛,把查找牛氏最艱鉅的任務交給我們了,上哪兒找去啊,心中沒底,還是要合計下一步的打算,你說是嘛?
虎子又大喝了一口酒,然後夾了一筷子土豆絲子放入嘴中,嗒巴了兩下說道,那和我沒什麼關係,我的任務不是尋找牛氏。
呵呵,這傢伙真是個楞頭青。
江成煥瞟了金虎一眼,顯然不屑,然後轉向一旁沉默不語只顧吃菜的白兔,說道,唉,上哪兒找去呢,心中一點沒底。他嘆了一口氣,然後端起杯子碰了一下金虎的杯子,來,我倆幹了。說完,一仰脖子一口而盡。如此一來,輪到金虎發楞了,那一大杯子,將近半斤啊,一口氣幹了,什麼套路啊!金虎楞著,也將杯子端到嘴巴邊上打算學著江成煥那樣一口乾了。卻被白兔攔下。
“幹嗎,發神經啊!”白兔搶過金虎手中的杯子,往自己嘴巴里一倒,咕嚕一口嚥下,“咳、咳……”
金虎噌地一下站了起來,瞪著牛眼,張著豬嘴,一句話說不出來。
江成煥剛剛一口悶下滿杯的酒,正在那兒發慒呢,他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白兔的舉動,猛然一擡頭,見金虎那表情,便傻傻地笑了。
“呵呵,瞧你那點酒量,一瓶對吹,居然慒成那樣子,現世寶啊,還不趕快坐下,坐下。”顯然,江成煥有點醉意,“去,再拿一瓶來,我倆再分……”
“分你個頭哇,沒看見兔子把剩下的酒一口倒時嘴巴里了嘛!”
顯然,金虎是心疼啊,那表情,恨不得把心掏出來似的。
“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