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煥聽到這兒,頓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情了,啊,說了半天,原來是在敘述一起交通肇事呢,並且,是肇事逃逸,始作俑者就是眼前的唯剛。他是什麼意思呢,肇事逃逸也是犯法啊,不至於在敘述時,是如此表情,跟揀了什麼寶貝似的。
“嗯,你接著說下去,你能夠主動把事情經(jīng)過說清楚,我們爭取你的自首情節(jié)。”江成煥給他打氣,生怕他說到半道上因害怕戛然而止。
唯剛望了江成煥一眼,一口氣說出了事情的經(jīng)過來。
原來,這是去年下半年發(fā)生在城郊園林附近的一起交通肇事逃逸事故,該事故造成摩托車駕駛員當場死亡,後座乘坐人受重傷的嚴重後果。事故發(fā)生之後,雖經(jīng)多方查找,卻因在傍晚,沒有目擊證人,那路段也沒有安裝監(jiān)控,沒有獲取任何有效線索,至今未曾偵破,成了無頭案件。不曾想,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竟在這片旮旯裡候著的,真是想不到。當時,那可是花費了大量的人財物偵破的,卻沒有一點影子。
唯剛交待了全部經(jīng)過,最後他還自言自語道,當時,根本不見前方有車子的,不知怎麼就撞上,真是活見鬼。說到這兒,他瞟了一眼江成煥,問道,“你相信迷信嘛?”接著,他不待江成煥迴應,又說道,“反正我相信。要說那天真是怪了,出車時,心裡就不踏實,這是從來不曾有過的事情。發(fā)生事故前,我眼前就有過幻覺,眼前蹦蹦跳跳許多影子,手一揮舞,什麼都沒有了。發(fā)生事故時,前方真是什麼沒有呢,根本沒有,撞上了纔看到有車子,有人躺在地上。可把我嚇壞了,我以爲撞見鬼了。真的,當時,我真以爲是撞見鬼了。我顧不了許多,車子根本沒有停下,就那麼一直開著,發(fā)瘋般地朝前跑。之後,也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後來,我纔打探到果真是發(fā)生了交通事故,並且死了人。我以爲肯定會有人找上門來的,一直以來,都是惶惶不可終日。可奇怪的是,一直沒有人找上門來。”唯剛說到這兒,又嘆了一口氣,“唉,終於,你們還是找上門來了。也好,其實,我早就想自首了,只是沒有這個勇氣。如此一來,我反而覺得一身輕鬆。”
“噢,原來僅僅是交通肇事逃逸案件啊,不涉及兇殺!”江成煥心下思忖著,多少有點失望。
但回想了想,又覺得不錯,這一起逃逸案件也算是影響重大,能在他手上偵破,也算是不小的收穫。這起交通肇事逃逸案件,有見死不救情節(jié),或許涉嫌間接故意殺人呢,總之,收穫不小,是意外收穫吧。
“只能是你沒有注意觀察,哪有鬼怪之說。”
“江警官,我知道你不相信,“唯剛見江成煥重提這個話題,似乎一下子來了精神,“你知道我當時是怎樣一種情形嘛,因爲是黃昏嘛,我不敢大意,直楞楞地盯著前方的路面,生怕有什麼閃失。一眼望過去,一馬平川,雖說車速有那麼快,可明顯沒有任何障礙物,保持一定速度理應沒有什麼問題。可偏偏就是在這種情形之下,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坨黑影,擋住了前行的去路。我當時的感覺就是無法避讓,當即猛踩剎車,卻發(fā)現(xiàn)車剎一點不管用,如同踩空了一般,車子繼續(xù)不減速地向前衝去。我知道完了,瞬間,便撞飛了那坨黑影,待我再回頭時,車子早已飛出去好遠。你說奇怪不奇怪,我無法理解那一瞬間發(fā)生的詭異現(xiàn)象究竟意味著什麼。被撞的是一輛摩托車啊,不是飛機,哪有那麼快的速度,一下子就出現(xiàn)在眼前擋住了我的去路。江警官,你說,這事情奇怪不奇怪?”
江成煥無法回答這個問題。雖然說,在他的潛意識裡,也是害怕鬼怪什麼的,從某種程度上,也有那麼點相信,但他不可能在唯剛面前承認這種事情,更不會同他交流這方面感受。他這麼想著,便起身同小琳嘀咕了幾句,然後出去了。他是去找馬尚魁的,他必須及時向他彙報,這是他的當務之急。
當馬尚魁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那個高興啊,甭提了。江成煥見狀,自是更高興,因爲,他認爲馬尚魁之前對他的所有不滿理應隨之一乾二淨。可以說,他是幫了馬尚魁的大忙,毫無疑問,這起逃逸案件,可以說是壓在他馬尚魁心頭上的一塊大石頭,如今,這塊大石頭被江成煥輕易搬掉了,哪有不高興的道理。於是,馬尚魁立即叫來主辦該起交通肇事逃逸案件的民警,要求放下手中的事務,全身心他投入其中,儘快按法定程序偵辦完結(jié)提起訴訟。
“馬大,那我得抓緊時間叫來馬凱麗和周原協(xié)調(diào)一下呢,否則,怕是沒有時間了呢。”見此情形,江成煥知道,唯剛肯定必須刑事拘留,他必須趕在刑拘之前把這檔子事情辦妥當。於是,他不失時機地向馬尚魁請求道。
“嗯?這件事情你不用插手了,”馬尚魁搖搖頭回道,“交由我來同他們具體交涉。”
‘啊?!“
江成煥在感意外,內(nèi)心噓了一聲,還是壓抑在心頭。他根本沒有想到馬尚魁會這麼說,楞楞地有點反應不過來,但只有聽從的份。他悠悠地點了點頭,然後,慢慢地走出了馬尚魁的辦公室。
之後,周因的屍體順利下葬。
江成煥不知馬尚魁究竟是怎麼同他們交涉的,沒告訴他,他也不便去問。再後來,江成煥便著手草擬事故責任認定書。他是一邊等候刑偵結(jié)果,一邊按交通事故程序辦理。萬一不是兇殺案件,保險理賠肯定是必須兌現(xiàn)的。車子有保險,有一筆不少的經(jīng)濟賠償,必須有事故責任認定書才行。
就在這個關(guān)鍵時候,忽然,馬凱麗上門找來。
當時,江成煥正一個人專心地整理著卷宗,心情有點沉悶。這個妖豔的女人一進門就是徹底改變了環(huán)境,四周一下子就變得燦爛無比,他的心境頓時改變了。她的妖豔,直倒逼得江成煥頓時熱血沸騰,他自然而然地聯(lián)想到這個女人曾經(jīng)說過的一句他印象深刻的口頭禪:活烏龜頭。之後,他弄清楚了箇中的講究,活烏龜頭,就是軟的,不堅挺,喻指男人襠下那活兒不堅守崗位,不盡心盡職呢。呵,這樣一個奇妙的女人,竟然會有男人是活烏龜頭呢,真是太奇怪了,反正,他是絕對不會是活烏龜頭,他的目光一下子掃向她那原本就十分迷人的敏感三角區(qū),想入非非。
“喂,江,”馬凱麗顯然是用俏皮的語氣在同他招呼,叫得脆脆的,甜甜的,目光亮晶晶的,閃電的,“我拿事故責任認定書,今天,能拿得到嘛?”女人說完,一雙媚眼撲閃撲閃的盯著江成煥。
江成煥太熟悉這個女人一舉一動,此情此景,他腦海中同樣閃現(xiàn)一種久違的親密來。內(nèi)心似乎隨著這個女人那撲閃的眼神渾身靈動了起來,似乎一下子便涌入了由這個女人營造的氛圍之中。“認定書隨時可以送達,只是……”
“哼,好什麼啊,好!”馬凱麗不待江成煥把話說齊全了,顯得有點嗔怒來。
“只是……你還好嘛?”江成煥這麼說著,似乎覺著有點兒不妥,猶豫片刻之後接著說道,“我想問一下,周原應該沒有什麼了吧。”
“哼,他……”聽江成煥這麼問,馬凱麗迅速流露不屑來。
“他怎麼了?”這一回輪到江成煥迫不及待了。
“哼,怎麼了,假正經(jīng),”馬凱麗不經(jīng)意地望了江成煥一眼,“唉,不說了。說了,你也不明白,也不會有興趣的,再說了,這些還有什麼意思。”
“‘假正經(jīng),沒興趣,’這是什麼意思?”還別說,江成煥正有興趣呢,不僅有興趣,而且興趣不小。
“怎麼了,你有興趣嘛?”這個女人說這話的同時,一臉緋紅,臉上表情不斷變化著,給江成煥一種千變?nèi)f化五彩繽紛的感覺,“你一個小夥子,難道也對成年人之間的複雜遊戲感興趣嘛!”
“成年人?”江成煥反問道,聽這個女人的意思,他在她眼裡還不算是個成年人,這是多麼大的污辱,簡直就是瞧不起人。江成煥頓時火冒三丈,“在你眼裡,那我應該屬於哪種範圍內(nèi)的人。”
“哈、哈,”馬凱麗顯然感覺到了江成煥的惱怒,似乎突然釋然,“你啊,說一句你不高興的話,就是一個小屁男孩,還算不上是男人,身上重要的零部件指不定還沒有長齊全呢!”
這顯然是一個成熟女人說出來的實在話,如江成煥這一類二十幾歲的小夥子,在她們眼裡真是還沒有長大的小屁孩,她們眼的男人都是些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她這麼說話,給江成煥的打擊不可謂不小,江成煥的內(nèi)心一下子就蔫了,原本有的男人自信一下子沒了。
“瞎,扯遠了,別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了,剛纔你是說要事故責任認定書,對嘛,”江成煥趕緊把話題岔開,他不想繼續(xù)這一類無聊的話題,“原本是很好辦的,事故責任認定書現(xiàn)在就可以下達給你,你只要簽字即可。可現(xiàn)在複雜了,你們家族有異議,現(xiàn)在正在走刑事偵察程序呢,我們必須等刑偵先下了結(jié)論,然後再提這檔子的事情呢。要等化驗結(jié)果下來,不過,我們已經(jīng)去電話問過了,一切正常。”
“其實,我從一開始就不懷疑這其中有什麼問題,是周原折騰。”
“周原究竟是因爲怎麼了,你倆之間有什麼糾葛,難道,你就不能告訴我了嘛?”(。)